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阶段是否可以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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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侦查阶段是否可以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TheSystemofLeniencyonAdmissionofGuiltyandAcceptanceofPunishmentCanBeUsedinCriminalInvestigationProcedure作者：朱孝清作者简介：朱孝清，全国政协社会和法制委员会、中国法学会原文出处：《中国刑事法杂志》（京）2018年第20181期第111-125页内容提要：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包括其中的认罪协商），不仅客观存在，而且有明确的准法律规范依据。它是由我国现阶段的侦查水平决定的，也是实现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及时有效惩

2、治犯罪、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和“优化司法资源配置、提升司法公正效率”这两大价值目标的需要。为了保证侦查阶段正确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应当明确调查取证与认罪认罚的关系，把侦查着力点放在调查取证±;规范认罪协商行为，坚持依法讯问、依法从宽、信守承诺，并划清正当的引诱欺骗谋略与非法引诱欺骗的界限;强化律师辩护和法律帮助，确保认罪认罚的自愿性；认真落实严格排除非法证据规定，强化检、法对侦查阶段认罪认罚案件的审查。期刊名称：《诉讼法学、司法制度》复印期号：2018年08期词:侦查阶段/认罪认罚/认罪协商/正确适用对侦查阶段是否可以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问题，法学界认识

3、不一。第一种观点认为，侦查阶段不能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其理由是：⑴认罪认罚的前提是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侦查机关只有侦查取证,才能达此目的,因此，侦查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取证而不是认罪协商。（2）若许可侦查机关促成犯罪嫌疑人认罪协商,则可能导致侦查人员放弃法定查证职责,不去收集能够证明犯罪嫌疑人无罪的各种证据，过分依赖获取犯罪嫌疑人有罪的各种证据，过分依赖获取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定罪，冤枉无辜。（3）由于侦查机关公权力的天然优势、侦查活动的秘密性等,一旦侦查机关在办案过程中承担此项职责，可能会出于减轻办案压力或者其他目的，而采取威胁、引诱等方式迫使犯罪

4、嫌疑人认罪认罚，进而成为造成冤假错案的诱因。①第二种观点认为，侦查阶段可以使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只是不能进行认罪协商。其理由是：⑴认为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不能适用于侦查阶段的观点实际上是把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视同于认罪认罚协商从宽制度，但实际上，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是包含了实体与程序一系列法律制度和诉讼程序的集合性法律制度，认罪认罚协商从宽制度只是其中一项制度。⑵我国现有的当事人和解的公诉案件的诉讼程序实际上也是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中的一项具体制度,它适用于侦查阶段。（3）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适用主要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何时作出认罪认罚表示才能获得法律的承认或具有法律效

5、力。认罪认罚当然是越早越好，早的认罪认罚一般发生于侦查阶段，如自首,就肯定发生于侦查阶段。②第三种观点认为，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不仅适用于侦查阶段，而且"应当建立公安司法机关同被追诉人协商的制度"。其理由是：〃为节省司法资源和提升诉讼效率，应当鼓励被追诉人尽早认罪认罚"；认罪认罚作为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直接体现，"存在于侦查、审查起诉、审判和执行的整个阶段"与此相适应，〃应当赋予被追诉人在各个诉讼阶段的程序启动权和变更权，这不仅符合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协商色彩，也是尊重被追诉人程序主体地位的体现"；③〃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功能之一在于破解特定案件中的侦查困境,发挥

6、认罪的激励作用。"④笔者比较赞同第三种观点,认为侦查阶段不仅可以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而且可以进行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所包含的认罪协商。一、侦查阶段为什么可以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一）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不仅客观存在，而且有明确的准法律规范依据〃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虽是十八届四中全会《决定》首次提出，但体现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精神的刑事政策、法律制度、法律实践活动早已有之。“⑤如刑事政策中的宽严相济、坦白从宽；法律制度中的对自首从轻、减轻、免除处罚制度，对如实供述自己罪行（即坦白）的从轻、减轻处罚制度，对行贿人在被追诉前主动交代行贿行为的从轻、减轻、免除处

7、罚制度，对刑事和解的公诉案件在实体上从宽处理、在程序上适用特别程序的制度；至于对自首、坦白等予以从宽处理的司法实践活动则更是大量存在,不胜枚举。正因为如此,十八届四中全会《决定》规定的是〃完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而不是"建立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而上述体现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精神的政策、制度的贯彻落实，自然包括在侦查阶段的贯彻落实，例如，自首、坦白的行为大多发生于侦查阶段;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与被害人和解也有不少发生在侦查阶段。对于侦查阶段自首、坦白或与被害人达成^解的，侦查机关一般采取比较宽缓的强制措施,并建议检察机关依法从宽处理。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提出并实施

8、后,犯罪嫌疑人认罪认罚也大多在侦查阶段。因为根据刑事诉i公法规定,只有"犯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