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把”字句错误分析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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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普资讯http://www.cqvip.com《海外华文教育)2003年第4期(总第29期)对“把"字句错误分析的思考丁玉华提要本文以传统“把”字句错误分析和以中介语为基础的“把”字句错误分析的比较为基础，结合“把”字句错误分析实例，对“把”字句的错误分析进行了新的全面的思考。一、引言由于“把”字句在语法上的特殊性，所以一直以来对它的教学都是对外汉语教学中的难点。什么时候非用“把”字句不可，什么时候绝不能用，什么时候可用可不用，吕叔湘先生在他的《汉语语法论文集》中就对此做过了研究。吕先生从三方面提出了关于应用“把”字句的条件，从动词本身的意义，从宾语的性质，从全句的格局。后来的不少学者也对“把”字句做过许多详尽的分析。但考虑到第二语言学习者在“把”字句运用时表现出的种种偏误，考虑到语法研究与实际教学的不同，考虑到语法规则的教授与第二语言获得之间的关系，使我们不得不对“把”字句的错误分析进行重新、全面的思考，以什么理论为基础，用什么方法来研究更为科学、更为合理。二、对传统“把”字句错误分析(erroranalysis)的反思外语学习中出现的错误历来是教师的捕捉物。传统的错误分析是以目的语为标准去判断错误，用教师的眼光去评价学生的语言水平，从这样的角度去看，错误自然就不是好东西了。在我们所能接触到的一些关于外国人学汉语语法偏误分析的参考书中，错误分析一般还是停留在传统错误分析的基础上。例如举出，光杆动词不能作谓语；几类不能作谓语的谓词；否定副词的位置；关于几类补语的问题等等。可见，传统的错误分析是采用语言描写的方法，通过对目的语使用规则的描写，对学习者产生的所谓偏误做出解释。但这种直接移植语言学的描写方法来解释学习者在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其解释力是有限的。第二语言习得研究与语言学研究不同，套用语言学的描写方法来解决语言习得的心理问题具有很大的局限性。用语言学的描写方法只能标明问题出现在哪里，并不能说明学习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问题。我们对学生讲语言规则，目的是对学习者晓之以理，但是实践告诉我们，语言能力的获得并非靠晓之以理所能奏效，传统的错误分析实际上是把学习者的习得过程简单化的一种学习假设。这种假设把学习者言语输人与言语输出看作一种简单的因果关系。三、以中介语为基础的“把”字句错误分析从70年代开始，人们对待错误的态度发生了一个革命性的转变。分析学习者的错误不光是为了改进教学，更是为了探索语言学习的心理过程，即描述中介语连续体中的过渡·32· 维普资讯http://www.cqvip.com性心理语法，解释心理语法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尽管人们仍然袭用“错误”这个词，但是，在持新观点的人们看来，学习者的错误是无所谓“错”，也无所谓“对”的。因为随着学习者语言能力的不断提高，其中介语逐渐靠近目的语的体系，语言错误也会越来越少。我们知道传统的错误分析是将错误分为语法、词汇和语音三部分，这种分类主要基于语言形式，因此也就不可能对语言学习的整体性与连贯性进行充分的思考。而以中介语为基础的错误分析却是弥补了这方面的漏洞，它根据学习者语言发展的特点，把错误分为三类，前系统错误(presystematicerreos)，系统错误(systematicerrors)和系统形成之后的错误(postsystematicerrors)。这个分类涵盖了外语学习者从建立、检验、修改语言规则的假设，到最后形成语言系统的心理过程。以中介语为基础的“把”字句的错误分析在所能看到的参考资料中还不是很多见。我个人认为刊登在《世界汉语教学》1996第1期总第35期的题为《留学生‘把’字结构的表现分析》是一篇值得参考的文章。论文以大量的、科学的定量分析为基础，通过对汉语课本和留学生汉语语料中的“把”字句进行统计，得出了以下4点结论。1．留学生汉语总体语料中体现出来的“把”字结构的使用与汉语课本有显著的不同。这似乎可以看出，学习者的心理语法规则是发展变化的，既不同于本族语的语法规则，也不同于目的语的语法规则。外国学生在学习“把”字句的过程中，还有可能存在其固有的“内在大纲”。2．语言类型的差异对留学生“把”字结构的习得有明显的影响。学生在使用“把”字结构时，普遍采取了“回避”的学习策略。英语学生在能使用“把”字结构表达的场合回避了近1／4，韩国、日本学生也都回避了一成以上。可以推论对于习惯以主语来定位的英语学生理解汉语这种模式较为困难。但在已使用“把”字结构当中，回避最多的英语学生使用的正确率最高，这也许是因为他们在使用“把”字结构时采取了一种“监控模式”。3．水平等级因素与“把”字结构使用有相关性。随着水平等级的提高，“把”字结构的使用率也渐次提高并向规范汉语靠近。4．性别与性格在使用“把”字结构时没有显著的影响。以中介语为基础的“把”字句分析，强调语言学习是一个创造的构建过程。不管学习者的年龄、母语背景和学习环境的差异他们均遵循一些相同的学习规律。用科德(Cord—er，P)的话来说，学习者具有一个内部大纲。然而，近年来除了继续探讨外语学习的天然顺序之外，一些研究者还开始研究中介语的可变性。埃利斯(Eills，R．，1987)经过比较自然语言环境和课堂正规学习环境对中介语的影响，得出的一般结论是：(1)总的来说，语言环境对语文发展所遵循的途径影响不大。而且，在自然语言中和课堂语言上所发现的语言错误类型大致相同。(2)某些语言结构的习得受教学的影响。对这些结构，有机会在课堂上学习的外语学习者比没有机会的学习者学得更快些，而且会继续努力去达到更高的语言水平。四、“把”字句的错误分析实例正确的错误分析具有指导教学的实际意义，它可以提供正确的信息反馈，使我们一方面了解学生出错的原因和错误的类型，知道他们学习方面的薄弱环节；另一方面也可以使我们了解自己的教学方法还有哪些不足之处以便改进；教学计划还有什么欠妥的地方以·33· 维普资讯http://www.cqvip.com便调整；教学内容是否适中以便进行合理的删除、压缩和补充；课时安排是否科学以便进行相应的协调。要使错误分析真正发挥其作用，错误分析数据的收集就应该遵循一定的原则。泰勒(Tay|or，G．，1986)针对学生作文中的错误，提出了一些颇有启发意义的原则。他认为，错误分析不等于零星的错误加上分析方法，而是要将错误严格地置于学习理论和产生错误的作文框架中进行分析。这意味着，在着手分析错误以前，我们需要对外语学习理论有较充分的了解。同时，我们不能孤立地分析错误。依靠语境也不仅仅局限于邻近的几个句子，而是要将整个作文的内容一起考虑。错误描写的基本程序是：当我们有了学习者的语句时，首先看它是否符合目的语的语法规则；如果符合，我们暂且还不能断定这句话就无错误，而需要输入到语境标准看看是否也符合语境规则；如果符合，那么我们才可以说学习者的原句是正确的。根据上述原则，我收集了来自华东师范大学2000年春季班初、中等级部分留学生平时练习与考试中的“把”字句语料。现罗列如下：(一)国籍：日本级别：中级作文题目：谈谈环境保护光阴似箭，我来上海已经三年了。由于我的座右铭是入乡随俗，习惯了上海的生活。但是到了现在也不习惯的是与l垃圾I有关系的。我经常看到不管男女老少都把l垃圾I到处韭，而且对那些情况好象漫不经心，周围的人也无所谓的样子⋯⋯。为了保护环境，以分类收集——有机、无机、纸类、I罐子l、塑料瓶、废电池等等再生利用资源，日本政府已经行动起来了很久。⋯⋯拿我的家乡来说，用机器把l罐子I压成金属片的方法来回收⋯⋯。(-)国籍：日本级别：中级作文题目：我看中国大学时代以来，我相遇过很多中国人。但是他们都有自己J想法、意见】，而且他们能说得明显自己的I意见l。(修改：而且他们还能把自己的意见说得很明确)一看见老实的人一样，一旦开始说话，他一定说自己的意见。(三)国籍：韩国级别：初级作文题目：五一见闻⋯⋯听说朱家角是大约四百多年前的上海的面貌。但一到我就失望了。⋯⋯垫塑=!=堕鐾垄塞堡墼墨垦墼至堑。(修改：我觉得把这个区开发开放，或修改成风景区比这么闲置更好。)作文题目：扬州旅行⋯⋯这次旅行没有去年的旅行好。我希望了解更多中国医垂圃等等。堂校一定要把几张关于旅行的地方的『贾给我们看(修改：我认为学校应该把与旅行有关的资料给我们看)。不过，连一张也没有给我们。(四)国籍：日本级别：初级作文题目：寓言两则⋯⋯本来火柴是要给人们带来一点火焰。要是它不能点燃火种，它有什么团的·34· 维普资讯http://www.cqvip.com呢?人们跟太阳、火柴一样。人们应该被(修改：把)自己的l好处l、能力表示给别人。从上面四例来看，某些学习者还处于前系统错误阶段，某些学生正处于系统错误阶段，某些学习者已处于后系统错误阶段。正如上段我们所提到的那篇题为“留学生‘把’字结构的表现分析”的论文中所论述的一样，(1)语言类型的差别对留学生“把”字结构的习得有明显的影响。在所有能收集到的“把”字句的例句中，西方学生的使用回避率相当高；(2)水平等级因素与“把”字结构使用有相关性：随着水平等级的提高，“把”字结构的使用率、正确率也渐次提高。仔细分析这四个例子，我们可以观察到一个十分明显的共同之处，就是在每个例句中标有两个方框的内容，有非常明确的对应关系。这与金立鑫在《中国语文)1997年第六期上发表的《‘把’字句的句法、语义、语境特征》一文中提及的“把”字句中的“上下文语境的要求”是很一致的。金认为后续句的底层宾语如果与前接句的宾语同指，后续句倾向于使用“把”字结构。这一倾向可以用篇章的衔接来解释，两个成分如果同指，出于前后的照应关系，心理上要求这两个同指成分在物理距离上尽可能地靠得近一些。从所收集到的“把”字句语料中，我们发现，随着学习者汉语水平的提高，学习者对领会“把”字句中隐含的上下文语境要求，也会随着汉语水平的提高，逐渐表现出自觉的倾向。五、“把”字句错误分析与对外汉语教学实践“把”字句是极其特殊的句型，它的教学不应该仅圈定在初级阶段，应贯穿于初级、中级和高级教学的全过程中。在“把”字句的教学中，学生产生病句的原因，主要是没有理解“把”字句表达了什么意义，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应该用“把”。其次，没有掌握“把”字句的结构及其运用时该注意的事项。尤其对外国学生如果只教他们掌握“把”字句的句型即使他们按句型结构说出了正确的句子但没有掌握在什么情况下说这个句子，那么仍然没有完成我们的教学任务。正如上文提到的“把”字句中的“上下文语境的要求”不仅是一种语言现象，也是一种语言心理结构的映射。对外语学习者来说要正确领会其中的奥妙，还需要由长时间学习后逐渐增强的语感在学习时作为辅助，方能在篇章中正确运用“把”字句。因此，在我们进行“把”字句的教学中如果仅按照“把”字句的结构替换成分，让学生大量模仿练习，即使学生完全掌握了这个句式，也并不等于就掌握了“把”字用法。教师应该在教学时提醒自己注意“把”字句教学的上下文关系。不仅要强调带有“把”字的那句句子，也应该适当强调引起“把”字句运用的前一句句子，或与“把”字句有关联的上文的意思。对于初级阶段，“把”字句的教学可以从“把”字句最基本常用的语义类型人手。归纳几个简单的套用句型，如“把门关上”，“把窗打开”，“把手举起来”这些表示祈使、请求命令的句式开始。利用套用句型的方法模仿和强记一定语言定式，每一个套句中至少有一个词可以用其它的词代替。事实上，学习者确实能借助模仿去掌握语言规则，可以从模仿和强记逐步过渡到创造性的运用。虽然模仿的学习方法曾一度受到冷落，但是，模仿和强记至少有一个好处，它有助于使学习者超越自己的语言能力，学到一些表达方法，帮助表达思想。这样做往往省力便捷，使学习者有成就感，觉得学到了一些新东西。具有积极的心理作用。同时，在教学中我们也要注意对套句和现存句子的模仿和强记不能离开交际的运用，也就是对学习材料要进行双重编码，既有形象编码又有语义编码。可以让一个学生说一句表示祈使意思的“把”字句，然后让另一位同学用动作将这句话表演出来，即把抽象的·35· 维普资讯http://www.cqvip.com理论与感性的具体经验结合起来，才能促进学习的保持。六、结论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以目的语作为判断错误的标准，用教师的眼光去评价学生的语言水平的传统错误分析法往往忽略了学习者在外语学习中的重要作用，因为语言学习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输入与输出的关系。而以中介语为基础的错误分析告诉我们，外语学习是一个创造性构造的学习过程。学习者总是利用种种学习策略，对新的语言作出种种假设，并在语言的接触和交际使用的过程中不断检验假设；对的，保留下来；错的，予以摈弃。而评判学习者对语言出的种种假设的正确与否，很大程度又是取决于教师的正确引导。虽然语言的错误主要来源于学习者本人，但是，外部因素有时也会导致语言的错误。例如课堂上，老师解释不清楚，讲错了，示范有误，句型操练未配上适当的语境，均有可能使学生犯错误。所以，在外语教学中利用学习者的错误去探讨学习策略、引起错误的直接或间接的原因，并从学习策略和引起错误的原因中进一步推断和全面了解外语学习的心理过程是必不可少的。注①前系统错误是指，学习者犯这类错误，是因为他正在学习和理解一种新的语言，尚处于摸索阶段，对语言规则感到模糊。系统错误是指，在外语学习过程中，学习者知道某个语言规则的存在，并对此规则做出了一种假设，而这个假设是错的。假设不正确致使学习者有规律地运用一个错误的语言规则。后系统阶段是指，学习者已经掌握了某一个正确的语言规则，并能够正确地使用它。犯这类错误是因为暂时忘记了这个规则。②论文数据收集简要介绍如下：从<中级汉语教程》统计出每千字“把”字实际出现频率是2．27％o。在<初级汉语课本》中，“把”字结构的语法点出现较晚，都在四十四课之后。前此阶段，多有意避免“把”字结构的出现。所以每千字“把”字结构的出现频次约为1．282％o。综观整个留学生汉语语料(144万字留学生语料中)，每千字“把”字结构实际出现频率为0．93％0，每千字“把”句可能频率为1．11‰。参考文献①吕叔湘：1982，<中国文法要略》，商务印书馆。②吕叔湘：1984，<汉语语法论文集》，商务印书馆。③宋玉柱：1986，<现代汉语语法十讲》，南开大学出版社。④金立鑫：1997，C把”字句的句法、语义、语境特征》，《中国语文》第六期。⑤吕文华：1994，<对外汉语教学语法探索》，语文出版社。⑥李大忠：1996，<外国人学汉语语法偏误分析》，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⑦王还：1995，<对外汉语教学语法大纲》，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⑧吴丁娥：2000，<外语教学与外语习得中的“输入”及“情感障碍”》，《外语与外语教学》第六期总第134期。⑨熊文新：1996，<留学生“把”字结构的表现分析》，<世界汉语教学》第一期。⑩唐奉贤：1997，<差错分析综述》，<外语教学与研究》第一期，总第109期。⑩桂诗春：1995，<心理语言学》，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⑩桂诗春：1996，<实验心理语言学纲要——语言的感知、理解与产生》，湖南教育出版社。⑩王初明：1997，<应用心理语言学——外语学习心理研究》，湖南教育出版社。(下转第54页)·36· 维普资讯http://www.cqvip.com好发展，需要学校教育与家庭教育的有机结合，主要途径是通过教师与家长的联系，互相配合，协调学校教育与家庭教育，形成教育合力，教师与家长双方都应该做出必要的努力。从教师这方面来说，在处理与学生家长关系时必须遵循以下四个道德要求：(1)主动与学生家长联系，谋求共同一致的教育方向和内容。(2)互相交流学生的表现，认真听取家长的意见和建议，取得家长的支持与配合。(3)尊重学生家长的人格，不训斥、不指责，教师不要动不动就向家长告状，这是无能的表现。(4)教师还应该教育学生尊重自己的长辈。以上是我个人对“当好人师”的点滴看法，愿和同行们商榷与共勉。让我们团结起来，同心协力，携手并进，为振兴菲华教育事业贡献自己的一切，用我们勤劳的双手托起菲华社会明天的太阳，让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在菲华社会发扬光大。(刘泰芳菲律宾华文教育研究中心)、，、叠(上接第36页)⑩靳洪刚：1997，<语言获得理论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⑩束定芳、庄智象：1998，<现代外语教学——理论、实践与方法》，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⑩王哒、汪圣安：1999，<认知心理学》，北京大学出版社。⑩邵瑞珍主编：1998，<教育心理学》，上海教育出版社。⑩王钟华主编：1999，<对外汉语教学初级阶段课程规范》，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⑩RodEllis：1999，{UnderstandingSecondLanguageAcquisition}，上海教育出版社。④RodEills：1999，(TheStudyofSecondLanguageAcquisition}，上海教育出版社。③<语言学习理论研究》：1994，<世界汉语教学》编辑部、《语言文字应用》编辑部、<语言教学与研究》编辑部编，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丁玉华华东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对外汉语系)(上接第58页)参考文献①徐燕、王默玉、单波：2002年第4期，<信息科学与现代教育手段》，华北电力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②李静雯：2003，3，(华文网络世纪高峰论坛．两岸三地共襄盛大举》，<明日报》。③杨文全：{2007：中文将成为世界第一网络语言》，中华网。④薛常明：2001，<基于因特网的教育与测试》[J]，外语电化教学。⑤李绍宠：2001，<报刊课因特网辅助教学》[J]，外语电化教学。⑥欧创皋：2002，12，《基于互联网的教学模式》，中国远程教育。⑦李潮锐、吴深尚：2000．5，《网络教育实验教学新模式》，中同大学学报论丝。⑧朱晓鸽：2000．12，‘基于互联网的教学模式》，中国远程教育。(尉万传暨南大学华文学院)·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