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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5年10月汉语学习Oct.,2005第5期ChineseLanguageLearningNo.5判断词是构成连词的概念基础石毓智(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新加坡119260)[关键词]判断词;是;连词;转折;让步;条件[摘要]现代汉语中表示条件、让步、转折等关系的连词多包含一个来自判断词是的语素,其他语言也有类似的情况。本文尝试从判断词是的语义结构入手,来确定它构成这些连词的概念基础,并探讨所形成连词的语法性质。[中图分类号]H14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7365(2005)05-0003-08!0引言
2、现代汉语中有很多连词的第二个语素是是,诸如倒是、只是、可是、还是、要是、总是、就是、但是等。它们主要起连接句子的功能,表示条件、让步、转折等各种逻辑关系。孤立地看这些连词的构造,可能觉得只是个别的词汇现象,如果从系统的角度来看,就会发现值得深思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多连词都有一个相同的语素是?其中的是与原来的判断词用法有什么关系?而且其他语言的判断词也有类似于汉语是的引申用法,这使我们相信判断词与这些连词之间具有内在的联系。本文以汉语为例探讨判断词跟这些连词之间的概念关系。是向连词的发展是其判断词用法进一步语法化的结果
3、。它在先秦时期是一个指示代词,在特定的句法环境中演化成了判断词(参见王力1989,石毓智、李讷2001等)。判断词是又有自身的语义特点和使用环境,这为它进一步向其他语法标记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在现代汉语中,是已经发展成为焦点标记、强调标记和对比标记。关于这些用法我们已经有专文讨论。本文则讨论是的另外一个重要发展。!1语言共性与判断词的语义结构1.1判断词构成连词的语言共性人类语言的一个普遍现象是,判断词要么单独作为表示假设条件的连词,要么用做这类连词的一个语素。比如日语的判断词nara和Chikasaw语的判断词(h)oo都单独
4、发展成了表示假设的连词,Swahili语的假设连词ikiwa和俄语的假设连词esli分别含有一个判断词语素ki和li(Hopper&Traugott1993),其功能相当于汉语的要是。据Heine&Kutewa(2002),Vai、Shona等语言中的判断词发展成为承接连词,大致相当于汉语的而且、并且。同时,俄语的判断词又发展成将来时的标记。在其他众多语言中,诸如英语、泰语、Godie、Tyurama、Maninka、Lingala、Basque、Burmese等,判断词又作为进行体的语法标记。Heine&Kutewa(2
5、002)在描写了众多语言中判断词的多种功能之后指出,目前还远远没有搞清楚判断词发展出这些功能的概念基础。普通语言学界对这一问题的研究是这种状况,∀3∀2005年10月Oct.,2005判断词是构成连词的概念基础第5期No.5同时根据我们所了解的范围,汉语学界还没有人专门讨论过这种现象。因此,本文的讨论也是尝试弥补国际和国内语言学界的一个研究空白。1.2判断词是的语义结构所谓语义结构是指一个词与经常出现的句法环境中的词语所构成的语义框架,即词自身的语义与所搭配词语的语义的关系。一个句法环境往往具有多种相互关联而又有区别的语义结构
6、,这会影响有关词语向多个相互关联的方向语法化。语义结构跟词的概念义(内涵)虽然有联系,但不是一回事,它是强调一个句法环境中的各个词语之间的语义关系,而概念义则是跟词语与所指的客观对象联系。判断词是的基本句型为:NP1+是+NP2。是后的成分最常见的是名词性成分,但是在表示强调等特殊情况时,是后还可以为动词或者形容词短语(朱德熙1982:105)。我们基于两点来确定是的基本句型:一是在判断词是刚出现的时候,其后只能跟名词性宾语;二是在现代汉语中,它带名词性宾语的频率最高、用法最多样化。下面分别举例说明。(一)早期
7、判断词是的用例#蔡人不知其是陈君也。(∃谷梁传∀桓公六年%)此必是豫让也。(∃史记∀刺客列传%)海外西南有珠树焉,察之是珠,然非鱼中之珠也。(∃论衡∀说日%)(二)现代汉语的用例李白是唐代诗人。今天是星期天。门口是一条小河。判断词是所在的句型的语义结构可以概括为以下两条。第一,绝大多数情况下,是连接的两个名词所指的事物间的关系具有强烈的时间持续性;这种关系存在于从过去某时到说话时刻、说话时刻和从说话的时刻到可见的将来。这种从过去、到现在、再到将来的时间持续性,为是向各种语法标记发展的概念基础之一。第二,是后
8、的成分多表示具体的事物,代表三维空间的离散个体,所指对象可以用自然数称数。判断词的上述语义结构是其连词用法的概念基础。有理由认为,不同语言的判断词的语义结构是基本相同的。我们首先用上述两个语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