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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2期 JOURNALOFTSINGHUAUNIVERSITYNo122001 第16卷 (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Vol116论现代环境伦理观的恰当性——从“生态中心主义”到“可持续发展”到“制度转型期”徐嵩龄(中国社会科学院 环境与发展研究中心, 北京 100732)摘 要:现代环境伦理学应包括两大问题,即“人与自然之间的伦理关系”与“受人与自然关系影响的人与人之间的伦理关系”。本文据此对现代环境伦理学中主要流派的观念恰当性
2、进行评论。首先基于对“内在价值”概念的剖析,比较了生态中心主义与人类中心主义,并指出生态中心主义的理论意义以及它在发达国家中的实践意义。接着从对“人与人关系”的处理着眼,比较了可持续发展伦理观与生态中心主义,指出生态中心主义的局限性与可持续发展伦理观的广泛可接受性,并且提出了一种基于可持续发展伦理观的“理性生态经济人”行为模式。本文最后讨论了中国经济制度转型期中环境伦理观的选择,指出其优先需要的是环境意识启蒙以及有利于提高与落实环境意识的一系列行动纲领。关键词:环境伦理; 人类中心主义; 生态中心主义; 可持续发展伦理观; 内在价值; 经济制度转
3、型中图分类号:B82—05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0062(2001)02-0054-08渐出现的并日趋严峻的环境问题,使人类认识到:11一、引 言迄今的人类发展,部分地是以破坏甚至毁灭其他生命的生存条件为代价的;21人类的继续生存与发现代环境伦理学,是对现代人类环境行为的哲展,又必须以其他生命的充分存在为前提。这一认识学伦理学反思,既是现代人类的一种重要的精神追促使人类对传统的“人地关系”模式进行新的审视,求,又是现代人类的一项重要的文化成就。即以生态学知识为基础的审视。现代环境伦理学则环境伦理,作为一种意识形态要素,
4、可以追溯到是这一审视的理论成果之一。人类文化史、思想史、宗教史的源头及进程,它广义现代环境伦理学包含两大问题:一是“人与自然地表现为对人与自然之间道德关系的认知方式。在之间的伦理关系”;二是“受人与自然关系影响的人西方,作为传统文化主体的基督教,执持着“人是万与人之间的伦理关系”。由于对这两个问题的不同回[1]物主宰”的概念;在东方,儒家的“道德等级论”、道答,从而导致现代环境论理学理论的分野,并形成了[2]教的“道德平等级”、佛教的“无情有性,众生平等”形形色色的、从保守到激进、从观念相近但又有所区[3]观念,既是对人类社会关系的伦理认知,同时
5、也是别到激烈对抗的学派谱。从理论上,可以将这些学派对“天人关系”或“人地关系”的伦理认知。这些在东、基本归为三类:人类中心主义;非人类中心主义;可西方农耕社会或农商社会出现的环境伦理要素,构持续发展伦理观。其中,人类中心主义包括强人类中成了现代环境伦理学的文化、经济源流。心主义与弱人类中心主义;非人类中心主义包括动近、现代的环境伦理学是随着人类工业化进程物解放论(P.Singer),动物权利论(T.Reagan),生以及人类知识更新进程而诞生的。工业革命以来逐物中心论(ASchweitzer,P.Tayler),大地伦理学收稿日期:2001-01
6、-10作者简介:徐嵩龄(1945-),男,中国社会科学院环境与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1©1995-2006TsinghuaTongfangOpticalDiscCo.,Ltd.Allrightsreserved.论现代环境伦理观的恰当性55(A1Leopold),深层生态学(A1Naess),以及更为评论生态中心主义与可持续伦理观的恰当性。本文激进的社会生态学(M1Bookchin)与生物区域论最后探讨了中国经济制度转型期的环境伦理观的选(J1Dodge),等等;可持续发展伦理观虽然往往被生择;它将不只是可持续发展伦理观的一般原则,而且态中心主义者批
7、评为“人类中心主义”,或被人类中是一套针对中国具体问题的、以环境意识启蒙为核心主义者引为同道,但是,对可持续发展伦理观的准心的行动纲领。确阐释,的确可以显示它与人类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之间既有相近又有不同,既有所吸纳又有所二、人类中心主义与生态中心主义的批判的特征。在这三大现代环境伦理学流派中,人类恰当性评论:对“内在价值”概念的认知主义中心与非人类中心主义主要表现为对“人与自然之间伦理关系”认知的对立,非人类中心主义与可 这里所提的人类中心主义,已不是传统的人类持续发展伦理观主要表现为对“受人与自然关系影中心主义,而是现代人类中心主义。尽管
8、现代人类中响的人与人之间伦理关系”认知的区别。这三大理论心主义中有“强”、“弱”之分,但它有两点是共同的:流派都从西方与东方的文化源流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