否定与反证_早期法兰克福学派科技理性批判中的社会动力观_郑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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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广东社会科学2012年第1期否定与反证:早期法兰克福学派科技*理性批判中的社会动力观郑忆石祁程［提要］早期法兰克福学派基于社会批判理论而展开的科技理性批判，几乎一致视科学技术为巩固资本主义统治的工具，并从区别传统理论与批判理论，从一般方法论层面探寻导致“工具合理性”的理论基础，从滥用科学技术导致的自然、社会、人的异化等众多角度，在揭示科学技术的负向效应中，直接否定了它的社会发展动力价值。拒斥不等于漠视。早期法兰克福学派的科技理性批判，不仅从反面证明了科学技术对当今人类社会发展的巨大推动作用，而且透过其理论家的科技理性批判，可见其中对科学技术社会发展动力作用的认可。［关键词］早期法兰克

2、福学派科技理性批判社会发展动力［中图分类号］B089.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114X(2012)01－0093－07学界普遍认为，由于早期法兰克福学派基于人道主义和主体价值立场，从认识论、方法论、本体论的维度，对科技理性所展开的激情而富有深度的批判，而不存在对科学技术的社会发展动力作用的肯定，它甚至从根本上拒斥唯物史观关于社会发展动力论这一传统观点。然而，细究早期法兰克福学派的相关理论，我们发现，其拒斥并没有摆脱唯物史观这一理论“梦魇”的纠缠。一、科学技术:巩固资本主义统治的工具安德鲁·芬伯格认为，批判理论的特征是对合理性的批判，它“从黑格尔和马克思那里开①始，然后

3、由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卢卡奇、恩斯特·布洛赫和法兰克福学派所继承”。秉承马克思理论的反思批判特质，早期法兰克福学派在将批判之矛直指当代西方资本主义“异化”，并在将靶心锁定于科学技术中，表明了其对科学技术的社会发展动力作用的否定态度。*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项目号11BZX004)、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基金项目(项目号2009BZX001)“当代俄罗斯哲学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比较研究”的阶段性成果。93霍克海默从分析和区别传统理论与批判理论入手，通过批判实证主义和形而上学，揭示了科学思维方式的现代特征及其意识形态功能。在他看来，虽然在马克思的社会理论中，科学被看作人

4、类的生产力之一，但这一事实并不能证明科学能够成为社会变革的强大动力。其原因，既在于资本主义的社会条件使科学发生了“变异”，即从人类解放的工具蜕化为脱离人、阻碍社会发展的力量。更在于其内在思维方式:②从静态而非动态的视域考察事物，具有内容和方法上的“肤浅性”特征，这导致科学不仅难以把握动态发展的社会，解决社会生活问题，而且难以理解作为科学缔造者的主体———“人”的自足意识、理性、生存状态等等;从肯定的而非从否定的维度考察事物，具有“意识形态性”③特征，这导致科学成为“掩盖社会真实本质”，具有欺骗性的肯定文化和人类行为方式;从片面理性形式而非从社会整体把握事物，具有“工具性”特征，即总是

5、以是否执行职能的功利原则和理性标准为尺度，力求获得实现预期行为目标的认识，这导致了实用主义，使科学理性成为④仅仅追求日常生活目标的工具对“作为一个整体的社会，避免作任何理论上的考察”科学思维方式的这种特征，已经渗入到哲学和社会科学研究领域，致使人们对社会对象的研究也如自然科学:割裂研究对象与人对其认识之间的关系，或运用归纳法原则，得出一般概念和普遍规律，或根据现象学，力求发现独立于经验的本质规律，“而不是把它看作在其历史发展中，处于真实、⑤活生生的社会中的东西”总之，由近代发端，以静态、肯定、形式为特征的科学思维方式，经过现代资产阶级哲学的强化和误导，已经发展为现代科学的思维方式。这

6、种思维方式“由于它⑥假设了孤立的、抽象理解了的人这个概念，因而贬低了对社会进程作理论把握的重要性”，便不仅阻碍了人类认识的进步，而且阻碍了社会发展。就此，霍克海默否定了科学思维方式对社会发展的动力价值。科学与社会变革的关系如何?何者才是社会变革的动力?霍克海默认为，如同我们不能使自己的感知独立于它们的社会形成过程，感知客体和感知行为，都不过是社会历史的产物一样，科学不过是整个社会生产过程的一部分，无论其活动还是其研究对象，都处于社会之中，随着社会⑦变化而变化。科学不是社会变革的动力，而社会变革才是科学变革最强大的动力。科学与人类社会的关系如何?以启蒙理性为标识的科学技术，对人类社会的

7、发展有何效应?霍克海默指出，科学所具有的启蒙精神，无疑是人类解放、社会发展的助推器。然而，资本主义发展的现实却日益表明:启蒙内在地蕴含着悖论，既使人摆脱恐惧，树立自主，又使人因胜利而⑧招致灾难。因此，那伴随启蒙理性而来的科学技术，对社会发展具有双重效应:既提高了人类控制、征服自然的能力，确立了人类在整个世界中的“主权”地位，大大促进了经济、政治、文化的生产效率，有力推动了社会发展，又成为为物质的或社会的工艺效劳的手段、纯粹谋利的工具，只关心由此带来的物质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