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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9-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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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放逐于世界边缘的局外人谷立立1960年,年仅47岁的加缪因为车祸意外殒命。苏珊·桑塔格曾在《反对阐释》一书中将加缪归为“作为受难者之典范的艺术家”。纵观加缪一生,“受难者”的形象总与他息息相关:生于北非贫民窟,不足一岁失去父亲,少年时因罹患无法治愈的肺结核几乎失学。生活似乎从一开始就为他画上了休止符,但这不是结束,而是一种开始。疾病作为加缪的“绝望和挑战”,“一半是宿敌,一半是催化剂”。在他,这不是隐喻,而是真实的存在。他时刻感知到生命的短促易逝,更时时陷入孤独,却从未妥协。从此,与荒诞的抗争,成为
2、加缪小说和戏剧书写的唯一命题,更是贯穿其一生的人生哲学。加缪的荒诞哲学,虽无完整的理论体系,却绝非凌空蹈虚,皆源于其对生存的高度认知与敏锐感悟。我们读《局外人》,总是惊异于叙述的冷静克制、主人公默尔索对待世事的无动于衷,于是想当然地将加缪与“冷漠”“厌世”等负面形容画上等号。真实的加缪并非如此。生活于他,虽极为“悲伤”,但仍有“热情”。他认为,诞生到一个荒诞世界上来的人唯一真正的职责是活下去,是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反抗与自己的自由。如果说《局外人》是其荒诞哲学的首度展示,那么《西西弗的神话》则可
3、以看作是这一理念的最佳诠释。希腊神话中背负着沉重诅咒、永远推着石头上山的悲剧人物,何以在加缪笔下摇身一变成了主动抗争的英雄?这是一种暗示,隐隐对应着作家积极的人生观——生活虽是无望的,荒诞始终多于幸福,但正如小说《鼠疫》里所写,即使世界荒芜如瘟疫笼罩之下的小城奥兰,只要一息热情尚存,绝望就不致吞噬人心。加缪的文字虽是隐忍的,他的态度却是显而易见的。漠不关心、冷漠超然,或者悲观厌世,从来与他无缘。终其一生,他秉持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训诫,“热爱生活本身更甚于热爱它的意义”,满含着热情介入这生活,以期摆脱局
4、外人的身份。他以手中之笔针砭时政,挑战荒诞,新闻、文论、时评、小说、戏剧,无所不写,只为了唤醒世间囿于生存之累的芸芸众生。诺贝尔文学奖的授奖词称他“不断地确认人类处境之荒诞,然而其背后却非荒芜的否定主义”,也正是对此种“介入”的肯定。在短暂的一生中,加缪始终是一个游离于边缘的局外人。加缪精神上有“囹圄”之感,这和其早期经历不无相关,但更直接的伤害,自然非后期政治上的纷争与最终被排斥的际遇莫属。20世纪50年代初,由于在对待斯大林主义的态度上意见相左,加缪与萨特彻底决裂,其后他逐渐成为左派文人攻击的标
5、靶,被以萨特为掌门人的巴黎人文学界斥为异类,从此,生活在局外人一般的被放逐状态之中。在阿尔及利亚战争①期间,这“局外人”的身份更是越演越烈,终至无法收拾。一直以来,加缪始终以阿尔及利亚公民自居。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都在牵动其敏感内心。作为书写的原乡,阿尔及利亚更时时出现于其小说及戏剧创作之中。从早期的《局外人》《鼠疫》《卡利古拉》,再到遗作《第一个人》,自杀、冷漠、罪咎、绝对的恐怖,虽构成加缪书写的主题,其下却潜藏着何其相似的关键词,比如,阳光、大海、沙滩。作为“乌脚”(当地话,意指白人移民)后裔的他
6、,身份极为尴尬,“既不属于东方也不属于西方”(帕慕克语)。他一直试图在战争与和平的罅隙间寻得某种微妙的平衡——他不愿自己的“妈妈”遭受横祸,亦不愿记忆里“无法割舍”的美好尽数毁于硝烟。因此,加缪本着“不做受害者,也不当刽子手”的原则,希冀通过非暴力的和平手段解决争端。在彼时日渐高涨的民族独立风潮之下,这和平主张更近乎于美好的想象,是一厢情愿的空谈,双方均无法认同。然而,世事的吊诡也正在于此,追求和平的人反倒成了阻挠和平的帮凶。彼时,加缪腹背受敌,就连昔日的战友②也成了势不两立的敌人。现实的屡屡受挫,
7、无疑将他推入孤绝的深渊。从此,他避居乡间,不问政事,只在日记中涂抹彷徨与失落,或在戏剧中寻找往日的荣光,渐渐归于“最终的沉默”。这种无为,既非“江郎才尽”的无奈之举,亦非明哲保身的权宜之计,而是“一个人与他所处的环境之间旷日持久的对抗”,源于理想主义者对自我信念的坚持,是加缪一生对抗错误、矛盾和踯躅的具体例证。(有删改)【注】①〔阿尔及利亚战争〕50年代中期,阿尔及利亚民族主义者不断袭击法国殖民地当局和普通的法国人,法国方面派出军队镇压。 ②〔昔日的战友〕指萨特。4.下列理解和分析,不符合原文意思的
8、一项是 (3分)( )A.加缪,“受难者之典范的艺术家”,苦难的童年生活造就了他的隐忍与坚强,从此,与荒诞的抗争,成为加缪小说和戏剧书写的唯一命题。B.加缪精神上有“囹圄”之感,和其早期经历不无相关,但更直接的伤害,则是后期政治上的纷争与最终被排斥的际遇。C.在阿尔及利亚战争期间,这位“乌脚”后裔身份尴尬,因此自杀、冷漠、罪咎、绝对的恐怖,构成加缪书写的唯一主题。D.现实的屡屡受挫,将加缪推入孤绝的深渊。从此,他避居乡间,不问政事,只在日记中涂抹彷徨与失落,渐渐归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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