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焦点_审理范围与法律适用_王源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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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争论焦点、审理范围与法律适用＊王源渊【内容提要】在个案中要支持当事人具体的权利请求,案件事实需要满足实体法事实构成要件的要求。因此,案件事实的审查范围至少应当包含所有要件事实。但在特定程序中,作为审理对象的争点,包括事实争点,由当事人构建。如果当事人在具体构建争点时遗漏了要件事实,在部分要件事实欠缺的情况下,法律适用如何发生?实践中时常会出现实体法的适用与程序原则的冲突。但从程序法和方法论两方面相向解析,实体法的适用与程序原则之间的裂隙并不如看上去那般不可弥合。反而,方法论为二者提供了共同的技术基础,因此也说明了方法论的基础地位,以及应用范围的广泛。【关键词】争论焦点

2、审理范围法律适用争论焦点、审理范围是程序法特别是民事程序法的概念,何以要与方法论一起探讨?问题在法律实践中展开,①因此有必要在具体的程序中考察问题,包括问题是什么,如何解决。法律适用在实践中,总会与具体的程序相遇,并受到程序法的规制。法律适用的推演方法在与程序法的相遇中是否会受到影响?如果是,会受到怎样的影响?这些影响是否会改变法律方法的立论?这都是本文的关注。一、初始问题问题始于一个民事程序法观念:争点由当事人建构,并具体界定审理范围。＊王源渊———湖北省荆门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高级法官、法学博士。①方法论或法律方法虽然在个别而具体的法律适用中不具有适用的效力,但

3、作为法律特有的方法,通过塑造法律职业者的思维,甚至通过法律本身所包含的内在逻辑要求,贯彻(至少以稀释的方式)在法律适用的实践中。52“法律思维与法律方法”专题王源渊争论焦点、审理范围与法律适用按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经济审判方式改革问题的若干规定》和《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开庭前要固定争议焦点,法官在开庭的早期阶段(进入法庭调查前)先要归纳争议焦点,庭审围绕焦点展开。进行审判方式改革的一个目的是为了纠正实践中重实体轻程序的问题。曾经,程序规范对法官缺乏限制,在程序限制与实体限制之间,法官更注重实体要求。这种观念导致法官普遍干预审理范围和诉讼标的。鉴于法院在依职

4、权收集证据及追加当事人上的便利(有时甚至是要求),法官对审理对象的干预不受任何限制。凡是法官希望调查的事项几乎都可以毫不费力地纳入审理范围。随着对审理范围的干预,对诉讼标的的干预就更为便利,判决可以超出甚至无视原告的请求。法官考虑实体法的要求也是正当的,审判方式改革的目的恐怕并不是要抛弃实体法对法官的限制。那么,何谓实体与程序并重?这是一个更大的问题。这里,固定争议焦点是否意味着争点界定了审理范围,或反向言之,非争点则在审理范围之外呢?从现行规定来判断,断言争点界定或限定了审理范围似乎过于肯定。从理论上看,这取决于对“审理”的解释。如果审理被狭义地定义为对争点的判断和

5、处理,那么,这个命题就是对的(但似乎有循环论说的嫌疑)。如果“审理”广义地包括全部案件事实和法律问题的处理,那么,审理范围除争点的处理外,还包括双方当事人无争议但与本案有关联的事项。如果这样理解,那么,可以认为争点只是审理的重点(或法官思虑的重心),而非全部。这样理解的一个后续问题是,如此,争点整理的意义和法律效果何在?比如,当事人在后续程序如二审、再审中能否提出新的争执点?不管对“审理”做上述何种理解,都发生另一个问题:争点的建构依赖当事人的争执,如果某一或某些要件事实当事人均未提出(非一致认可),个案中的法律适用是如何实现的?是否可以默认其存在(即认为当事人一致认

6、可)?抑或在法律适用时忽略或取消该构成要件?最简单的例子是,在部分要件事实欠缺的情况下,如果原告在实际建立的所有争点中均占优势,是否可以直接判决他胜诉,而回避实体法的适用要求?如果回答是否定的,那么,如何既满足法律适用的要求,又使当事人获得充分的程序保障呢?程序法上的解决方向指向争点整理程序。争点整理程序引发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是争议焦点?简要的回答是,争点是当事人之间就具体的案件事实、法律、证据、程序所产生的争执。接下来的问题是争点的归纳何以实现?争点的归纳显然建立在当事人双方的争执基础上,换53第10辑言之,争点由当事人建构,法官的归纳不过是整理。那么,法官如何整

7、理争点?对争执点或争执的问题概括到什么程度?争点的整理对诉讼资料提出了什么要求?这种要求的满足又需要怎样的程序设置配套?争点的审理与审判有什么关系?争点的归纳有什么法律意义或效力?这些是争点整理引发的进一步问题。就方法论方面,我们所要关心的问题与上述后两个问题相关。如果争点的固定具有限制审理范围的意义,换言之,未纳入争点范围的事项在审理范围之外,一旦某个或某些要件事实排除在审理范围之外,那么,在部分要件事实未经审理的情况下,实体法的适用是如何发生和实现的?在程序法的要求与实体法的适用模式之间是否存在罅隙?如果是,它是否会影响或动摇已被接受的法律适用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