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流行病学刘文博长达三个世纪的鼠疫彻底改变中国文明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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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达三个世纪的鼠疫彻底改变屮国文明进程（图）本文摘自：《鼠疫：战争与和平——中国的环境与社会变迁（1230-1960年）》作者：曹树基李玉尚出版社：山东画报出版社历史学家大多将宋辽金元时期当作中国古代历史上一个转折的时代。他们的基本观点是，从政治制度、经济水平、文化发展、科学技术和人口数量等各方面而言，宋代都堪称屮国古代历史上的辉煌时期。在经历了宋金Z间的对峙、金元之间的战争和宋元之间的战争之后，中国的社会的发展出现了转折，宋代以后，中国人口大量减少，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等各方面陷于停滞，文明之花凋谢。木文讨论这一转折时代的人口死亡一一不仅因战争，而H因鼠疫流行而造成的人口死亡。鼠疫流行是造

2、成宋辽金元社会转折的重要因素之一。宋元战争军队流动让鼠疫大范围传播继1127年金兵围攻汴京，汴京发牛大疫之后，1232年，来自蒙古草原的元兵围攻金人治下的汴京，城破之后，紧接着也是一场人疫。《金史》卷一七《哀宗纪》称，天兴元年（1232年）三月壬寅，大元兵攻汴城。夏四月丁巳，遣户部侍郎杨居仁诣大元兵乞和。丁卯，解严。五月，“汴京大疫，凡五十FI,诸门出死者九十余万人，贫不能葬者不在是数”。从农历三月壬寅元兵围城至四刀丁卯解严，前后仅仅26天。大疫的发牛又在解严之后，即发牛于城内人口与城外元兵接触之后，我们推测此次大疫为鼠疫。当时的汴京城中有多少人口呢？大疫之后的次年，汴京降于蒙古时，城内还有1

3、47万口。战争之前，汴京人口当在250万左右。按照吴松弟的分析，汴京城的这一人口规模是战争的产物，而非常态。这是因为，汴京围城之前，在蒙古骑兵的压迫下，金朝境内的居民开始南迁。金宣宗担心南渡的军户可能会不忠于朝廷，下令将他们的家属尽数迁入汴京。贞五年（1217年），蒙古军队开始渡过黄河。宣宗下诏附近人民携带粮食迁入城内。汴京城市人口因此而大增。到哀宗天兴元年（1232年）正月，蒙古军队兵临城下，乂有大约50万名军人和家属迁入城内。由此可见，汴京城市人口之众多实为战争中人口迁移的产物。据此可知,此疫死亡人口占全城人口的40%。范行准从中医学史的角度为解释这场大疫提供了更多的细节和资料。他指出，在

4、被围困的汴京城中，有著名的医生李杲。李杲不仅医术精良，而且还是屮医东垣学派的创始人。汴京解圉Z后，李杲仓皇出逃，避地山东Z东平、聊城等处卖医自给。只不过，李呆著《内外伤辩惑论》一书，将鼠疫视作伤寒，范行准称“实在是继这次大悲剧后之一场大错误”。在《脉诀指掌病式图说》中，李杲称：“予目击壬辰首乱以来，民中燥热者，多发热，痰结咳嗽；重以医者不识时变，后（复？）投半夏南星，以益其燥热，遂至嗽血，骨（膏？）涎逆涌，喀吐不已，肌肉干枯而死者，多矣。”范行准评论：“这里所说的，相当于肺鼠疫屮的主要症状已经具备了。”汴京大疫，时值农历五月，所发鼠疫应主耍是腺型而非肺型。符友丰的深入研究为我们解开了心头之谜。

5、那年农历五刀，天气仍“大寒如冬”。显然，寒冷的天气有利于肺鼠疫的传播。1232年的汴京大疫仅仅是13世纪鼠疫大流行中的一个环节，一次事件。伴随着蒙古骑兵的征战，屮国境内发生大规模的鼠疫流行。蒙古骑兵对于南宋的征服是从四部开始的。就战争的规模而言，宋元之间的四川之争最为激烈。1257年，宋元军队在四川合州钓鱼城展开激战。元兵围城五刀不下。农历七月，蒙古“军中大疫”，传染病暴发。蒙哥命畏兀尔人月举连赤海牙“修药以疗师疫”o似乎并不见效。拉施特描绘这次疫病：“随着夏天的到来和炎热的加剧，由于那个地区的气候（恶劣），在蒙古国屮出现了霍乱，他们中间死了很多人。”蒙哥束手无策，不得不“用酒来对付霍乱”，却

6、未能控制疫情的发展。七月上旬，蒙哥病死军中。还有一批元兵主要将领也死于这次传染病的流行中。如汪世显（49岁）、哈散纳和李桢（59岁）等人。Z所以说这批将领是主要将领，是因为《元史》屮有他们的传记。一般的将领，是不可能为《元史》收录的。拉施特称此疫为“霍乱”是不正确的。根据中医文献的记载，中国大陆近代流行的霍乱是外源性的，即1817年从国外传入的。中医文献中早就存在的霍乱，并不是我们今天所讲的霍乱，而是指一般胃肠反常现象，非急性或烈性传染病。《元史》卷一二九《纽传》记载了元军中的疫病。时纽军止二万，以五千命拜延八都鲁守成都，自将万五千人从马湖趋重庆……纽至涪……闻大军多疟病，遣人进牛、犬、豕各万

7、头。明年春......吋新立成都，士马不耐其水土，多病死,纽忧之。《纽传》的作者认为此病为疟厉，即今之疟疾。然而，合州不是疟疾的高发区，不可能造成如此众多的人口死亡，也不可能在第二年春天的成都，继续出现大批战士的死亡。我们怀疑此疫仍为鼠疫。再看看宋朝军队中的情况。就在同一年，《宋史》卷四一二记载，宋将王登受命“提兵援蜀”,在鄂西地区的房州（今湖北房县）与元兵对垒。元兵来自四川，可能是一支染疫Z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