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伦理与城市居民的家庭养老——以“北京市老年人需求调查”为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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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卷第!期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23#/!，42#!"$$/年!月!"#$%&’"()*+,%-.%,/*$0,1（2)3,’"0"432&%56"7,&’67,*%7*0）567#"$$/社会学研究责任伦理与城市居民的家庭养老———以“北京市老年人需求调查”为例杨善华!，贺常梅"（!#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北京!$$%&!；"#中国老年协会，北京!$$$!!）摘要：家庭养老一直是老年学和社会学的热门话题。但是过去关于养老的研究忽视了家庭养老机制中的一个重要问题，即中国的代际关系与西方代际关系有着很大的区别，如果仅从理性经济人的假设出发是无法理解中国的家庭

2、养老的。因为在中国，绝对不能忽视文化和伦理的因素对家庭养老的影响。本文以老年人在代际关系中表现出来的“责任伦理”为分析视角，以!’’’年’月的“北京市老年人需求调查”所获得的资料对北京市城区家庭养老的现状所做的定量分析为基础，认为家庭养老的现实可行性是建立在老年人对下一代的“责任伦理”（老年人对子女不计回报的付出，在家庭养老的三个方面———经济支持、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尽量自立，始终想的是减轻子女的负担）的基础上的。家庭养老并不意味着子女给予老年人对等的“反哺”，事实上老年人的付出总是远远大于子女的回报，并且，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医疗条件的进一步改善，城市居民平

3、均寿命的延长，老年人真正需要子女给予帮助和赡养的年龄已大大推迟。关键词：责任伦理；城市；家庭养老；社会变迁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问题的提出根据国家统计局的统计，"$$$年中国+$岁以上人口已经达到!*)"亿，占总人口的!$0，中国已经进入人口老龄化国家的行列。据预测，到本世纪中叶，中国老年人口将达到/亿左右，约占总人口的四分之一。与发达国家人口老龄化过程相比，我国的人口老龄化呈现出“人口基数大，增长速度快，高龄化趋势显著，地区差异明显，老龄化超前于社会经济发展”等特点。［!］例如，日本在

4、!’&$年进入老年型社会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已超过".$$美元，而中国在"$$$年进入老年型社会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为&$&%元。［"］可见，中国是典型的“未富先老”的国家。从北京市的情况看，人口老龄化主要表现出如下特点：（!）老年人口数量大，"$$$年+$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已超过!&$*"万人（占总人口的!"*.0）。（"）人口老龄化增长速度快，程度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与!’’$年第四次全国人口普查的数据相比，"$$$年老年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重上升了"*/个百分点，老龄化程度仅次于上海和浙江，居全国第三位。（)）人口平均预期寿命进一步延长，根据北京市统计局以"$$$

5、年普查资料所做的计算，北京市人口的平均预期寿命为&+*&岁，其中男性为&/*’岁，女性为&%*+岁，分别比!’’$年提高了!*!岁和!*"岁。（/）城乡的老龄化存在明显差异。东城、西城、崇文、宣武四个城区的老年人口的比重在!’’$年就达到了!)0，"$$$年则超过了!&0；房山、延庆和密云等远郊区县的老年人口比重则刚接近!)0。!这样庞大的老年人口加上在"!世纪我们必须面对的由于独生子女政策带来的家庭结构的变化（“四二一”的家庭人口模式）以及仍在完善之中的社会保障制度，肯定收稿日期："$$)-$.-!"作者简介：杨善华（!’/&—），男，浙江宁波人，北京大学社会学系

6、教授，社会学博士。!此类数据来自《“北京市老年人需求与对策”学术研讨会主题报告》（"$$!）、《北京老龄事业简介》（"$$"）和北京市统计局"$$$年“五普”资料。万方数据<5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5""6年会给中国固有的家庭养老模式带来新的变数。因此，家庭养老能不能持续下去？如果能得以持续则其合理性和现实可能性又在哪里？这就成为我们必须要回答的问题。二、以往研究的回顾和研究假设家庭养老，通常认为是指家庭所具有的让老年人（按现有的说法，老年人通常被界定为!"岁以上的人口）通过家庭（特别是子孙后代）的赡养（这样的赡养通常包括经济支持或给予物质生活资料，日常生活

7、的照顾和精神慰藉三个方面，并且通常被认为是由老年人的配偶或子女所提供）安度晚年这样一种功能。对于家庭养老，国外主要是从“理性经济人”的视角给出解释，比如权力和协商论（#$%&’()*+(’,(-).-),/$*&0）认为老年父母从子女或其他家庭成员中获得的支持的程度与其对资源（如家庭财产）的控制有关。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老年父母对经济等资源的控制有下降的趋势，其权威因此大为削弱，他们从子女或其他家庭成员处可获得的支持也减少。互助论（/121(0(-*/$*&0）亦认为，家庭成员之间存在着广泛的互助与各种非自愿交换，这种互助与交换涉及很多方面，如照看孩子、帮做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