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钧：今、帛、竹书《周易》疑难卦爻辞及其今、古文辨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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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周易研究2004年第5期(总第六十七期)今、帛、竹书《周易》疑难卦艾辞及其今、古文辨析(一)刘大钧(山东大学易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研究中心，山东济南2501o0)中图分类号:BZzl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一3882(2004】05一0003一09为行文方便，本文将今通行本《周易》简称今本，将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周易》简称帛书本或帛本，将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周易》简称竹书本，将安徽阜阳汝阴侯墓出土的竹简《周易》简称阜阳本，将刊发于《文物》1984年第3期的《马王堆帛书六十四卦释文》简称《文物》本，将廖名春先生整理的《马王堆帛书六十四卦经传释文》简称廖本。(竹)币六五，败又言，利

2、婪言，亡咎。畏子街币，弟子皇碍，真凶。(帛)师六五，田有禽，利孰言，无咎;畏子衡肺，弟子舆层，真凶。(今)肺六五，田有禽，利软言，无咎。畏子的肺，弟子舆尸。真凶。“田有禽，利轨言。”今、帛本同，竹书作“败又言，利塾言”。古籍中“田”多通“败”，“言”字《说文》不见，当通“禽”字，“塾”字通“擎”、“轨”。今本“帅肺”之“帅”，竹书作“街”，而帛本作“街”(((文物》本作“率”，廖本作“街”)。案《仪礼·聘礼》:“使者朝服，种众介夕。”郑玄注:“古文帅皆作率。”《仪礼·聘礼》又说:“帅大夫以人。”《仪礼·觑礼》:“伯父帅乃初事。”郑注并谓:“古文帅为率。”由竹书作“街”考之，知“率”与“衍

3、”皆以字中有“么”而互通。可知今本作“帅”是用今文，《文物》本作“率”是用古文。案《隶续·魏三体石经左传遗字》有“诸侯街肺”，其“街”字正与帛书廖本同。考《玉篇》行部第一百二十释“衡”字曰:“循也，导也。今或为率。”又，《玉篇》走部第一百二十七释“连”字日:“道也，引也，今为钟。”可证《玉篇》以“衡”“连”字为古文。其字与竹书本作“衍”字形极相近，帛本及石经本作“街”，正是《玉篇》“街”字之省。(竹)币上六，大君子又命，兽邦垂豪，小人勿用。(帛)肺尚六，大人君有命，兽团承家，小人勿〔用〕。(今)肺上六，大君有命.阴团承家，小人勿用。收稿日期2004一08一15作者简介刘大钧(1943一)

4、，男，山东邹平人，山东大学易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研究中心主任、教授，中国哲学博士生导师。今本“大君有命”，帛本作“大人君有命”，竹书作“大君子又命”。案今、帛本及竹书各卦交之辞，或作“大人”，或作“大君”，无作“大人君”“大君子”者，知帛本此处于“大”后衍一“人”字，竹书此处于“君”后衍一“子”字。今本“阴圃承家”，帛本作“兽圃承家”，竹书作“兽邦承豪”。由帛本、竹书此处皆作“兽”字考之，今本作“阴”当为后人抄书者所改。《象》称:“‘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乱邦也。”此《象》作者所见《易》本作“邦”之确证也。帛、今本抄书者为避汉讳，故改“邦”为“圃”，此亦可证今、帛本确为汉人所

5、抄成也。故今本虽称为古文本，实乃经汉人改动之抄本也。(竹)比初六，又孚比之.亡咎。又孚海击，冬速又它，吉。(帛)比初六，有夜比之，无咎。有夜盈击，冬来或池，吉。(今)比初六，有孚比之，无咎。有孚盈击，终来有它，吉。比卦卦名今、帛、竹书本相同，今本“终来有它”，帛本作“冬来或池”。今本之“它”，帛本作“池”。案《左传·襄公三十一年》:“将有他志。”《汉书·五行志》卷中之上引作“将有它志”。《玉篇》卷二十五“它”部第四百四云:“它，今作佗。”金德建先生《经今古文字考》据此断“‘它’字为古文，作‘佗’字为今文”，并云“今本《左传》‘他’即‘佗’字。”然考之《仪礼·士虞礼》:“他，用刚日。”郑注

6、:“今文他为它。”郑玄定“它”为今文，而以“他”字为古文。其说与《玉篇》异。再考《汉书·高帝纪》:“曰‘项它’。”颜师古注:“它字与他同。”而未云与“佗”同。今案之竹书，此丈作“冬速又它吉”，字亦作“它”，可证郑说之不确。帛本作“池”，乃“他”字之借，故今本作“它”是取古文。今本“络来有它”之“终”，帛本、竹书本皆作“冬”。案《仪礼·士相见礼》:“众皆若是。”郑注:“今文众为终。”郑玄以“终”字为今文，作“众”为古文。据此知今本作“终”是用今文，帛本作“冬”与竹书同，以此知“冬”亦古文也。(竹)口口六五.举孚，泣女，患女，吉。(帛)大有六五.朋夜，交如，委如，铃吉。(今)大有六五，厥孚，

7、交如，威如，吉。今本“厥孚”之“孚”字，帛本作“夜”，今本“威如”之“威”字，帛本作“委”，皆同音相借之字也。而“厥孚交如”竹书作“毕孚饺女”，据《唐韵》:“毕，厥古文。”竹书“饺”字应为“交”之古文，如同豫卦六二交“介于石”之“介”，《经典释文》释之曰:“古文作砂。”而竹书此字作“矫”，可知“介，，之古文可作“研”，亦可作“矫”。此艾“交如”之“交”，竹书作“饺”。帛书《二三子》作:“卦日‘铰如，委如，吉’。”可知帛本又作“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