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体制演进之路为什么走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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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体制演进之路为什么走得通?李稻葵摘要：中国社会不存在传承百年的贵族和世袭，也不存在明显的像印度那样与种姓、出身相关的明显固化的阶层。中国己经不具备剧烈革命的社会心理。两千多年的政治传统给中国带來的是一个相对其它国家高效的、管理有序、也有历史经验传承（不是家族传承）的官僚体制，在很大程度上保证基本社会稳定，从而铲除革命的土壤。中国是大国，更能按照自身的发展逻辑、根据自己的需要不断地去推进制度的变迁。中国三十多年的迅猛发展，已经让国际社会接受了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让人尊重的、不可忽视的大

2、国，尽管中国的政治经济社会体制仍然与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体制不尽相同。当今国际社会所争论的一个核心问题是：中国的发展能否持续，屮国的政治和社会体制会不会岀现重大的革命式的变革。我的观点是：中国完全有可能走出一条体制演进之路，持续改良其经济社会政治体制。而演进的结局是产生出一个与当今主要发达国家不尽相同的、现代化的社会体制。支持这一判断的理由有三个。第一，屮国已经不具备剧烈革命的社会心理。自太平天国以来，百多年来的中国发生了一场又一场的革命，其中包括四十年前的文化大革命。经过了这一场又一场的革命，社会主流心态己

3、经厌倦，骚动的土壤己经不复存。更重要的是，必须看到这一场又一场革命的积极因素，即，它们彻底打破了中国社会原有的格局。皇族贵族、特权阶层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倒；大土地所有者、产业利金融资本的所有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消灭，政治权威和知识权威一次又一次被推翻。这一次又一次革命使得旧体制不复存在，实际上为当今的制度演进创造了必要的条件。房宁教授木期的文章《旧体制打破越彻底，国家发展越快》，仔细梳理了中国之外亚洲其它国家政治转型经验，得出的一个基本经验，就是旧体制被打破的越彻底，政治现代化发展越平稳。比之于印度、日本、韩国

4、，中国大陆属于旧体制旧格局打破最彻底的国家。于是乎我们看到，中国社会不存在传承百年的贵族和世袭，也不存在明显的像印度那样与种姓、出身相关的明显固化的阶层。这就是未来政治体制演进的基础。第二，两千多年的政治传统给中国带来的是一个相对其它国家高效的、管理有序、也有历史经验传承（不是家族传承）的官僚体制・在很大程度上保证基本社会稳定，从而铲除革命的土壤。1949年新政权建立之后，事实上不自觉地传承了官僚体制的许多经验。比如说，部分政治局委员同时兼任主要地方政府的一把手，官员要在各个地方进行轮岗；再比如说，政府官员

5、有一定的学业或学位的要求。这些都是经过中国历史上的长期反复实践所提炼出的一系列官僚体制的管理办法。日裔美国政治学者弗兰西斯•福山在最近一本评价中国国家治理的书中明确提出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最主要因素，就是一支相对高效的官僚队伍，这支队伍的高效率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历史的传承。哈佛大学教授迪怀特•帕金森在研究了中国经济Z后又转向研究印尼、马来西亚等国家，笔者在哈佛大学读书时，他经常对笔者说的一句话是，屮国的官僚体系极其复杂同时有效，如果把同样的体制复制到菲律宾等国家那将是一场梦魇。这种相对有效的运转体制能够保证

6、社会基本稳定，防范出现社会重大波动乃至甚至革命。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在去世前的最后一本巨著《旧制度与大革命》中表达了大革命对社会的冲击，他木人对法国大革命是非常失望的。法国大革命的主要诱导因素是腐败的官僚体制，而中国的这种高效的官僚体制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大大缓解腐败现象。香港、新加坡、台湾等地都有很好的先例。第三，中国是大国，相对于小国能够更好地抵御来自于外界的影响・更能按照自身的发展逻辑、根据自己的需要不断地去推进制度的变迁。具体地讲，在当今世界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或多或少、自觉或不自觉地会通过各种方式

7、来影响其他国家的政治社会治理的道路。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日本、韩国，以及台湾地区的政治发展道路。这些国家或地区在口己的政治体制演变过程中都是直接地受到了来自于美国的影响，而美国的影响是源于军事占领或者军事保护。这些国家或地区在其政治体制演变的过程屮非常清晰地认识到，如果不按照美国式的政治发展道路走的话，他们将无法获得美国的军事保护从而失去其生存空间。因此这些国家的政治发展道路事实上并不具备独立性。最近在北京召开的21世纪理事会“读懂中国”的研讨会上，美国有线电视著名主持人法里徳•扎卡里亚尖锐地提出：“与中国有相

8、同文化传统的东亚国家和地区，从日木到韩国和台湾，为什么都走向了西方式的发展道路？”他的潜台词是屮国也必然走同样的发展道路。笔者与他交流时提到这其中的因素就是美国的影响，对此他是承认的。当今世界，美国影响力相对下降，中国作为一个大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不断上升的大历史背景下，中国完全有可能走出一条独立的制度发展Z路。既然中国有可能走出一条渐进式的、平稳的政治和社会管理体制演进的道路，那么未来的中国政治经济社会管理体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