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乔：学术田野的旅人——读《走向田野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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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乔：学术田野的旅人一读《走向田野与社会》《走向田野与社会》行龙著,三联书店2007年12月版,35.00元冇旬云：“青史冇待垦天荒”，二十多年前，社会史领域还是一片天荒的时候，我认识了晋人行龙先生。那时，他正一页一页地翻看山西各县的地方志，做卡片，写提要，准备在社会史领域开出一片新天地。我那时与他有同好，研究的是民众信仰问题，但后来我落荒了，兴趣转到了写历史随笔，为他便失了音问。二十多年过去了，一日，忽然收到他寄来的一本书，棕黄色凝重淡雅的封面，厚厚的近500页，书名是《走向田野与社会》，出版者为海内文化人敬重的三

2、联巧店。这是他新出的一部社会史论集！摩鲨着这部油墨香气尚未散去的大著，我思忖着：昔口的潜龙，如今已飞天了。古人评文论诗，常以几个标签：学习方法类别：读书时间，否则便是未入流。（原文见《金明馆从稿二编》Z《陈垣敦煌劫余录》）以此衡Z，行龙的治学路子，允称“预流”。从行著看，行龙的治学范围是中国社会史，断代是近现代，地域主要是山西省，治学方法为征引文献与III野调查相结合，其中，山野调查乂是其主要着力的方法。行龙的这个治学路了，正合了“新史学”的潮流。所谓“新史学”，指19世纪以来蔓延全球史学界的新潮流，梁启超曾有名文《

3、新史学》论之。IH史学的注意力在王朝史，在帝王将相，一部二十四史不过是权者眾者的相砍书,而史家的治学路径则主要靠翻文献，所谓青灯黄卷，皓首穷经。新史学则把冃光投向低处、广处、深处和细微处，看重研究下层社会，研究民众的牛活和文化，研究小人物，研究具体的社会事项和事件。即使是研究大时代也着重社会底部和细微处。例如，德国学者做的“纳粹统治下的H常生活”这一题目，就属于此种目光。新史学还强调把目光放远，着重研究“长时段”的历史现象，如物价、人口的变化；又强调把目光放宽，重视研究“总体史”，即包括生态环境在内的社会结构整体的历

4、史。这样的研究，较ZIII史学，能够更近些距离地触摸历史的原主态；而对于从宏观上把握历史人势，寻觅历史定律，它是真正的基石。行龙的研究H光，正是投向了历史的低处、广处、深处和细微处。他研究晋商，研究商会，研究乡绅，研究农民，研究村庄，研究这些研究对象的牛•活、文化和心理，研究他们与国家的关系，研究他们的变迁以及在历史上的作用，等等。行龙的目光还投刨总体史”和“长吋段"，他考察了中国近代的人口史、资源史和环境史，特別是研究了晋水流域的环境与灾害。从抄白他书屮的儿篇文章的题口，便可清楚地窥见他目光的指向。《山西商会与地方

5、社会》、《怀才不遇：内地乡绅刘大鹏的生活轨迹》、《赤桥的事——我的村庄情结》、《在村庄与国家Z间——劳模李顺达的个人生活史》、《晋水流域36村水利祭祀系统个案研究》、《明清以来晋水流域的环境与灾害—以“峪水为灾，为中心的IH野考察与研究》，不用细看这些文章内容，单从题目，便可看出行龙的治学路子属于“新史学覽晚近的“新史学二借鉴文化人类学，极强调III野调查。因为“文献不足征二因为远去的历史太隔膜，所以盂要走向出野。山式的历史家是不把底层社会放在眼里，帖Z竹帛的。司马光写《通鉴》，是给人主牧民做参考的；《史记》字缝里虽

6、留下过儿位商贾的片羽，但后来的正史便基木把小人物扫地岀门了；即便是共和国史专著屮，论述底层社会和小人物的篇章也是凤毛麟角。“礼失求诸野”，m标签：学习方法类別：读书吋间，还可以触摸历史的滞留物，掘出被岁月掩埋的历史信息。“III野"，人有利于获得对古人“同情的理解"。行龙娴熟地使用了田野调查的方法，获得了颇为可观的学术成绩。例如，他对明清以來山西水资源贯乏及冰案”的研究，对晋水流域的坏境和灾害的研究，对晋水流域36村水利祭祀系统的研究，对山西农村集体化的研究，对晋商与山西社会的关系的研究，对晋商商号的研究，都是靠着川

7、野调查，还原了历史的概貌，理清了历史的脉络，从而正确地解读了历史。书屮的《追寻集体化——剪了湾村田野调杏札记》一文，是行龙用田野调杳的方法揭示中国农村历史真貌的力作。行龙曾先后带领三名学生在剪子湾村做了长达半年的［□野考察，获得了大量第一手资料，具屮包括对村落原貌屮所有家户所做的较为系统的影像记录。他的一些发现，动摇了人们对中国农村的某些固冇印象和观念。比如，“凡农村必有地主富农"，乃是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但看了行龙的调查材料，就应该修正一下这个观念。行龙写道：“1950年春天，剪了湾村在外来工作队的组织下进行了近一

8、个多月的和平土改，结果在全村38户中，划为贫农33户，147人，中农4户，15人，上中农1户，5人。有趣的是该村的阶级成分较为单一，不存在什么地主富农的现象。"没有地主富农？这町能吗？但调查结果明明白白：确实没冇。党的文献上说，土改的基本内容是“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分给无地少地的农民覽没冇地主富农，这土改怎么搞呢？行龙为此专门访问了剪了湾村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