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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8年第9期政法社会学后转型期香港的社会阶层流动特征及对社会意识演变的影响*黎熙元[摘要]本文根据2006年11月通过香港中文大学亚太研究所所作的一项电话访问资料,通过香港代际和代内职业流动状况来描述分析香港近30年社会阶层流动的状况。本文指出香港社会阶层的流动性高,中层以下尤其显著,反映阶层结构具有开放性,其中教育是实现向上社会流动的重要因素。这一结论使我们能更好地理解在收入分配两极化越来越显著的香港社会中,个人奋斗的价值观为何仍然被多数人所接受。[关键词]代际职业变动社会流动社会意识〔中图分类号〕C912
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326(2008)09-0069-08比较流行的社会结构观点认为,严重的贫富两极化是社会不稳定的重要影响因素,因此中等收入人群占多数,即社会阶层分布呈橄榄型的社会结构对保持社会稳定及正常运作具有重要的作用。更深入的学术观察分析认为,维持社会稳定和正常运作的因素不仅是阶层结构的形态,更重要的影响因素是阶层之间的流动性。假如社会阶层之间的流动性低,中下阶层受到压制,容易存有更多不满与反抗的情绪;相反,当不同阶层的成员具有实现社会流动,尤其是向上社会流动的可能性,社会就能够形成一
3、种有努力就会有收获的价值观。过去香港社会学界的分析一般认为,20世纪的后50年间香港社会经济发展迅速,大量中下阶层的市民能够在此过程中通过个人努力使经济收入和社会地位得以提高,香港社会也逐渐形成了占整体人口大部分的中间收入阶层(即泛义的中产阶级),香港舆论更借用“美国梦”来表述这种变化状况,称之为“香港梦”;因此香港社会的贫富分化虽然一向显著,但香港人不以阶级冲突的视角来看社会,反而特别强调个人奋斗。基于对这种变化的关注,本文根据2006年11月通过香港中文大学亚太研究所所作的一项电话访问资料所反映的香港代际和代
4、内职业流动状况,意图描述分析香港近30年通过职业变动实现社会阶层流动的状况。一、职业变动与社会流动社会学把个人社会层级位置的改变称为社会流动。索罗金(PitirimA.Sorokin)认为,社会流动是指社会事物从某个社会位置向其它社会位置的任何转变,它包括水平流动和垂直流动两种基本类型。社会垂直流动则是个体或社会对象从一个社会阶层向另一个社会阶层的变化,又由于流动方向的不同,分为[1](P133-134)向上流动和向下流动。李普塞特(Seymour.M.Lipset)认为,普遍的社会流动是工业化的伴生物,是现代工
5、业社会的一种基本特征。20世纪的西方社会现代服务业迅速发展,许多工人、农民的子女进*本文为国家教育部九八五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平台“港澳社会研究”方向之“香港社会阶层研究”报告之一,感谢庄丽华对本文的支持。作者简介黎熙元,中山大学港澳珠江三角洲研究中心副教授、博士(广东广州,510275)。-69-入白领阶层,代际职业流动非常显著。大规模的职业流动会产生“意识形态上的平均主义”,它使出身卑微的人相信向上的社会流动对他自己或他的孩子来说是可以达到的。如果他在经济上获得了成功,将[2](P78-81)进一步促使他相信社会
6、是平等的。在现代社会中,职业既是人们的一种工作方式,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它与个人声望、教育水平和收入有密切的关系,因此职业是衡量社会地位的一个十分关键而又简单易行的社会分层变量。由于不同的职业与不同的收入、权力控制和工作的自主程度直接相关,并对从事该职业的个人有不同的知识技能或资本实力的要求,因此,社会上人们对各种职业地位的评价是不同的(社会学家称之为职业声望);职业地位有高低之分;而个人职业的变化则往往被视为其社会地位变化的一种标志。美国社会学对职业和社会阶层的研究发现,社会公众能够比较清楚地把职业与社会阶层等级
7、对应地划分出来。由此吉尔伯特和卡尔得出如下三个结论:(1)美国社会中存在人和职业的声望等级;(2)这种等级或等级顺序被大多数人划分为几个范围或几个阶级;(3)等级的顺序比等级的标准更[3](P56)趋一致;(4)人们意识到职业等级和阶级秩序的存在并在两者之间建立联系。但众多业已建立的职业声望表中,特莱曼(DonaldJ.Treiman)的标准国际职业声望值体系为当前大多数国家的学者采用。在其职业声望体系中,声望高的职业是那些需要较高技术水平、可以对别的个体施加权威或可以对资本进行控制的职业;而且职业专门化的本质是
8、具体职业的声望不因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而变化,即具体职业的[4](P34)声望是相对不变的。本文对香港职业地位与社会阶层的分类,也将参照特莱曼的职业声望表来进行。关于香港社会阶层和社会流动分析的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曾澍基在1976年发表论文,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探讨了70年代的香港社会阶级结构的转变;刘兆佳认为在香港人主观意识中,既没有一致的阶级结构的图像,也没有两极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