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学研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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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学研究方法第一部分导论一、方法论及其在社会科学研究中的地位（一）方法与方法论1、方法与方法论的定义“方法”一词从语源上源于希腊文，其中表示沿着，表示道路，词义上指沿着正确的道路行事，也可以引中为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之和。（汪馥郁,p.26）黑格尔曾对方法做过较为系统的论述。他认为：“在探索的认识中方法……被列为工具，是站在主观方面的手段。主观方面通过它与客体相关。主体在推论中是一端，客体则是另一端，而者通过它与后者联在一起”。撇开对主观、客观等概念的具体解释，可以看到，黑格尔把方法确定为认识的工具和手段。人们采用一定的方法，是为了沟通认识主体与认识客体之间的联系。（汪，p.26）“方法论”一词，则是关于科学研究方法的理论。方法论涉及到研究方法的本质特征、运用的程序和模式、方法应用中的耍求和原则、不同方法之间的联系、各种研究方法应用结果的评价标准和评佔等。可以简化为：方法论就是关于科学研究方法的理论，其任务就是揭示研究方法的规律性的东西。（汪，373；陈波，20-21）（-）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分类与层次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分类：案例分析法经验方法观察实验法社会调查法文献计量学法文献方法历史方法内容分析法比较方法 逻辑方法分析与综合归纳与演绎法统计方法现代方法形象思维法系统方法（王崇德，26）除了研究方法德分类以外，还可以综合各种因素，把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分为儿个层次。一般认为可分为四个层次：（陈波，9；王崇徳，23-24）A、哲学层次。哲学的任务是研究整个世界及其规律，因而哲学方法是最高层次的方法。在哲学层次，研究方法是世界观与方法论的统一，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最根本的方法。这种层次的方法适用于所有领域。B、社会科学研究的一般方法。这是哲学方法的具体化和特殊化。这一层次的方法既是理论又是方法，是理论与方法的统一。如系统方法、信息方法、控制论方法、结构■功能方法等。此外还冇基本的逻辑方法如归纳、演绎等，都具有一般方法的意义。C、学科研究方法，即具体学科所应用的具有学科特征的研究方法。如语言学屮的定量语言学法、图书馆学屮的术语分析法、史学研究方法、社会学研究方法、经济学方法等。学科研究方法形成的原因主要是：1）.学科研究对象的特征一由此产生了特殊的方法2）.研究方法本身的产生与某一学科冇紧密的联系，因而被称为这一学科的方法。换言Z,某一学科作为特定方法的首创者，享冇这一方法的冠名权一尽管这一方法可以为许多学科所用。值得指出的是，现在各学科Z间研究的内容与方法交叉渗透非常突出，学科研究方法的分野不十分明显，I大I而学科研究方法这一概念本身也不十分确切。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这一概念还在使用，如学位论文中出提到运用经济学的研究方法;政治学文献中常常把社会调查称为社会学方法。D、技术层次的方法与技术工具。 这是最低层次的方法，包括研究手段、操作程序、获取信息的手段如问卷、访谈、观察、实验设计等。再如具体的量表、测量工具、用于特定领域的统计模型等。任何一种分类要达到科学都应满足两条基本要求划分标准的单一性或一元性；划分结果的“穷尽性”和“排他性”耍达到理想状态不可能，故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类型与层次的各种划分都存在许多解决不了的问题，存在争论。这里所关心的不是类型和层次划分木身的科学性，而是这种划分的意义。一般来说，分类的意义在于它是系统研究的构建框架。要对繁茂芜杂的事物和社会现象进行科学研究，无科学的分类就无从着手。如行政学的研究内容的不同划分导致不同的结构。方法的分类也有类似功能，如参考卩中王崇徳的《社会科学研究方法要论》一书，就是根据上而的分类来构筑框架，进行论述的。我们讲课的内容框架不是上面所列的结构，因为它没有体现学科特点，更重耍的是与本课程的指导思想不一致。这点后面耍谈。层次的划分则涉及到本课程的重点。按理说，重点应是学科方法，学科独有的或学科首创的方法。但政治学科在研究方法的重新上不是一个领袖，而是一个追随者。政治学的独特方法可以说没有。这个难题如何解决？明确讲，不讲哲学层次的方法，它太过抽象。学科方法不存在，那就讲社会科学的一般方法和技术层次的方法。一般方法包括提纲中所说的途径和一般方法，技术层次的方法主要体现在政治概念的量化、政治现象的量化与测定、项目评估中的实验设计等等。为了体现政治学、行政学的特点，在讲方法时主要一政治学、行政学研究为中心，即所讲的方法都是政治学、行政学研究中使用过的方法，方法应用的案例都是政治学、行政学研究中的例子。（二）方法论在社会科学研究中的地位（重耍性）1、科学的研究方法是是使社会研究上升为科学的基本条件科学的定义五花八门，难以统一。但以下几点上人们还是形成了共识：科学是系统化了的知识一片段的知识只是情报；科学是事实与事实之间联系的说明与解释，这种解释一般是通过定律 的形式来体现的；科学是证实真实性的结论一对事实Z间的联系可以通过直觉、体验和别人告知等方式来获得，只有通过经验证实了的东西，才能称之为科学。（王崇德，2-3）从科学这一概念的几层含义中，我们可以看到方法的重要性：不论是事实与事实之间关系的说明与解释，还是对某一假设关系的证实与证伪，还是对知识的总结和系统化，都需要以科学的方法为基础。止因为如此，大思想家、大科学家都十分知识研究方法。数学家、物理学家、哲学家笛卡尔曾说过：我最大的幸运就是在年轻时代就发现了一些途径和方法。正是凭借这些方法我增进了知识，一点一点把它提高到平庸的才智和短暂的生命所容许达到的最高点。天文学家拉普拉斯说，认识一种天才的研究方法对于科学的进步，并不比发现本身贡献小。生理学家巴甫洛夫说，科学是随着研究方法所获得的成就而而进的。研究方法每丽进一步，我们就更提高一步，随Z在我们面而也就开拓了一个充满新鳞事物的更辽阔的远景。I大I此，我们头等重要的任务就是制定研究方法。（汪，28）2、重视研究方法是行政学的客观耍求行政学研究屮曾存在三大传统德国的公法传统一从法律角度研究行政学；英国的哲学传统一从哲学方法层次对行政现象的规范研究；美国的科学传统。在上述三大传统中，美国的行政学研究无疑影响最大，可以说处于执牛耳的地位。其原因除了研究的力量强外，方法上的先进是一个重要的因素。美国（包括行政学研究屮手受美国影响大的国家如日本、韩国）对方法的重视可从以下例子中看出来：A.行政学研究生入学考试的内容—MAXWELLSCHOOL,HAYWARD等研究生院，正式注册前的考试课程有三门：行政学导论；组织理论与组织行为；概率与统计。B.课程设计上一上述学校，韩国延世大学、F1本玉大学等，方法方面的课程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必修课中方法课程占1/4以上。 A.教师队伍专业结构上，学数学、统计学等出身的占1/5或1/4以上，日木玉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占1/3左右。B.至于研究方法方面的专著更是不计其数。美国人对研究方法的重视反映了美国人的实证主义传统和科学传统，但更重要的是这是行政学这门学科的客观要求。行政学是一门实践性、应用应用性很强的学科，其落脚点步仅仅是产生知识(knowledge-generating),更重要的是要解决问题(problem-solving)o要解决实践屮的问题，方法•特别是科学的经验研究方法•就显得十分重要，操作层次的研究就十分重要。3.研究方法是我国行政学中的一个弱项由于丿刃史等原因，行政学研究与其他大学科相比还很弱，行政学方法可以说是弱学科屮的弱项。这可以从几个方面看出来，如师资结构、学科研究方法方面的专著、课程设置等。长期以來，我国社会科学研究中存在重视哲学方法论，忽视了低层次方法的倾向。结果马克思主义哲学层次方法论的指导变成为替代。后來其他学科在方法方面冇了很大的进展，政治学、行政学显得落伍了。其结果是行政学目前还停留在行政哲学的水平上一具体表现是：定义学；分类学；定性学；原则学。还有人称为“性”学、“化”学。行政学的经验研究和操作研究十分薄弱。方法论的落伍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A.行政学研究的低层次徘徊，有限力量的重复和浪费。如140多种行政学概论著作，内容、风格大同小异。这种状况恐怕与研究方法方面的缺陷有很大关系。B.影响了行政学研究新领域的开拓。在经济学“帝国主义”扩张目前行政学的领域不断被蚕食。C.削弱了行政学在实践中的影响。一些专业方而的调查研究项目无法承担；由于方法方面的欠缺，部门行政领域难以开拓。行政学可以说限于“圈子”里，孤芳自赏。D.影响到行政学的学科地位。行政学产品的主要对象是政府行政官员，但目前对政府官员的影响十分有限。这与许多官员的低索质和不读书、不学习的特点有关,但也冇相当级别的领导读过行政学著作后赶感到失累一如一类劣质药，吃了没什么坏处，但也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太笼统、太原则，许多属于“绝对正确的废话”。显然，行政学要摆脱口前的困境，重视操作研究十分必要，而操作研究对方法 方面的耍求就更为迫切。1996年行政学会召开了一次研讨会，会上列出了七、八个急需加强的研究领域，包括政策效果和影响的科学评估，行政改革试点项冃的科学评估（项目评估），公共组织绩效评估等直接与研究方法紧密相关的领域。其他如政府职能转变的操作研究等，也要求在方法方面冇重要的发展和创新。3.掌握科学研究方法是从事学术研究的基木索质耍求这主要是从研究者个人的角度来看方法的重要性。俗语云：没有金刚钻，別揽瓷器活。这里的“金刚钻”指的是完成一项任务的工具和方法。这一道理同样适用于从事社会科学研究。人们常说，教学的任务是传道、授业、解惑，这里的“道”主要是认识事物的方法和门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授人以鱼只能享用一时，而授人以渔则会享用终生。这可以说是教学的高层次一声明：本门课、本人难以承担这任务。二、社会科学研究的特点及方法论的发展趋势与门然科学研究相比，社会科学研究具有几个显著的特征：1、研究主体的参与性。社会科学研究中研究者具有双重身份：既是研究的主体,又是研究的客体一是他所研究的社会现象的参与者，是他所研究的社会群体中间的一分子。自然科学家一般不介入他正在研究的现象，而社会科学家则置身于所研究的社会现象之屮。由此产生了一个问题，研究者必然把自己的知识结构、情感、意志和价值观念带进认识过程，研究木身必然受到研究者的观察、分析能力等的影响,从而最终影响到认识过程的结果。2、研究客体的参与性。社会科学研究的是人或人组成的群体。人具有主休性、能动性，具有意识、选择的口由。客体的这种参与性对社会科学研究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三个方而：一是反应性一研究客体可能获知研究者的目的、意图、看法，也可能由于捉问、交流过程扩展了被研究者的视野，从而导致客体改变自己的正常行为,显现出某种异常行为。这会影响到研究资料的客观性，研究结论的可靠性，影响到理论预测的准确性。客体参与性第二方面的表现是客体的能动性一受各种原I大I的影响会选择信息，甚至冇意歪曲信息，其结果是由于事实资料的失准影响到结论的准确性。客体参与性第三方面的表现是影响是反作用性。社会科学研究过程往往是主客体相互交流、影响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客体的思想、心理、情感、价值观念等会影响到主体，从而使主体自觉不自觉地偏向客体的立场、观点，从而影响到研究结论。 研究主体的参与性在自然科学研究中也存在，社会科学研究中比较明显。但客体的参与性是社会科学研究所独冇的。3、社会事件的随机性和不可重复性。随机性主耍是从微观上讲的。从宏观上看，社会发展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具有必然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但从微观上看，一个具体历史事件在何时何地发生，以什么形式发生，乂具有随机性、偶然性。社会历史事件的不可重复性。口然界的许多事件基本上处于重复往返的过程中,许多是周期性循环。人们可以在实验室由人工控制重复一些口然现象，从而发现一些口然规律（反演对称）。社会现象不具右简单重复性，人们不可能复制完全相同的社会现彖。结果是许多结论不能得到实践的充分验证，但这些结论往往是十分重大的理论问题。如发展道路的选择一当初选择计划经济的道路，其机会成本有多大？现在走市场经济道路是历史的必然，但问题是如杲当初选择市场道路的话，我国的经济现在会是什么样了？换句话说，计划经济是当初选择的失谋呢，还是中国国情决定的一个发展的必然阶段？没有人能搞清楚。关键的问题是，我们不可能倒退到49年，选择市场经济来做对比实验。这在自然科学研究中是可以做到的。以上特点对社会科学研究方法具有很大的影响和制约一简单地说，决定了社会科学研究方法需要多样性、需要创造性。其实社会科学研究从方法论上讲发展趋势就是多样化、科学化，力图使社会科学研究象自然科学研究那样。但路途还很遥远。这里引用一段话來结束这部分的讨论（这是英国学者在一木国际关系的著作中的结束语）：自然科学研究的进展远远超过了社会科学。换句话说，人们认识和改造社会和政治结构，从而充分利用科学所创造的机会的能力儿乎不存在。……所面临的威胁是多方而的，如工业文明所带来的环境污染、医疗条件改善带来的人口发展失控、物欲横流和道徳的沦丧等等。在这些危险目前，人类的政治和社会行为显得愚蠢而又无能为力。人类在与比自己更大、更凶猛、更敏捷的动物的竞争小能够生存，主耍得益于人类适应外部环境的智力。人类改造门然环境的能力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强，目前所迫切需要的是学习、理解和控制社会和政治坏境的能力。如果人类的能力不能适应这种需要，那么人类就难以生存。这段话既讲了社会科学研究的重要性，又说明了研究方法的重要性一即学习、理解和控制社会和政治环境的能力。 第二部分政治学行政学研究中的途径一、政治学行政学研究的主要途径1、途径与方法社会科学研究方法可以分为四个层次，我们所关注的是一般层次、学科层次和技术层次的方法。一般层次和学科层次的方法西方也称为“途径”(approaches),它不同于低层次的方法(methods)。所谓途径，实际上是从不同的角度进行研究的指南一即指导人们从不同的角度进行社会科学研究。一般认为，途径涉及到四个方面的问题(TheoryandMethodsinPoliticalScience,p.8)：*所要探讨的核心主题一即途径要回答研究主题选择屮的一系列问题；*证据收集的方式一即不同的研究途径决定着证据收集的不同方式；*理论的特质一即研究最终形成的理论的特点；*基本假定一即不同的途径对社会现象的特征和动态过程有着不同的假定。由此看来，途径比技术方法高一个层次，它是理论与方法的结合。鉴于这点，我们首先讲政治学行政学研究中的途径，因为它们最能体现学科的特点。2、政治学研究屮的途径西方学者认为，政治学研究屮先后出现了六种主要途径：A.规范研究途径一normativeapproacho规范研究途径所关注的是发现道德范式并把它们应用在政治关系和政治实践中。换言之，它所关注的是“应然”问题和理想状态。规范研究的主要价值在于，它能够提供一种严格而乂精致的方法，帮助人类思考并处理所而临的各种选择。B.制度研究途径一(institutionalapproach)o制度研究途径的着眼点是政治体制屮的规则、程序和正式组织，关注的重点是这些正式组织、规则和程序对政治实践的影响。规范研究途径和制度研究途径被认为是传统政治学研究的两个支柱或基石，也被称为传统研究途径。C.行为研究途径(behaviouralapproach)o行为主义研究途径关注的焦点是个人和群体的政治行为，这些行为是可见的，因而是客观的。行为主义者试图从价值中立的角度描述和分析政治行为，从而产生可以证实或证伪的因果理论(causaltheorywhichcan beverifiedorfalsified)oA.理性选择研究途^(rationalchoiceapproach)o其基本假定是：政治行为是具冇理性的个人进行权衡和选择的结果，所以理性选择途径力图从理性选择的角度解释和分析各种政治行为如政治家的竞争、官僚行为和公众投票行为等。理性选择途径包括了博弈理论、社会选择理论和公共选择理论等。行为主义和理性选择研究途径在50和60年代占据重要的地位。从70年代开始，出现了两种新的研究途径，即女权主义途径和discourceanalysisoB.女权主义研究途径(feministapproach)。女权主义途径是作为传统途径的对立物而出现的，它认为传统的政治学研究集中于政府机构本身，集中于经济、外交等狭义的公共事务上，因而存在对性别的忽视或性别盲点(gender-blindness)oA*权主义途径试图拓宽政治学的研究领域，强调一切影响人类生活的决策都屈于政治行为，特别是妇女在家庭受虐待的现象也是政治问题，需耍在公共领域寻求解决。C.DISCOURCEapproacho所谓的DISCOURCE指的是社会意义体系(systemsofsocialmeaning)□社会意义的表现形式是语言、符号、论点的结构等。这一途径试图探讨这些语言、符号、论点结构对人们理解政治行动的影响。这是高度抽象的分析。具体内容后面会讲到。3、不同研究途径的特征比较不同研究途径具有不同的特征，这里对此进行一些比较和概括。概括屮涉及到一些概念，所以首先需要对这些概念做-澄清。A.第一类概念是方法方面的概念。途径实质上是人类生产知识的特定方法。人类生产知识的各种方法还可以从别的角度进行分类，这里有一些概念需要提及：*本体论伽tologicalposition)一涉及到对社会存在的本质的看法。*现彖学(epistemology)—涉及认识论问题，即我们应怎样理解世界，什么构成对现实世界的充分解释。*实证主义(positivism)—实证主义者认为，人们可以通过体验和观察來认识世界，一个观点的真实与否可以由经验研究得到证实。实证主义者就是要通过对现有信息的分析和考察来得出冇关政治行为的一些普遍的和可站得住脚的认识。*批判现实主义(criticalrealism)一个人在世界中的行为并不完全是自己选择的结果，个人行为往往会产生一些非期望的影响和后果一现实主义。个人理解环境结构 的能力十分有限，所以学者的任务就是从环境结构角度来解释个人的政治行为，从而得出一些具有普遍适用性的结论。*相对主义(relativism)—与实证主义和批判现实主义者不同，相对主义者对客观和普遍适用的知识持怀疑态度。它认为判断真理的标准是相对的，随着时间、地点、文化的变化而变化。所以，对特定政治事件的理解需要注意事件发生时的特定环境,需了解所有涉及到的人对事件的看法。*此外还有归纳法、演绎法，定性研究方法和定量研究方法等。B.第二类是涉及理论方面的概念：*规范理^(normativetheory)：规范理论是关于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理论，“应然”的理论，它描述出一些未来的理想状态，然后争论为什么这些状态优于其他任何状态。规范理论所依据的是价值。规范理论有两种次级形态：规约性理论(prescriptivetheory)一它具冇I】具性质，所关注的是得到理想状态的最佳手段是什么。评估性理论(evaluativetheory)—即用一系列价值概念和观念来对现实的状态进行评价。*经验理^(empiricaltheory)一关注的焦点是如何根据"事实”來解释世界，它是一种“实然”的理论。从广义上讲，经验理论涉及到如何对现实进行理解，广义的经验理论一般采取模型和概念框架的形式。从狭义上讲，经验理论耍建立变项之间的因果关系。经验理论有三种基木形态：描述性理论(descriptivetheory)一它一般采取模型的形式。模型是对复杂现实的简化了的描述，它的作用是确认复杂现实中的主要因素，但不对因素间的因果关系进行解释。因果理论(causaltheory)一它一般采取概念框架的形式，论述不同变项之间的因呆关系。比描述性理论进了一步。预测理论(predictivetheory)一预测理论以因杲理论为基础，根据因杲理论来解释和推断未来的行为。在澄清了上述基本概念之后，可以对六研究途径的特征进行对比。这种对比主要围绕五个方面展开：主题即关注的核心主题(subjectmatter)＞方法取向、理论特质、对国家和政治的基本态度、在学科中的地位。 主题方法取向理论特征国家政治观探讨和发现道德演绎方法规范理论自由主义范式占主导地位，规范并把它们应分析方法评估性理但总体观念不好归纳用于政治关系和论政治实践规约性理论规则、程序，政治归纳法规范理论传统的制度主义者提倡自系统中的止式组和对主义评佔性理由民主政府模式，对改革持织和它们对政治定性分析为主论保守主义态度。现代制度主实践的影响规约性理义者的国家政治观是多样论经验理论化的解释个人的政治系统资料和数据基础上的定经验理论早期的价值中立态度被放行为：包括个体行量分析为主。当代行为主义因果理论弃了。现代行为主义者的政为和正式非正式者承认理论在创立假设中的—可以进治和国家观念趋于多样化群体的政治行为作用，但坚持研究的中心口的是解释所观察到的现象。实证主义基调行预测具有理性、自利倾演绎方法来获得经验理论新右派理论范式居主导地向的个人所做出经验和预测理论实证主义基预测理论位。当代理性选择途径的理的社会和政治选调规约理论论趋向于多元化政治学研究途径比较表一择途径规范研究途径制度研究途径行为研究途径理性选择理学科地位在传统政治学屮长期占主导地位今天还保持着影响。主要作用是用严格的方法來拓展人类的视野和选择机会传统主导途径之一但受到行为主义挑战。随着国家政治观念的冋归，其地位将会回升对可以证实或证伪的因果理论和经验理论的追求使得它具有独特性和很人的吸引力。50/60年代在政治学中居主导地位。现代其调子降低了，方法上更严格先进50年代中期开始在政治学研究中产生很大影响。其贡献是对集体选择的条件和结果提供了一种分析方法。问题是对复杂的、不确定条件下的选择和利他动机解释能力不足 论女权主义研究途径dis父权制社会的影响和对父权制社相对主义方法倾向于定性分析规约理论评估性会的挑战呼吁女权主义的方法和途径经验理论社会意义的形成、ours功能和变迁这些e途社会意义结构如径何导致特定的政治行动相对主义者经验理论淡化理念领域与客观存在Z间的区分。 力图拓展政治学的研究领域作为一种研究途径止得到承认但影响并使政治学研究阴柔化甚微。政治主导。认为所有实践都处于政治学研究途径的边缘。其贡献是相互冲突的政治力量试图是把社会意义的构建视为一种政治行把自己的理念强加于人的结动。问题是高度抽象。果。倾向于精英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解释 二、规范研究途径和规范理论1.定义、方法和在学科中的地位规范研究途径所关注的焦点是影响政治生活的根本的和基本的道徳问题，它的口的是发现适当道德准则的并把它应用于政治关系和政治实践。从这点上看，可以认为政治学中的规范研究是道德哲学的一个分支。如果从广义上理解，可以说政治学研究中构建规约性理论的一切努力都是规范研究途径。换言之，凡致力于构建应然理论而非实然理论的努力都属于规范研究途径。规范研究有两种基木的农现形式：哲学形式和具体的政治分析形式。哲学形式的特征是高度抽象的理论推理，其口的是发现或构建一些高层次的具有指导性的道德规范。具体政治分析具体到对政治实践和政策的分析，其目的是明确既定道德规范在政治领域的含义并探讨如何把它们应用到政治实践中。具体政治分析为主的规范研究不外乎两个分析角度：一是审视现存制度安排的理论基础：即现冇的政治安排必然冇其存在的理论基础，研究者的任务是审视这些理论基础是否站得住脚。这就是所谓的评估性规范分析，其例子如启蒙学者对君权神授说的批判，这种批判从根木上动摇了专制制度的理论基础。第二个角度是可能替代方案的理论论证一现存政治安排是否有替代方案，替代方案中有哪些比现存的制度安排更优越，这种优越性如何从道徳角度得到论证。这一分析角度的代表人物如伯拉图的共和国、孔夫子对未来的设想、莫尔的乌托邦、马克思对未来社会的设想，也包括启蒙思想家对人民主权说、三权分立说的论证。规范研究途径所使用的研究方法很多。比较典型的有三个：一是逻辑方法和分析哲学方法，所关注的焦点是道德概念、政治伦理的内在一致性一逻辑一致性，是否能口岡其说，不和互矛盾。二是社会科学方法如社会人类学和历史学的方法。应用这些方法的目的是从历史进程上检验道徳假设的正确性，并且揭示那些在抽象理论推理屮被忽视了的道徳问题。第三种方法就是靠直觉一用直觉来判断所得岀的结论是否符合道徳。规范研究途径在政治学研究屮历史悠久并长期占据主导地位。从本世纪20年代开始受到实证主义的挑战但其主导地位并没有被削弱。40年代的行为主义研究途径对规范研究途径和制度研究途径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它们的主导地位被行为主义所替代。70年代行为主义的主导地位受到严重挑战，后行为主义占据上风。后行为主义是一个时代而不是一个途径或学派，这个时代的特征就是研究途径和方法上的 百花齐放，以致于很难说哪种途径占主导地位。规范途径的地位冇所回升，其标志就是1972年罗尔斯的《正义论》和1974年诺齐克的《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的出版所造成的广泛影响。2、当代规范研究的热点与理论趋向A.功利主义理论。功利主义理论来源于功利主义的祖师爷边沁。古典功利主义的基本观点如下：*对那些抽象的义务、权利之类的东西持怀疑态度；*道徳和道义应从对人类行为的观察屮得出；*人类行为的基本动机是趋利避害;*所以符合道义的政治行动就是给最大多数人最大的幸福；*幸福可以用量化的效用来表示，如利益、好处、舒适等；*决策者的目的是使这些效用达到最大化。古典功利主义所受到的批评：*快乐和痛苦可以量化表示的观点受到怀疑；*个人多样化的需求如何进行比较和整合；*个人追求自身效用最大化不能不受限制，不能侵犯他人的权利。现代功利主义在与这些批评的论战中不断发展。在某种程度上，许多新的流派都与功利主义有关。甚至一些相互对立的流派也运用功利主义的观点为口己辩护。如福利经济学派，主张国家干预社会再分配过程，其论证就是依据功利主义关于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的说法，强调达到这点要靠社会工程和福利政策。与此对立的是新右派，依据的是功利主义中个人效用最大化的权利，强调个人效用自己确定、自己追求而不受限制的权利。最终导致自由市场论，反对国家的干涉。之所以出现上述矛盾，是I大I为古典功利主义者没有说明应用什么途径实现效用的最大化。B.道义自由主义(DEONTOLOGICALLIBERALISM)它是作为功利主义的对立无而出现的。认为功利主义的目的论色彩太浓了一所谓口的论即判断行为道德与否的主要标准是看它有利于实现某种口的。强调政治生活中的目的论是非常危险的。道义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是罗尔斯、诺齐克等人，他们所宣扬的是权利和义务 方面的道义，而不是仅追求功利。其主义观点是：*抽象的普遍的权利、义务、正义等是存在的，是有价值的；*这些道德观念应成为个人追求效用吋的指南和参照框架一即应成为对个人自利行为的约束和制约机制；*当功利和道义发生冲突时，道义应永远占上风。A.社区主义COMMUNITARIANISM社区主义是一把大伞，本身包括许多流派。其核心观点是：否认普遍的权利和道义，认为权利和道义应与人们生存的社区结合起来，实现道义应从社区做起。社区主义观对经济学、政治学都冇相当大的影响。经济学中社区桎梏论和市场罪恶论的论战，提出把社区视为弥补市场失败和政府失败的一种机制。在政治学屮有所谓的“颠倒”的政治发展观一研究政治发展不应仅关注高层次政府中的结构分化、角色分化和功能分化，而应更多地关注社区的政治发展。代表人物有OSTROM等人。3、规范研究途径受到的挑战规范研究研究途径自始至终都面临挑战。这些挑战形成于木世纪20年代以后,但其地位并没有从根木上被动摇。A.逻辑实证主义。逻辑实证主义主要形成于1921年。奥地利人维特根斯坦是其师祖。此人是搞语言逻辑出身的。其逻辑实证主义的基本观点是：*在人类语言屮能传播真理的成分只是有“意义”的语言成分；*语言成分是否冇意义的判断标准是是否冇客观的指谓一即语言成分出现后人们能很快把它与外在的客观存在对应起来，如桌子、树木等；*有意义的语言成分都是名称、名字，其他的东西都不具有传播真理的能力。所以他把伦理学、宗教学、美学等统统称z为“伪科学”。维特根斯坦并没有把客观存在具体化。他的门徒指出客观存在只有两种形式：客观的物质实体如花、鸟树木等；直接的感官体验如疼痛等。由此得出结论：冇关两者的命题可以得到证实或证伪，因而是科学。两者之外的形而上的东西既没冇意义，又不能证实或证伪，因而有关的问题都是伪问题，有关的命题都是伪命题，有关的研究都是伪科学。逻辑实证主义对规范研究是一个严峻的挑战，因为规范研究的一些基本范畴和 概念如公平、正义、权利、义务等都是形而上的东西，没有客观指谓；另外一些概念如国家、政府结构等虽然冇客观指谓，但规范研究论证这些的前提又是公平、正义等，因而基本命题无法证实或证伪。但逻辑实证主义作为一个哲学流派，对政治学中规范研究途径的打击并不是致命的。逻辑实证主义的基木观点被行为主义接受过来并加以发展，才动摇了规范研究途径的根基。这些讲行为主义时再讲。A.相对主义派。相对主义派的基本观点是：*道德观不是从事实中推演或总结出来的；*由于道徳观不是来自事实，所以它们具有相对性：一种特定道徳观的优越性很难描述岀来；当不同的道德概念相互竞争时，它们只是主观偏好的争论而非客观事实的争论，因而很难证明哪一种更好一些。*既然道徳概念具有相对性，那么规范研究毫无意义。B.决定论。决定论者基本观点是：*在现实生活中，人们的选择余地是相当有限的一许多行为是由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外部因素包括民族传统、文化传统、经济地位甚至超自然因素，这些环境因素往往个人无法控制；内部因素如下意识、遗传基因等。*对没有选择余地情况下的采取的行为，仅从道德、道义的角度进行评判是没有说服力的一如家长应该给孩子充分提供成材的条件和机会，但有的家庭由于经济状况所迫让孩子中止学业，对这些家长的道义上的指责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们别无选择。*规范研究途径从道徳的角度提出人们应当采取的最佳行动。但核心问题不是愿不愿采取这些行为，而是能不能采取这些行为。在主客观环境制约下，人们的选择余地很小，所以规范研究途径对最佳行为的探讨是毫无意义的。三、制度研究途径INSTITUTIONALAPPROACH制度研究是政治传统研究途径的两人支柱之一。其起源口J追溯到亚里士多德《政治学》中对城邦的研究，现在可以从制度主义经济学中看到它的影响。值得指出的是，制度研究途径和规范研究途径一样，都是后人对研究方法的分类和总结。政治学的先驱们并没有那么浓厚的方法论意识一他们进行研究必然应用 一定的方法，但所用的方法并非是有意识选择的结果，或者说他们心里并不是很明确自己用的是哪一种方法。这点在制度研究途径中体现得十分明显。政治学的先驱们认为政治研究是基本常识，天经地义，用不着论证。如研究法国政治当然关注的焦点应是法国政府，而对法国政府的研究一般从宪法开始。这就是典型的制度研究法。1.制度研究途径的基本特点由于先欤们对制度研究法没有进行总结概括，后人对制度研究途径的看法不一致：可以说，制度研究途径是主题、方法和理论的统一体。A.从研究主题方而看，制度研究途径就是对正式制度的法律研究。具体来说，它所关注的焦点是正式的制度一即政府的组织，包括政府组织的结构、规章、制度、工作程序等。传统制度主义研究的对象不包括非止式的规则、非止式程序和人们的习惯。历史上看，止是对国家和政府的关注使得政治学与经济学、历史学和其他学科独立区别开來，成为一个独立学科。由于正式制度都源于法律，所以制度途径的重点是法律，即对公法的研究。从法律的角度研究正式制度，或者研究的垂点是涉及政府正式组织的法律，因此被称为Formal-legalinquiry.B.从研究方法的角度看，制度研究途径主要使用三种具体方法：一是描述法。描述方法实际上是丿力史学普遍使用的方法和技术。所以传统制度主义者十分强调政治与历史的关系，认为历史是过去的政治，政治是现在的历史。描述法主要探究特定的时代、特定的事件、特定的群体、特定的机构。通过对已经发生的政治现彖的描述和分析来解释现存的政治现彖。研究的主要目的是解释或理解，而不是发现什么规律。第二个方法是归纳法一即对政治制度进行重复性观察，从重复观察中归纳出结论。传统制度主义者在方法上存在一种“超级事实主义”Hyperfactualism的特点：“观察处于第一位，事实高于一切”，对制度的研究应该充分让事实说话；事实应该是可观察的、可触摸的具体的存在，如组织本身、组织结构、组织的具体行动、组织权力的分配与行使等，而不是形而上的东西。第三个方法是比较研究方法。不同正式制度的比较研究一包括过国别过别比较 和主题比较。A.从理论上看，制度研究途径也是一种类型的理论和价值观。作为一种理论，制度研究的结论主要是因果陈述，所以制度途径的理论主要是因果理论。把制度作为一种果，主要是探讨什么因索导致了特定的制度安排。比较有意思的是地理政治学的解释：炎热的气候使人昏昏欲睡，造成无为感和屈从，最终导致专制；而寒冷的气候使人保持清醒，激励人奋发，从而导致自由民主制度。把制度作为一种因，主要探讨特定制度安排对政治体制运行和人们政治行为的影响。如选举制度中有多数制和比例代表制，它们对政党制度和政府的稳定会造成什么影响，是否会损害口由民主体制本身。传统制度研究途径也是一种价值观一突出表现为对口由民主制的推崇和宏扬一比较不同政治制度优劣的参照系是自由民主制，研究的最终目的是推广和完善自由民主体制。综合上面的讨论，可以给制度研究途径卜•一个定义：制度研究途径关注的焦点是止式的规则、程序和政府的止式组织，它用描述、归纳和比较等方法解释政治现象和制度安排的I大I果关系，冃的是宏扬和完善以代议制为代表的自由民主体制。这个定义比较长，但没有更好的办法一仅研究正式组织和正式规则的不一定是制度途径，因为正式制度也可以用量化的方法来研究；反过来，仅使用描述、归纳和比较方法的不一定是制度研究途径，因为这些方法可用来研究其他东西如个人政治行为。1.传统制度研究途径受到的批评这里之所以没有用局限性而用受到的批评，是因为讲局限性当然是自己的判断和观点，受到的批评只是转述别人的观点一主要是行为主义的批评。A.制度研究途径的主题过于狭窄。DavidEaston出，政治科学的目的是建立系统的概念框架，借助这一概念框架来确认所有的政治变量并确定它们Z间的关系。制度研究途径的主要缺陷是集中在制度类变量上而忽视了构成政治生活的其他变量。现代行为主义政治学的鼻祖瓦莱斯曾说过，“所有政治学家都分析制度而忽视了对人的分析。”制度研究途径是国家中心论(state-centered),而现代的政治学的潮流应是社会中心论(society-centered)□换句话说，对决定政治行为的非政治因索应保持高度敏感性。由于制度主义关注的焦点是政府制度，所以忽视了决定政治行为的非制度因素和非政治因素。B.制度研究途径过分注重正式制度：过分强调止式规则、程序和止式组织，对 非正式的规则、程序等未给予充分的注意，而这些非正式的东西经过多次重复和时间的推移已经制度化、内在化了。它们对政策制定和权力的行使冇很大的影响。A.制度研究途径过分注意法律条文，忽视了法律要求与现实情况之间的巨人差别；过分注意结构而忽视了实际过程，因而制度主义对政治制度的解释与客观现实有巨大的差异。这点确实是传统制度研究途径的一个很大的缺陷。不论政治学研究还是行政学研究中都有体现。传统制度途径是对正式政府组织的描述和解释，而解释所依据的是有关的法律条文。其结果是，制度的描述和解释实际上是法律条文的综合，所描述的是法律所规定的政府，而不是实际生活中的政府。传统制度途径在描述法制政府时冇局限性。如法国戴高乐成立第五共和国时的行为，显然违反了宪法中关于修宪程序的规定但依然通行无阻。如果应用在非法制国家，传统制度途径的局限性就更为明显，可以说不是解释而是谋导。如文革而我国最高权力机关的地位实际上不过是橡皮图章；刘少奇在党代会而非人代会上被罢免了国家主席职务；华国锋身兼党的主席、军委主席、国务院总理三个要职，可以说是共和国历史上最有权力的人物，但位子并不牢靠。在行政学研究中也有类似问题。如现有公务员法中对领导职务的选拔、任命等有详细的规定，但按公务员法来描述屮国的公务员制度会误导读者，因为党组织的作用和实际权力法律屮没有详细规定。当代中国政府的许多著作是制度法律研究，所以离现实有并距。B.具体研究方法不够科学。这种不科学性表现在儿个方面：*传统制度途径是为了解释和说明世界，而社会科学研究的目的是分析和解决问题；*传统制度途径所关注的是单个的政治现彖和制度，由于单个政治现彖和制度具有独特性，所以不能从描述屮得出关于政治现彖和政府制度的系统理论和系统知识;*传统制度途径中的比较方法有可能突破对单个政治现象和制度的描述和归纳，从而产生系统的理论和系统的知识，但传统制度主义的比较研究仅集中在法律规定的正式的传统上，忽视了实际的制度运作过程，因而其结论并不科学一所描述的是法律中的制度而非实际生活中的制度；*传统制度途径具有超级事实主义的特征从而导致对理论的忽视。用伊斯顿的话说，传统制度途径对事实的过度尊崇使得政治学患上了“理论营养不良症”一注重事实导致忽视理论，而事实只有被放在理论框架中才能获得意义；*传统制度途径虽然注重事实，但它对事实缺乏科学的观察和分析手段一对事实 的观察靠的是观察者的知识、经验、悟性等，主观随意性较人。行为主义者Macridis曾对制度研究途径的局限性做过如下总结：作为一•种研究途径，制度主义对政治制度的研究过于正式化，对社会中的非正式安排及其在决策和权力行使屮的角色缺乏足够的关注;对决定政治行为的非政治因素缺乏敏感性,研究中描述过多而分析不足，其目的是为了解释世界而不是解决问题；对假设和假设的验证注意不够，因而难以形成政治的动态理论。DavidMarsh把Macridis的观点总结为一句话：传统制度研究途径不那么行为主义。按照Macridis的看法，政治学研究应该采取如下的方法和程序：首先建立科学的分类标准，其次是以解决问题为取向(Problem-oriented)^出一系列概念，然后围绕这些概念提出一个或一系列的假设，接着是用经验数据来验证这些假设一抛弃那些得不到证明的假设，提出新的假设再验证，最后形成一个理论。按他的说法，这一新的政治科学所使用的方法与历史学和法学几乎没有联系。1.制度研究途径的发展趋势对传统制度研究途径首先发难的是行为主义学派。在行为主义的打击下，制度研究途径在50、60年代几乎失去了立足之地，失去了发言权。70年代以来，行为主义失去主导地位，政治学研究进入了后行为主义时代。后行为主义时代的特点之一是研究途径、方法和理论的多样化趋势，制度研究途径随Z开始复活。制度研究途径的价值主要在于它的主题一国家和正式政府组织。从历史上看，正是这一主题使得政治学与其他学科区别开来，使得政治学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行为主义学派使得这一主题无足轻重，但70年代以后经济学中的新制度主义凸显了正式制度的地位一新制度主义经济学强调政治、社会制度对个人偏好的影响一政治学屮出现了国家概念的回归，于是对制度的研究又成为热门。现代制度途径与传统制度途径的主耍区别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制度概念的扩展与泛化一制度不再限于正式的规则、规章和程序等有形的制度，而II包括非正式的无形的制度，如习俗、习惯等；方法上不再是正式的法律研究，而是使用了更为科学的方法一包括行为主义者所提倡的方法。一位著名的政治学家曾把政治学研究比做-个时装市场，潮流变换莫测。你只要守着不动，那些被认为过时了的东西又会变成新的时尚。四、行为主义研究途径 从方法论的角度看，行为主义无疑是政治学中影响最大贡献最大的一个学派。行为主义刈■政治学的影响无异于一场革命，行为主义的地位50、60年代在美国达到了顶峰。Waldo曾说过，那一吋期美国的政治学家没有一个不是行为主义者。非行为主义者在美国失去了立足之地：研究成果没地方发表，发表了也没有人看。从贡献上看，行为主义的贡献不是它所提出和发明的研究方法，而是它所唤起的方法意识一是行为主义使得政治学口觉地关注方法论问题，是行为主义对传统政治学的研究方法进行了概括和总结。什么是行为主义呢？RobertDahl曾说过这样一段话：行为主义这一词最显著的特征是它的含义的不明确性。事实上，行为主义如同尼斯湖的怪兽，一个人可以肯定地说它不是什么，但很难说它是什么东西。另一位行为主义大师Heinz.Eulau也说：行为主义不是一种研究范围，如果是研究范围应有其内容和界线；也不是一种研究方法，如果是方法应有其规则；也不是一种研究途径，如果是途径应有其方向。它非范围、非方法、非途径，亦非三者之合一。Waldo认为行为主义是一•种心绪一是对传统政治学研究的反叛的心绪。这种反叛心绪使得行为主义成为一个统一战线一反传统政治学的统一战线一只是由于共同敌人的存在使得行为主义成为一个独立的阵营，但内部在指导思想、战略、策略、目标等方面四分五裂。如果非要给行为主义下一个定义的话，可以说：作为一种研究途径，行为主义也是主题、方法和理论的统一：它所研究的主题是可观察的个人行为和群体行为；它所使用的方法是所谓的“科学”方法；它所追求的理论是经验理论。三者中最能体现行为主义特点的是“科学”方法。如RobertDahl所说：行为主义区别于传统方法的主要特征在于它所追求的口的，这一口的就是科学性。1.行为主义研究途径的基本特征：A.研究的主题上看，行为主义以政治行为为分析的基础单元一研究的主要对象是在政治环境下的个人行为、群体行为和个人群体间的交互行为。由于以行为为分析的基本单元，行为主义与制度研究途径明显区别开来。由于行为是可观察的，所以行为主义在主题上也与规范研究途径区别开来一规范研究途径关注的是形而上的东西，行为主义强调具体的可观察的东西。B.行为主义的第二个特点是强调研究方法的科学性一强调实证研究、经验研究而不是规范研究；强调第一手感性资料，这些资料和数据从实地观察和社会调查中 获得；强调对资料的记录要完整和准确并11尽可能量化成为数据；强调用新的概念和新的量化分析工具来研究政治行为，如数学模型、统计模型，提倡运用自然科学中的实验手段等等。行为主义耍使政治学成为象自然科学那样的硬科学，成为一个全新的政治科学。A.行为主义政治研究的科际性一借用其他学科的理论、方法进行多学科的综合研究。心理学、社会学、人类学最受青睞。由此产生了政治心理学、政治社会学等新的分支学科。其中不乏有意思的研究：如在一战期间威尔逊与国会争执中的不妥协态度，有的学者认为主要是由于威尔逊的反叛心理和好斗的性格，而这种性格乂源于威尔逊本人孩捉时代的坎坷经丿刃。这种说法是否科学和全而姑且不论，但研究本身确实拓宽了传统政治学的视野一从精英人物的经历和心理性格特征来研究解释他们的政治行为，确实是开辟了一个新的视角。B.遵循口然科学研究的原则和程序。最为重要的原则是价值中立或价值祛除（value-neutralityorvalue-free）o价值中立即研究者在研究中严格应保持客观的立场，不要让个人的价值观、偏好和情绪影响到对事物的观察和分析。自然科学的程序即Macridis所讲的：首先建立科学的分类标准，其次是以解决问题为取向（Problem-oriented）提击一系列概念，然后围绕这些概念提击一个或一系列的假设，接着是用经验数据来验证这些假设一抛弃那些得不到证明的假设，提出新的假设再验证，最后形成一个理论。C.建立系统的经验理论。经验理论的特点主要包括：⑴它们不象开药方那样描述理想状态，告诉人们应该做什么，而是对现实的描述，现状是什么，人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2）经验理论必须是得到经验证实的理论，不是逻辑推理演绎的结果。（3）经验理论必须是明确不含糊的理论。传统研究途径往往会产生这样的问题：研究者A提出了一个Y理论，许多学者争论Y理论到底是什么意思。行为主义者从不卷入这类争论。它的信条是理论宁可错误，也不耍含糊不清，使别人争论到底是什么意思。（4）经验理论一般都是中层次和低层次的理论，如失业会影响到家庭的稳定一失业在哪一阶段、对哪些类型的家庭会产生哪些形式的不稳定就是一个理论一不一定非要是阶级理论、国家理论、公平理论才叫理论。（5）经验理论具冇预测的功能。经验理论确立了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一如果条件集合A出现，后果集合B有多大的概率会出现，根据这一理论可以预测人们的未来行为。所谓系统的经验理论，就是涵盖所有经验理论的总理论框架。这是行为主义者的最终奋斗目标。行为主义者热衷于低层次的经验理论，但并不满足于提出成千上 万个互不联系的经验理论。他们要把这些特定领域的发现和理论成果进行整合，最终建立一个囊括一切的高层次经验理论框架。1.行为主义研究的一个实例行为主义共同点是用科学的方法对行为进行经验研究，但什么是科学的方法？行为主义者内部并没有统一的看法。除了面对共同的敌人（传统的规范研究和制度研究途径）之外，行为主义阵营内部也是四分五裂。所以我们不可能展示和概括行为主义的具体研究方法。这里举一个案例，从中可以看到上面所归纳的行为主义途径的基本特征。Gurr60年代对相对剥夺和政治暴力关系的研究：Gmr的研究基于心理学的研究成果：相对被剥夺会导致攻击性行为。Gurr把攻击性行为限定在政治暴力行为上，又把政治暴力行为限定在集体的政治暴力行为上从而排除了个人零散的政治暴力行为（他称Z为内乱），然后研究相对被剥夺与内乱的关系。第一步他提出基本假定是：RD（relativedeprivation）->civilstrife第二步是概念的操作化一即把抽象的概念转化为具体的测度或指标使之能够进行测量和经验证明（量化）：相对被剥夺=价值期望（valueexpectations）与价值能力之间的差距价值期望指个人认为口己应该得到的价值，包括收入、财富、社会地位、生活质量、政治权利等；价值能力指的是个人对已经获得的或将会获得的价值的主观感觉。显然，两者Z间的差距越大，相对被剥夺感就越强烈。内乱=骚乱、游击战争、政治谋杀、对反对派的暴力攻击等事件发生的频率和参与者人数。第三步是对假设进行经验验证。相对被剥夺导致政治暴力的假设涉及到两个层次的问题：在个人层次一被剥夺感最强烈的哪些人介入政治暴力是否最频繁；在群体层次一相对剥夺程度高的国家内乱是否最频繁。由于个人层次的资料步完整11调查成本很高，所以Guir关注的焦点是群体层次一即相对被剥夺程度高的国家内乱是否最频繁。他的理论假设如果百分之百正确就应该得到如下的结果： 政治暴丿J程度低的国家政治暴力程度高的国家总计相对剥夺程度低的国家1000100相对剥夺程度高的国家05050总计15050150但是，经验资料与上述情况并不吻合。Gurr不得不对理论模型进行调整，增加其他变项并研究变项之间的相互关系。经过深入的调查和研究，他最终得出一个理论模型:长久被剥夺合法化程度I内乱程度(61・65)短期被剥夺镇压潜力制度化程度社会占构变项过去内乱(46-59)这一模型屮的概念和操作化量度如下:概念示标/量度方法1.长期被剥夺经济歧视政治歧视分离潜力经济地位低的人口在总人口屮的比例非政治糟英人物在总人口中的比例历史上貝有分离主义倾向的地区和种族的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例受教育机会2.短期被剥夺短期贸易状况通货膨胀率增长率中小学失学人数在总人口中的比例与前六年相比，57到60年的贸易额是增加还是减少与前三年相比，60・63年物价水平是上升还是降低与前10年和比，60-63年GNP增长率是上升还是下降 对政治参与的限制3.压制潜力4.制度化程度5.合法化程度6.社会结构变项7.内乱程度对政党活动的限制一用6分量表：1=对政党活动限制与骚扰3=禁止小党的存在6=解散所冇政党负责国内安全的部门的规模一用忠诚度加权处理由三个示标來量度：加入工会的劳工所占的比率政府开支在GDP中的比重现存政党体制的延续时间rti两个示标来衡量：现存政治体制是否是土生土长；最后一次重大政府体制改革到60年的吋间由三个示标來衡量：地理障碍指数对内乱的外部支持程度共产党的力量用一个综合指数来表示，包括游行示威、政治罢工、骚乱、地方反叛、政治谋杀、军事政变、政治清洗迫害等等。Ginr按照上述量度收集了大量的资料和数据，然后进行统计学分析。分析的过程这里不讲，仅叙述他的结论：被剥夺程度对内乱的解释能力为25%左右一即被剥夺程度对内乱频率和程度的影响能力为25%o换句话说，不同国家在内乱的频率和程度上存在羞异，这些差异的25%可以用被剥夺程度方面的差异来解释；其余差异可以用其他变项來解释一如制度化程度、压制潜力、合法化程度等；近三分之一的差异无法用这一模型解释一即还冇其他未列出的变项影响着各国在内乱方面的差异。类似的研究不胜枚举。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到行为主义研究的基木特点：•研究的主题是可观察的行为一各种形式的内乱而不是抽象的东酋; •概念的明晰化一所讲的概念都有明确的内涵和外延，不致引起无谓的争议;•概念的操作化和量化一所有的概念都有测量的尺度，能够成为量化的数据;•研究遵循科学的程序：明确概念、提出假设、收集资料和数据來验证假设、对不能得到验证的假设做出修正、然后再进行验证，直至假设能够得到经验的支持（Gun*本人的研究充分体现了这一套路：首先是被剥夺程度与内乱关系的单一假设，在得不到经验证实之后，增加了影响内乱的其他变项,最后得出一个多变项模型；）•得出的是因果关系明确的经验理论一内乱频率和程度作为结果，导致这一结果的因素有哪些，这些因素所起作用的方向一即促进还是抑制内乱的发生，各种因索对结果的影响能力一即每种因索能在多大程度上解释结果一25%,10%述是更少。这种经验理论显然具冇预测的功能。当然，Gurr的研究只能说是阶段成果，因为述有约三分Z—的影响因素没有搞清楚。从研究选题的角度來看，行为主义为后续研究留下了充分的余地。从Gun*的研究看，有几个问题可以进行继续研究，如为各概念设计的测量指标是否恰当？分析方法和分析过程是否科学？冇三分之一的影响因索没冇搞清楚，这些因索是什么，各有多人的影响力等等。后续的研究可以使得测量指标更为恰当，分析方法和分析过程更为科学，对各种影响因素的总结更为系统全面，最后得出关于内乱决定因素的系统理论解释。1.行为主义研究途径受到的批评从70年代开始，行为主义受到了猛烈的抨击和批评，政治学研究进入了后行为主义时代。后行为主义时代的显著特征一是研究途径和方法的多样化一没冇一种途径或方法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二是各种途径和方法出现了相互借鉴和相互融合的趋势。我们知道行为主义从70年代开始走卜•坡路，但更应该知道行为主义失势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以便对行为主义有一个正确的评价。许多西方学者认为行为主义失势的根本原因是它的成功一它的成功并不是说行为主义在政治学研究中取得了什么根本性的突破或前所未冇的成就，也不是说它解决了什么根本的问题，它的成功表现在与其他研究途径的竞争中取得绝对的胜利，占据了无可争议的主导地位。当行为主义形成一统天下的局面的时候，它的失势就是不可避免的了一对外没有给其他研 究途径留卜•任何余地，内部就会四分五裂。行为主义受到的批评既來门外部，又來自内部。A.对行为主义的哲学基础的批评。行为主义的哲学基础是逻辑实证主义，对逻辑实证主义的批评同样适用于行为主义。逻辑实证主义认为两种东西有意义：一是具有客观指谓的概念或定义性概念，如椅子、桌子（具有客观指谓），人均月收入在XXX元之下的家庭属于贫困家庭（定义性概念）;二是能够得到验证或证实的经验性陈述。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被逻辑实证主义斥Z为毫无意义的抽彖的东西是否影响人们的行为，对这些东西的研究是否有助于解释和理解社会行为？行为主义的错误在于绝对化，没有给理念的东西留下任何地位。B.行为主义目的是纠正传统研究途径的一些缺陷，但它的胜利太辉煌了，使得传统研究途径失去了任何地位，这反而成了行为主义的一个缺陷。规范研究可以捉供一种严格精制的方法，帮助人们理性思考未来的齐种选择。国家、政府机构、规则章程等止式制度毕竟是政治重要的政治现象，不给规范研究和制度研究留卜•任何地位显然有失偏颇。A.行为主义对经验研究的热中导致“没有头脑的经验主义”。比如，Gresham^Law（劣币驱逐良币定律）一可能关注的是可以测量的东西，忽视了理论上更为重要的东西。关注的是直接观察到的现象，但忽视了影响社会稳定和变迁的更垂耍的因素,这些深层次的决定因素隐含在现象背后，很难直接观察。B.行为主义研究几乎每一个结论都会受到挑战，而这些挑战来自内部。如Glut关于和对被剥夺和内乱的关系的研究，儿乎每一个变项的选择和量度指标都受到质疑和批评，量化的分析方法和过程也受到挑战。这样就给批评者提供了炮弹：行为主义者在多大程度上能做到价值中立？行为主义者所提倡的研究方法到底有多大的科学性？当行为主义阵营内部为科学性争论不休的时候，外部就会对所宣称的科学产生怀疑。客观地说，行为主义搞了二三十年，它所宣称的硬科学目标远远没冇达到。后行为主义时代的行为主义有了很大的变化：与经验研究方法和量化分析手段更为严密和完善的同时，行为主义者关于便科学的调门有所降低；行为主义者承认社会科学研究中不可能做到完全的价值中立；行为主义者对传统研究途径采取了更为容忍的态度，承认传统途径研究的主题和方法对认识理解人类社会冇意义。所以我们对行为主义失势的原因耍有一个明确的认识。失势的原因主耍是一统天下造成的绝对化，没有为其他研究途径留下任何地位，而不是它所提倡的经验研究的原则和量化分析方法。事实上，当代西方学者在从事规范研究和制度研究时，也深受行为主义的影响，如民主程度和条件的量化研究，公平概念的量化表示，制 度研究中注意应用经验方法和实证分析等等。经验研究和量化方法在我国的政治学研究中是一个弱项，我们还没冇走到需要对经验研究和量化研究进行反思的地步一在政治学和行政学研究中，我国还没有足够的量化研究案例供我们反思。我们还处在前行为主义阶段。总之，我认为我们的行政学研究还不够行为主义一如我们争论“大社会小政府”还是“大政府小社会”，但没有关于大小的评判标准和衡量尺度；我们争论政府职能问题，但没有职能结构的示标体系；我们强调行政改革的根本目标是提高效率，但没有行政效率的测度的标准和操作方法。这方面要补课。所以在简要地讲完途径之后，我们的重点讲放在经验研究方法上。 五、理性选择研究途径理性选择作为一种政治学的研究途径，产生于50年代。其标志是安东尼•唐斯用理性选择这一经济学的理论和方法來研究投票和政党竞争等政治行为(Downs,伽EconomicTheoryofDemocracy,1957)O70年代理性选择途径在政治学研究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1.理性选择一理论与方法理性选择途径既是理论乂是方法，是理论与方法的结合。作为一种理论，理性选择体现在理性人的基本理论假设上，体现在用个人口利行为可以解释一切政治现象这一信念上。但这种假设和信念只是分析的理论前提和基础，构不成一个完整的理论范式。换句话说，理性选择主要捉供了一个进行理论分析的角度和思路，还没有形成一个自成一体、能够解释所有政治现彖的系统理论。因此在四方学者看来，其方法论的成分多于理论的成分。从方法论的角度來看，理性选择途径的最主耍特点是所谓的“方法论个人主义”(methodologicalindividualism)：对社会现象的解释应该自下而上，从个人的信念和目标开始。换言之，个人的信念和目标是解释一切社会现象的出发点和基石。这点和理性选择途径的理论前提是一致的。理性选择途径所运用的具体研究方法都是微观经济学的方法，其屮最重要的是博弈论。博弈论所解决的是存在“战略依存”关系时的理性选择问题。所谓战略依存即別人的战略选择会影响到口己的选择，口己的选择同样会影响到他人的选择。傅弈就是在相互影响中斗智，不断选择最佳战略来获得最大的利益。70年代和80年代博弈论主要应用在国际关系领域，如核威慑、军备竞赛、裁军等问题上。在国内政治上，主要用来解释政党、利益集团等的政治联合策略等。由于理性选择主要是一套方法，所以它可以被许多理论范式使用。使用的前捉只有一个：这种理论范式必须把个人的动机和行为看得很重耍。换言之，如果一个理论范式不注重个人动机和个人行为，它最好就不耍用理性选择的研究方法。2.理性选择途径的分支领域理性选择冇两个分支领域(亚种)，社会选择和公共选择。社会选择主耍回答两个问题：一是作为理性经济人的个人都是追求自身利益的 最大化，他们的行为是否都能达到所期望的结果？二是作为由个人组成的社会，是否存在一些机制，能够把公民的个人偏好有机地整合成社会选择次序？这方面研究的著名的例子和定理很多，如阿罗悖论、囚徒困境等。这里举两个简单的例子：一是囚徒困境……O它说明个人都从自利的角度出发做出理性选择，期累这种选择能实现个人利益最人化，但人家选择的结果是所有人的利益最小化。另一个例子是关于社会选择机制问题:在领导人和政策方案的选择过程屮，什么样的程序设计能真止体现多数人的意志和偏好。所涉及到的程序包括简单多数制（相对多数制）、绝对多数制（过半数原则）、孔多塞方法（两两竞争，类似于体育比赛中的淘汰竞争制）、I専尔达计数（按排序给分，总分第一者获胜一如有M个候选人或选择方案，在某张选票上排第一的得M分，排第二的得M・1分，依次类推，最后得分最高者为获肌者）。每种程序都有弊端。简单多数制一忽视了偏好次序，f艮设下面情况：V1v2V3v4v5XXYZW候选人YYZYYZZWWZWWXXX用简单多数赞成制，X是获胜者。但如果考用淘汰制，X是实现被淘汰的人,因为他受到绝对多数人的反对。显然，若考虑到偏好次序的话，当选者应是Y。绝对多数制在政治中应用的典型是法国和俄罗斯的选举计票办法。其重要问题是若有三个以上的候选人，需要进行第二轮投票，成本高昂。孔多塞方法用两两竞争的办法来确定获胜者,其缺陷是可能岀现连环怕的情况,如当年的中、美、日三国女排。博尔达计数充分考虑了偏好次序问题,因而被认为是最理性的方法。但在诸如选举中应用有局限性一计票复朵，且对选民的耍求较严格，不一定能实现。所以，这种方法仅在公司决策和选人时使用。四种方法各有利弊。但更重要的问题是，在政治生活中不同的方法会导致不同的结果。许多学者对此做了认真研究一如1972年民主党总统初选的情况：由于美国运用的是相对多数原则，所以麦戈文获胜。而用所有其他方法，另一位民主党候选人马斯基都会获胜。 最为典型的是1992年美国的总统选举，从后来得出的资料和数据来看，四种不同的方法会产生不同的获胜者:具体情况可见下表：克林顿布什佩罗1x23x02x13x01x22x16%2x13x01x213%3x02x11x292(192)89(179)119(219)1.简单多数制：克林顿胜，得票率43%；(布什38%,佩罗19%—其中6%把克林顿排在第二位，13%把布什排在第二位)2.多轮投票/绝对多数制：布什胜一第一轮把佩罗淘汰，佩罗支持者中的13%会转向布什,从而以51%对49%的比率胜。3.其他两种方法佩罗会获胜：孔多塞方法：克一布，49・51布胜；布一佩39-62佩胜；克一佩43・57佩胜。博尔达计数：结果见上表下面的统计数字一它是按排第一给2分，第二给1分,第三给0分来计算的结果。如果按排第一给3分，第二给2分，第三给3分来算各自的得分分别是：克192分，布179分，佩219分，结果是相同的一佩获胜。I人I徒困境至少说明了一个事实，至少在特定的情况下，对个人来说是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最佳选择方案，恰恰会造成每个个人利益受到损害的结果。社会选择机制的例子说明，不存在这样一种机制，它能够把公民的个人偏好整合起来，形成社会选择的优先次序？换句话说，社会选择的结果往往不能充分体现公民个人偏好的整体状况？这种结论对传统民主理论是一个严峻的挑战一传统的民主理论认为，民主就是贯彻或实现民意或公意(popularwill),公意的表现形式就是社会偏好次序。如果没有一个有效的机制能够把公民个人的意愿整合起来，那么所谓的公意实际上并不存在；没有公意，又何谈贯彻执行公意，民主也就无从谈起？社会选择确实引起了对传统政治信念的质疑和探讨，这种探讨又是独特的角度 进行，使用了一向独特的方法。公共选择理论与社会选择不同，它所关注的焦点是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公共选择的核心观点大家都熟悉：政府为了纠止市场失败而进行的干预往往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反而导致了更多的问题。•政治市场论•政治家行为动机理论•公共部门特征和官僚动机理论•政府管制与“寻租”理论公共选择理论的主要主张已经讲过，包括口由化、私有化，放松管制等。这些在当代西方行政改革中有很大的影响。3.理性选择途径受到的批评理性选择途径受到来自各方而的批评。主要冇以下几个：A.内部的异端分子。他们的批评主要围绕理性本身：在特定的情境下行为理性的标志是什么。理性选择理论没有对此做出令人满意的说明。其中西蒙的有限理性论可以说是很有影响力的。西蒙的理论大家都熟悉，主要关注的是时间、信息、认知等方面的有限性。还冇的学者提出了更基本的问题:人的理性能力的冇限性一冇的学者干脆把人称为“理性的笨蛋”(RATIONALFOOLS)o有趣的例子很多。如偏好的非转移性一同一个人AB之间更喜欢A,BC之间更喜欢C,那么AC相比应该喜欢A。但许多人不是这样。再：同一事物不同表达方式导致决然不同的结果：如投资80%的冋报率和20%的失败率，表述方式会产生不同的投资倾向。西蒙的有限理性理论再认识上可以说是前进了一步，但解决实际问题上并没有根本的进步，因为冇限理性论使得分析更复杂，也难以形成具冇预测性的理论。B.社会学的批评。社会学认为人的行为受社会结构的制约，是社会结构的产物,个人H由的、理性的选择只是幻想。理性选择理论和途径没有什么普遍的价值和意义，最多只是说明了资本主义社会卜•的情况。社会学也对投票选举、革命等政治行为进行研究，发现社会结构I大I素比个人理性选择更等说明问题，更具冇解释能力和预测能力。换言之，用社会阶层、地理位 置、性别年龄、宗教信仰等更能预测投票行为，而这些比个人理性选择更好测量。一理性选择不是最佳方法。c.心理学的批评。心理学的核心观点是个人自利行为不具有普遍性意义，不能解释许多行为。*个人行为的动机并不总是反映自己的功利，如嫉妒、虚荣等与利益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有的行为损人并不利己；*在政治分析中不考虑利他动机至少是不全面的，许多经验研究证明，选举投票屮选民的投票意向不仅受个人经济处境的影响，有相当多的人的意向取决于对整个经济状况的判断一即使口己的状况不如以前，但整个国家的经济状况好转了也支持现政府，其中有明显的利他考虑。D.主流政治学的批评：政治屮的交换行为不同于经济交换行为，虽然理性选择理论家把选票比做货币,但选票不能自由买卖；理性选择理论解释不了人们为什么耍参加投票一投票对结果的影响微乎其微，而涉及到的风险很大，超过的可能的收益；政治学、行政学中过分强调利己动机即不符合事实，又是不负责任的，会导致皮格马利翁效应一如凯尔曼的制定公共政策一书。理性选择理论主耍是经济学理论，在政治分析研究中的应用应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