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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0年9月外国文学Sep.,20002000年第5期ForeignLiteraturesNo.5,2000原型批评的整体性文化批评倾向程爱民摘要:本文在考察了20世纪中外文学批评界对原型批评所作的研究的基础上,抓住批评界论争的焦点,追根寻源,不仅明确地阐释了弗雷泽的神话模式理论和荣格的原型理论对弗莱的不同层次影响,而且首次提出“原型批评呈现出一种整体性文化批评倾向”的观点:弗莱对西方文学的发展及其历史层面进行了整体研究,对西方文学的原型发展———从史前祭祀神话直到当代讽刺文学———作了“原始结构主义”的解读,进而在文化整体之上竖立起单一神话的结构,其目的
2、就是为了给文学批评提供一个整体的原型“概念框架”,建立起一种整体性的批评体系。本文作者认为,原型批评的这种整体性文化批评倾向对当前在西方颇为盛行的文化批评具有某种启蒙影响,且这种影响尚未受到中外批评界足够的重视。关键词:原型批评;理论基础;整体性批评;文化批评中图分类号:I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5529(2000)05-0067-08原型批评是本世纪最为重要的西方文学但在某些方面仍带有“文学自足论”的痕迹。批评流派之一。不少批评家认为,原型批评原型批评的理论基础曾一度与马克思主义文艺批评和精神分析批评在西方文论界起过“三足鼎立”的作用。然一般认
3、为,诺思罗普·弗莱的原型批评理而批评界过去对原型批评的研究有简单化的论有两条根,一条是英国人类学家詹姆斯·弗倾向:批评家们过于注重弗雷泽的人类学理雷泽的人类学,另一条是瑞士心理学家卡尔·论(主要是其神话理论)和荣格的精神分析学荣格的精神分析学。笔者认为,弗莱的原型(主要是其“集体无意识”学说)对原型批评的批评主要是建立在荣格的精神分析学,尤其影响,忽视了对其他方面影响的研究,因此批是其“集体无意识”学说和原型理论之上的,评界或称它为神话—原型批评,或将它划为而弗雷泽的人类学理论(主要是其神话理论)精神分析批评领域。其实,弗莱的原型批评只是弗莱原型批评理论的切
4、入点或外壳,前是诸多复杂因素的产物。除了它的心理学基者对后者的影响只是表层的、导入性的,就像础和神话因素之外,我们认为,在文学观念弗洛伊德通过梦发现人的无意识领域的内上,弗莱受到了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和社会容,进而建立起他的精神分析学说一样,弗莱历史观的影响,其原型批评呈现出一种整体通过神话发现了文学中的“无意识的结性文化批评的倾向;在方法论上,原型批构”———“原型”———而建立起他的原型批评。评还吸取了奥斯瓦德·斯本格勒(Oswald笔者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一般人只看到了Spengler,1880—1936)的“历史有机(循环)弗雷泽和荣格的理论对弗莱的影
5、响,而没有发展论”和早期结构主义的一些东西;此外,注意到弗莱在建立其原型批评时对他们的理原型批评虽是以反对新批评的面目出现的,论采取了不同的借鉴“角度”,用罗伯特·德纳·67·2000年外国文学第5期姆的话说,即“离心的角度”(centrifugalper2核心便是祭奠这位神的死亡与再生。这位神spective)和“向心的角度”(centripetalper2在希腊被称为“狄俄尼索斯”,在叙利亚被称spective)。①所谓“离心的角度”,笔者认为弗为“阿多尼斯”,在埃及被称为“俄西里斯”,在莱只是借用他人的一些概念或模式而实质指小亚细亚被称为“阿提斯”。这
6、种吃神的向不同;而所谓“向心的角度”,是指弗莱不仅“肉”,喝神的“血”的仪式也成了许多宗教的借用他人的概念或模式,而且在内容实质上,“相同的模式”。指向也是基本相同的。笔者认为:对弗雷泽,弗雷泽还认为许多古代神话和祭祀仪式弗莱采取了“离心的角度”,而对荣格,弗莱则都与自然界的季节循环变化有关。自然界的采取了“向心的角度”。万物春华秋实,一岁一枯荣,生生死死,年复首先让我们来看看詹姆斯·弗雷泽的有一年,使远古人类联想到人的生死繁衍,便产关理论。詹姆斯·弗雷泽的人类学理论的影生了人死而复生的想法,创造了许多死而复响主要来自他的12卷巨著《金枝》。在此书生的神的神
7、话传说。我们东方也有人死了再中,弗雷泽考察了原始祭祀仪式,发现许多原转世投胎的说法。正如张隆溪先生所说“:这始仪式虽然存在于一些截然不同的、完全分种关于神死而复活的神话和仪式,实际上就是自然节律和植物更替变化的模仿。”②隔开的文化之中,但却显示出一些相似的行为模式和信仰。弗雷泽引用了大量资料来解弗雷泽在《金枝》一书中的重要贡献在于释、说明为什么会存在这种情况。弗雷泽在他发现了处于不同文化背景之中的神话和祭此书中公开宣称,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探究祀仪式的相似性。也正是弗雷泽在这一方面并解释存在于“金枝国王”这一奇异习俗之后的研究和发现才对于弗莱具有启发意义。弗的
8、动机和目的。所谓“金枝国王”习俗,根据莱曾研究过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