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18录音稿：第十一讲：证据、证明与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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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年4月18日14：05-15：40浙江大学西溪校区田家炳楼208教室陈新讲述，张强（浙江大学教育史专业博士生）文字录入与校订。第十一讲证词、证据与证明testimony;evidence/proof;prove第十一讲涉及到几个核心概念:证词、证据和证明（testimony;evidence/proof;prove）。我们首先讨论证词和证据。一、证词、证据与问题这一讲的核心是证据与证明。为什么我们要把证词单独讨论？证据作为一个更大的概念，证词可被包含在证据的概念内涵之中。法律上，证词非常重要。它有一个必要的条件，就是证人必须当时在场。历史学中，我们会遇到历

2、史现场当事人的大量证词，他们的话能不能被采用为证据，其中有很多疑问。这是因为，证词在证据系统中占有的独特位置。证据之为证据，实际上有赖于证明人将它与那个被证明的问题建立起相关性，也就是说历史经验、历史文献成为证据，必须要跟研究者的问题相关，才被称之为证据。它可以是器物、言论、图像等等。凡是我们能够证明问题的，都有被归入证据的可能。法律上我们说到的证言，是言说者曾在场的见证。为什么它具有这种特殊的优先性？或许就是因为感官里，“看见”在感觉和思维构成的证明系统中具有优先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耳听也可以是“实”，但这种说法表明“眼见”是第一位的。西方历史文本里面，

3、赫西俄德曾说：“神啊，请你往下界看一看，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这是证词有一个特别的条件。历史学当中，证词成为证据，还涉及到证据采集系统的规则，以及对证人可信度的确认原则。我们可以看到一些国家的证人在法庭作证时，习惯将手放在圣经上宣誓证词为真。这一活动其实没有科学保证，而是依赖于一个信仰系统，即表示证人对自己的言行以神圣信仰保证并承担法律责任。他可以说谎，但是一旦被查证，将有法律系统对其实施制裁，从而保障法律的严肃性。柯林武德曾经说：“当历史学家接受由另外的人对他所询问的某个问题给他提供的现成答案的时候，这个另外的人就被称为他的‘权威’；而由这样的一个权威所做出的、

4、并为历史学家所接受的陈述，就被称为‘证词’。只要一个历史学家接受一个权威的证词并且把它当作历史的真理，那么他就显然丧失了历史学家称号的荣誉；但是我们却没有别的名字用来称呼他。”（《历史的观念》增补版，p.253）柯林武德认为，历史学家必须自律，历史1学是自律的学科。自律意味着对于获得的所有文献必须通过自我反思加以判断，即使它们是那个所谓的证人提供的现场回忆和证言。如果只是简单接受文献内容，就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历史学家。历史学家需要做成的行动，是把证人或权威所说的内容，通过自己的判断和反思转化成自己的东西。这才合乎一个历史学家的职业要求。柯林武德认为，证词“绝不可能是

5、历史知识，因为它绝不可能是科学知识。它不是科学知识，因为它不可能由于诉之于它所依靠的那种根据而得到证实。只要一有了这样的根据，情况就不再是一个证词的问题了。当证词被证据所加强的时候，我们之接受它就不再是接受证词本身了；它就肯定了基于证据的某种东西，那也就是历史知识。”（p.254）这是柯林武德关于证词和证据之间关系的表述。实际上柯林武德这里没有反思证人的现场出现。他用的“证词”的概念更多是文本所表述的内容。因为我们如果对所有的证词追本溯源，追溯到史料的第一笔记载，就是我们所说的最早的原始资料，就必须涉及到第一言说者的曾经在场。柯林武德还认为“在科学历史学中，任何东

6、西都是证据，都是用来作为证据的；而且没有一个人在他有机会使用证据之前，就能知道有什么东西作为证据将会是有用的。”（p.276）这也就是后面我们会谈到的柯林武德的问答逻辑。某个东西对你是否有用，需要把它纳入你的问题中。他说在传统历史学中，“在剪刀加浆糊的历史学中，如果我们允许自己以证据这个名字来描述证词；那么就既有潜在的证据，又有现实的证据。有关一个主题的潜在的证据，就是现存有关它的一切陈述。现实的证据则是我们决定加以接受的那部分的陈述。但在科学历史学中，潜在的证据的观念消失了；或者，如果我们愿意用另外的话来说这同一个事实的话，则世界上的每一件事物对于无论任何一个主

7、题都是潜在的证据。”（p.277）这就涉及到，除了我们传统认为的史料可以充当证据，其他事物都可以作为我们的证据，只不过是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将其调动起来，成为你的证据系统中的一个要素。今天我们会举娜塔莉·戴维斯的例子，说明她如何利用日常生活原则来充当证明马丁·盖尔真伪的证据系统中的要素。所以柯林武德认为，科学的历史学家“将认识到，每一次历史学家问一个问题，他之所以问它都是因为他认为他能回答它；也就是说，他在自己的心灵中对于他可能使用的证据已经有一个初步的和尝试性的观念了：不是有关潜在的证据的一种明确的观念，而是有关现实的证据的一种不明确的观念。要提问你看不出有回答指望

8、的问题，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