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封建”的三层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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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谈谈“封建”的三层涵义人民教育出版社历史室马执斌“封建”是历史学常用的术语。封建之事起源于何时？古今学者的认识是不一致的。主要有以下几说：一、南宋罗泌《路史•封建后论》云：“封建之事，白三皇建之于前，五帝承之于后，而其制始备。”二、近代学者王国维作《殷周制度论》谓：“周人制度大异于商者，一曰立子立嫡Z制，由是而牛宗法及丧服之制，并由是而有封建子弟之制，君天子臣诸侯之制；二曰庙数Z制；三曰同姓不婚Z制。此数者皆周Z所以纲纪天下，其旨则在纳上下于道徳，而合天子诸侯卿大夫庶民，以成一道徳之团体。周公制作Z本意，实在于此。”这就

2、是说，封建Z制是周公所独创。三、20世纪著名史学家胡厚宣根据甲骨卜辞作《殷代封建制度考》，证明“周初Z文化制度，不特非周公一人所独创，且亦非周代所特有。举凡周初Z—切，苟非后世有意Z傅会，则皆可于殷代得其前身。”“殷代自武丁以降，确已有封建Z制。”第一种说法，“惜其史料过晚，以今测古，猜度之辞，实难凭信。古代三皇五帝之有无，尚成问题，则其制度渺茫，此尽人而知之矣。”①第二种说法，曾一度成为史学界的主流观点。第三种观点一出现，很快被史学界所接受，认为：“所思者深，所见者正，所征者详，所论者确。而非偶拾孤证，妄加射覆，臆想其

3、事，强牵其辞，Illi会其说,武断其案，自诩创获者也。②能补王静安《殷周制度论》Z疏误，持论尤为精湛。”③但笔者认为，耍全面了解封建的涵义，还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封建”一词有三层涵义，只有认识了这三层涵义Z后，才有可能做到。0郭沫若在《甲第一层涵义，是原本涵义。封的木字为“蛋”，甲骨文作“学”骨文研究•释封》中说：“太古Z民多利用自然林木以为族与族Z间Z畛域。即以林木为界Z彖形，乃形声字，从土丰声，从土即起土界Z意矣。”建字是植树的意思。《周礼•大司徒》记载：“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而封沟之。”注云：“封，起土界也，土在沟上

4、谓Z封，封上树木以为国也。”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屮叙述氏族部落居住地的情形时，说:人口是极其稀少的；只冇在部落的居住地，才是比较稠密的，在这种居住地的周围，首先是一片广人的狩猎地带，其次，是把这个部落同其他部落隔离开來的屮立的防护森林。”由此可见，“封建”的原木涵义，是古代氏族部落在其居住地挖沟、堆土、植树、对外作为保护氏族或部落的藩篱屏障，对内作为采集和狩猎的区域场所。“封建”作为古代氏族部落居住地的构筑形制，无论在中国，还是在欧洲，全都同样存在过。相传周文王之国方百里，乂说文王之囿方七十里。周尺小

5、，每尺约当市尺四寸有余,方百里约合今方四十里；囿是繁殖禽兽，供狩猎的场所，占十分之七，居住地仅占十分之三，足知文王之国是“小国也”。这个小国实际上就是一个氏族部落的居住地区，绝不是现代意义的国家。史称黄帝画野分州，得百里之国万区。此处所谓“百里之国万区”，也就是有上万个氏族部落居住区。难怪古人说封建之事，“三皇建之于前，五帝承之于后”，黄帝就在三皇之列。第二层涵义，是引申涵义。荀子说：西周初，“立七I•一国，姬姓独屈五十三人焉;周之了•孙，苟不狂惑者，莫不为天下显诸侯”。④西周最高统治者这样做的目的是，“封建亲戚，以藩屏

6、周”⑤这种“封藩建卫”的办法，是借鉴氏族部落居住地的构筑形制，把它引入政治领域而产生的一种新的政治制度——封建之制，或称分封制度。在这里，“封建”二字的涵义己脱离其原本涵义，被引中了。这种““封藩建卫”的封建之制产生于何时呢？在殷墟甲骨卜辞发现Z前，我国的信史是从西周开始的。西周有典籍传世，如《诗经》中的西周诗篇和《尚书》中的西周文诰以及青铜器铭文。《史记》记载公元前841年国人暴动赶走周厉王，共伯和代王行政。共和元年是我国历史上有确切纪年的开始。那时候，人们普遍认为封建Z制产生于西周。在殷墟甲骨卜辞发现Z后，“曾经有不

7、少学者，就甲骨文的新发现，对商代的世系表加以全盘的考订，并与《史记》的记录作了详细的校订。董作宾在他1955年出版的《甲骨学五十年》一书中，把这些研究作了一次总结，他说：'《殷本纪》的世系与卜辞对校，口太乙至帝辛，共为十七世，是绝对无违误的。'”⑦这就是说《史记》有关殷商的记载是可信的。在以甲骨卜辞与《史记•殷木纪》对校研究屮，王国维所作《殷卜辞屮所见先公先王考》及《续考》，以征《世木》、《史记》之为实录，间亦辨具舛误，贡献最人。随后，王国维乂作《殷周制度论》，提出封建之制系周公所创，一时史界风从。1944年，胡厚宣先生

8、撰写的《殷代封建制度考》，列举甲骨卜辞，证明殷鬲宗武丁Z世，已有封国Z事实。如武丁诸妇被封者，有妇耕、妇好、妇堀，像妇姝大约封于今河南沁阳Z东南。诸子被封者，有子画、子宋、子奠、子渔等，像子画封于今山东临淄西北。功臣被封者，有雀、亘、旨等，像雀封于今山西介休县而称侯。方国被封者，有井方、虎方、鬼方、易、犬方、周，像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