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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21卷第2辑中国历史地理论丛Vol.21,No.22006年4月JournalofChineseHistoricalGeographyApr.,2006九姓渔民来源探析朱海滨(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上海,200433)[提要]九姓渔民是世代浮居于江河船上的一种社会人群,关于其来源,始终是一个不解之谜。本文首先介绍九姓渔民来源的主要传说记载,指出其不可靠性,然后利用文献史料及先行研究,澄清九姓渔民的一些基本问题,并结合民族学的方法,在对九姓渔民与疍民进行比较、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九姓渔民源于历史上的疍民这一观点。[关键词
2、]九姓渔民渔户钱塘江严州戴陈友谅疍民(疍户)[中图分类号]K892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25205(2006)0220051209[收稿日期]2004211216[作者简介]朱海滨(1968-),男,浙江义乌人。1998年获复旦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2003年获日本大阪大学文学博士学位,现为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历史文化地理、民间信仰史。九姓渔民是生活在江、湖船上,男子以捕江省北部富春江で出会った水上民》,《民族学研究》,55鱼、输送货物,女子兼卖淫为生的一种特殊船-1,1992年;
3、经君健:《清代社会的贱民等级》第8章民。清代时其主要分布在钱塘江流域的干支流第2节《九姓渔户》,浙江人民出版社,1993年;施怀①德:《兰溪茭白船的渊源及其习俗》,《中国民间文化》,上,所居住的船有“江山船”、“九姓渔船”、1994年第1期;方向:《富春江上的九姓渔户》,《中国“钱江画舫”及“茭白船”之称。他们自相婚配,民间文化》,1994年第1期;曹志耘:《浙江九姓渔民》,世代居住在船上,被当地人视为贱民,并不准上《中国文化研究》,总第17期,1997年;赖青寿:《九姓岸居住。渔户》,福建人民出版社,1999年。虽然赖青寿
4、先生提有关九姓渔民,曾有多人撰文述及,但对其出九姓渔民原本是岸上普通农民因生活所迫而流入水上来源问题,大多学者尚停留在介绍传说的基础生活的(前揭书第9—68页),但他所例举的诗文(龚明上②。其中傅衣凌先生虽提出了九姓渔民源于越之:《中吴纪闻》的“夜航船”条;方回:《桐江续集》族这一想法,但并没有对其展开过详细的论卷13《听航船歌十首》、卷14的《渔家》;陶宗仪:《辍③耕录》中的“夜航船”条)均是描写江南三角洲航船及证。本文利用历史文献考证与民族学相结合的渔民的,与明清时期以钱塘江中、上游为主要生存基盘的九姓渔民没有任何关系,
5、因而笔者认为赖青寿一说并①明代江西虽然也有九姓渔户,但入清后已不见不成立。记载。③傅衣凌在《王阳明集中的江西“九姓渔户”———②冯巽占:《畲民堕民九姓渔户考》,《地学杂志》,附论江西九姓渔户与宸濠之乱的关系》中说:“二十年1914年第11期;童振藻:《钱江九姓渔民考》,《岭南学前,我为探讨中国封建社会中的奴隶制残余,曾于《王报》,1931年第2期;寺田隆信:《雍正帝の贱民开放令阳明集》中见有江西九姓渔户的记载,谂知这一种水上につぃて》,《东洋史研究》,18-3,1959年;傅衣凌:浮家的九姓渔户,不仅存在于浙江,也存在于江西
6、,而《王阳明集中的江西“九姓渔户”———附论江西九姓渔和闽粤两省的疍民,实皆为古代越族的遗胤,由于受到户与宸濠之乱的关系》,《厦门大学学报》(哲社版),封建统治阶级的歧视与压迫,而渐沦入不自由的地位。”1963年第1期;《钱塘江上的“九姓渔民”》,《浙江民另外,方向先生也认为九姓渔户远祖是百越族(前揭方俗》,1985年第1、2合期;铃木满男:《鱼佬———浙文第165—168页),但其文也并未能用史料进行论证。·51·方法,就九姓渔民来源问题,辩驳有关的传说并年都要给“舟符”验证,并且向他们征收轻微的对其展开具体的探讨。赋税。
7、在这里,方如用了“相传”二字,说明这也是当地民间传说。①一九姓渔民来源的流行说法及辩正雍正年间方如所载传说与前述(同治年间)戴所载传说共同之处是:九姓渔民原为陈关于九姓渔民的来源,目前为止见之于文献友谅部属;不同之处是:方如记载的传说称他记载的流行说法主要有陈友谅部属被贬说和亡宋们原本是水军,由浙江以西地区迁来,其身份并遗黎避世说两种,下面试介绍并辨正两说。非被贬所致。而戴所载传说则称他们是被贬入1.陈友谅部属被贬说水居的,所从事职业也是被迫的。方如是清初有关九姓渔民的来源,最流行的说法便是元严州府淳安县人,又是博学鸿词科进
8、士,另外其末陈友谅部属被朱元璋贬入渔籍,不准陆居,并文中主人公九姓渔妇陈氏出生于崇祯四年(1631改从贱业一说。年),而且“又颇解道革代间事”,因此该传说在同治年间,严州署知府戴在《裁严郡九姓明末应已存在。而戴是清后期江苏丹徒县人渔课并令改贱为良碑记》中说:(举人出身),在建德时间也不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