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史研究的“当代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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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学史研究的“当代性”问题——在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的讲演【英文右J；题】“Contemporanity”ofStudiesonLiteraryHistory:LectureatLiberalArtsCollegeofHuazhongNormalUniversity【作者】程光炜【作者简介】程光炜，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摘要题】文学史研究最近儿年，在我为研究生开的"重返八十年代文学”的课上，经常有同学问这样一个问题：在讨论当代文学史的时候，不少老师的结论都是不一样的，这是为什么？为什么80年代的当代文学研究界冇那么多共识，今天的共识却很少呢？我

2、觉得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它是说，当代文学史的建构模式蕴涵了当代人的价值趋向和时代潮流时，它就具有了当代性。但是，当这种“当代性”还来不及沉淀和经典化，人们对它的理解和运用就会处在四分五裂的状态。然而，它虽然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仍然有进一步具体分析、探讨的必要。一、历史研究冋答当今的问题不知道同学们想过没冇，说到“当代文学”大家都知道指的是什么，但是，在理解当代文学研究的対彖、范围和问题时，人们的意见分歧nJ能就大了。有不少人认为，当代文学就是“当下”、“当前”、“最近”的文学创作的状况，所以，如何以“批评”的方式及时介入当前的文学，即是它的基本职责。这肯定

3、没有错。但它指的只是当代文学研究的一个方面，即文学批评。当代文学研究述有另外一个任务，即它面对的是“过去”的文学，是文学批评已经难以处理的文学史的事实，也就是说，它已经是一种“历史研究”。它显然清楚，“历史是历史学家跟他的事实Z间相互作用的连续不断的过程，是现在与过去Z间的永无止境的回答交谈。”①“历史Z所以是现在与过去的交谈，乃是因为：人们总是从现在的需要出发去研究历史，否则就没有意义。”②然而，这样去理解“当代性”问题仍然是比较简单的，因为文学批评与文学史研究虽然承担着不同的任务，但是，它们的“当代性”并不仅仅与当今的问题划等号，更不是后者的附庸。即使它

4、们批评或研究的是当前的对象,这种对象也来自历史的深处，携带着历史的遗留问题,更多时候这些问题还表现为历史在当下的“替身”。巴尔扎克说过这样的话，大意是''小说家同时也应该是历史学家”。套用他的观点，我觉得文学批评家和文学史家也理当是训练有素的历史学家。即使他们不去做繁琐的考证、辨伪，不去在浩如烟海的史料中艰苦而长时间地寻找和爬梳，那他们也得具有历史学家客观的眼光，沉静的心境，宽阔的视野，以及把“当代意识”植根在复杂、缠绕、矛盾的人量问题之上的习惯。更具建设性的文学批评家和文学史家，不是告诉我们“它是什么”，与此同时也应该告诉我们“它为什么是这样的”。他们应该

5、在为什么是这样的思维层面上寻找当今问题的答案，而不是总是停留在它是什么的思维层次上。我想以対“路遥讨论”的再讨论來展开我的问题。我们知道，路遥在80年代至90年代前期是很“重要”的作家。他的《人生》、《平凡的世界》是不能不读的优秀作品。90年代屮期之厉，由于路遥被文坛严重“边缘化”，出现了为他“辩护”的声浪。岀于“当代性”的焦虑，研究者强烈地希望把作家“完整”地请冋到当今的问题Z屮。“他之所以如此，是与他对现实的'中国国情'的深察相联系的，不是他没冇'理想’乃至'幻想’，而是中国的现实如此这般地耍求他选择这种'现实主义'。”③如果说当时的农村题材小说，最常见

6、的是农村社会变迁和新旧势力冲突，“停留在就事叙事、摹写生活的水平上”，而《人生》，不仅“带有浓重的哲理色彩和普遍的人生意识”，还“引导人们进行富有哲学意义的再思考。”④“十一月十七H,是路遥的忌H。时I'可过得真快，转眼间，这位英雄作家，这个内心世界充满青春激情的诗人，离开这个他深情地爱着的世界，将近十个年头了。十年里，我常常想起他，想起这个像别林斯基所说的那样'把写作和生活、生活和写作视为同一件事'的、'克到最后一息都忠于神圣天职的人'。”“每当看到那些令人失望其至丿犬恶的文学现象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他，就会想到这样的问题：假如路遥活着，他会这么写吗？他能与

7、那些颓废、消极的写作保持道徳和趣味上的距离其至対抗的姿态吗？”⑤在作者设置的“为谁写”、“为何写”、“写什么”、“为何写”的程序中，人们可以迅速发现路遥评论“当代性”的岀发点：这就是，以路遥的“现实主义”、“哲学意义的再思考”和“把第作和牛活视为同一件事”作为新的“第作标准”，來批判和反思当今“那些颓废、消极的写作”。通过述原一个完整的路遥，來回应和警醍当询文坛轻浮、非历史化和散漫的现实。确实，上述观点也应该是关于路遥的“历史研究”，因为它们还满怀深悄地回顾了作家创作的“历史”。但是，上述试图借路遥的“历史”來冋应“当今问题”的做法，并没有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8、一位年轻的研究者尖锐批评道：“可以说目前大多数关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