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分析美学艺术定义方式的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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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美学·当代分析美学艺术定义方式的转向余开亮(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北京100872)［中图分类号］B83－06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8862(2010)08－0074－05传统美学关于艺术定义曾有过艺术即对外在题材的创造性模仿、艺术即情感的表现、艺术即有意味的形式、艺术即有着导致审美经验产生的预期功能等诸多理论形态。这些本质主义(essentialism)艺术定义都试图去寻求一种艺术的共同本质来界定艺术，有着显明本质属性、功能性和静态性定义三个特征。经过马塞尔·杜尚、安迪·沃霍尔等人的先锋前卫艺术的挑战，当代西方关于艺术定义的思考主要奠定在反本质主义(anti-ess

2、entialism)和新本质主义(neo-essentialism)的争论上。反本质主义根本否认存在着一个普遍性的艺术本质或定义。新本质主义则认为艺术依然是可以定义的，只是要采取一种与传统本质主义艺术定义不同的新方式。由此，当代分析美学关于艺术定义方式出现了一种思维方式的转换。一显明本质属性定义到关系属性定义的转向显明属性(manifestattribute)定义主要是围绕着艺术活动的中心要素艺术品展开的，是通过寻找艺术品中显而易见的共同本质属性来给艺术下定义。传统美学出现的艺术品对外在题材的再现、艺术品具有情感表现性特征、艺术品是有意味的形式结构、艺术品能带来审美经验等定义都是试图通过

3、强调某一明确的、外显的共同充要条件来确证艺术的身份特征。而事实是，艺术具有如此的多元性，这些传统的肉眼可见的充分必要条件是否能够把所有的艺术品都囊括进来呢?特别是面对先锋前卫艺术家杜尚的《泉》(Fountain)和沃霍尔的《布瑞洛盒子》(Bril-loBox)时，传统本质主义的艺术定义是否还存在着有效性?因为从显明属性上看，杜尚的《泉》和家具店里的小便池，沃霍尔的《布瑞洛盒子》与超市里的布瑞洛盒子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你说杜尚和沃霍尔的是艺术品，另一个为什么又不是呢?与这种艺术实践相适应，一股以维特根斯坦及其追随者为代表的反本质主义思潮在20世纪50年代得以兴起，他们对试图寻求艺术本质的思维

4、方式进行了当头棒喝。维特根斯坦在考察游戏时提出了一个问题，即棋类游戏、牌类游戏、球类游戏、角力游戏等等中什么是共同的呢?在维特根斯坦看来，这些虽然都在语言中被称为游戏，但仔细用肉眼去看的话，这些游戏却并不存在着对一切而言的共同的东西。也就是说，试图在不同的游戏之间寻求普遍性的本质或共同的东西只能是徒劳的。维特根斯坦说:“因为你睁着眼睛看，看不到所有这些活动有什么共同之处，但［1］你会看到相似之处、亲缘关系，看到一整系列这样的东西。”维特根斯坦把这种游戏之间的相似关系又称为家族相似性(familyresemblances)。正像一个家族的成员之间，他们在体形、相貌、眼睛的颜色、步姿、性情等

5、等方面也以同样方式互相重叠和交叉一样，语言游戏也形成一个家族，其没有共同的本质，而只有家族相似性。维特根斯坦说:“因为家族成员之间的各式各样的相似性就是这样盘根错节的:身材、面相、眼睛的颜色、步姿、脾性，等等，等等。———我要说:各种‘游戏’构成了一个家［2］族。”维特根斯实际上用家族相似性取代了共同本质属性，运用到艺术上就是说各种艺术之间并没有一个用肉眼可以看出的共同的显明本质属性，而只存在着各种相似性特征。当代分析美学艺术定义方式的转向75维特根斯坦的观点受到了韦兹(MorrisWeitz)、肯尼克(WilliomE.Kennick)等新维特根斯坦主义者的极力推崇，艺术领域的一股反定

6、义思潮应运而生。［3］韦兹在《美学中理论的作用》一文中认为传统的关于艺术的模仿、再现、表现、形式、审美经验等定义都宣称是艺术的唯一正确定义，并把不符合自己定义的都排斥在艺术之外。事实上，这些定义并不能涵盖所有的艺术现象。艺术在于其创造性、叛逆性，只要有人提出一个定义，就会有人成功地去推翻它。所以，当我们去看我们称之为艺术的东西时，如维特根斯坦说的那样，我们找不到任何共同的属性而只能发现一些相似性。基于此，韦兹认为对美和艺术的真正定义的追问，必须被当做逻辑上的不可能而予以放弃，因为没有被定义的共同本质。韦兹指出，我们在断言某种东西是艺术作品的时候，可以拒绝承认这些条件中的任何一个条件。比如

7、，人造性一直以来被作为艺术定义的必要条件受大多数人认可，但在韦兹看来，这个最基本的艺术品条件也是可以拒绝的，因为我们也可以说“这块漂浮木是件可爱的雕塑品”。所以，从既要满足必要条件又要满足充分条件的角度看，艺术定义是不可能存在的。肯尼克在《传统美学是否基于一个错误?》一文中也认为传统美学是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之上的，其错误就是传统美学都有一个共同的假设，即认为存在着一个充分必要条件可以使得艺术和其他事物区别开来，从而能给出一个关于艺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