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言_与_道_论语言和世界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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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艺理论研究2009年第1期/言0与/道0)))论语言和世界的关系陈伯海(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所,上海200235)摘要:当代哲学中的/语言学转向0将语言问题提升到哲学层面来加以思考,其关注焦点乃在于语言和世界的关系,而对这一关系的考察更可从/言0与/物0、/言0与/意0、/言0与/道0三个方面分别展开。本文认为,语言用为人际交往的手段,跟它具有传递世界信息的功能分不开,这一功能又是建立在语言作为符号系统性能的基础之上的。正是语言符号系统所具有的分解与组合外在世界信息的性能,使它同体现人的自觉生命的意识活动发生了紧密的联系,由此引发出/言0/意0之间的种种纠葛,形成中西民族传统

2、中一系列各具特色的理论观念。/言0/意0关系的争议还引申为/言0/道0关系的探讨。海德格尔的存在论语言观致力于从/人言0通向/道言0,恰可用为我国传统/言0/道0关系说的参照;而加达默尔以理解、对话为标志的阐释学思路,亦为现代社会中的人际交往确立了/言之道0。关键词:语言和世界言意关系言道关系20世纪西方哲学思潮演变中有所谓/语言学转向0之说,即是将哲学问题归原为语言问题来作阐释;与此相应,对语言本身的哲学思考亦大为加强,形成了一个新的热门的哲学分支)))现代语言哲学。哲学领域的这一新动向有其积极的意义,它把过去较少受人关注的语言问题提升到了哲学的层面加以观照,从语言与思维一

3、体化的角度来看待世界,使存在、意识、语言三者之间的紧密联系得到明确的揭示,从而大大丰富并深化了我们对世界的整体认识,功不可没。但过分强调语言的本体作用,甚至让语言吞没了整个世界,招致用语义分析或符号游戏来解构存在本原与人生意义之探究,则不能不说是一种误导,其消极性亦很显然。如何在克服这一偏差的同时而又能保持哲学/语言学转向0的积极成果,关键在于正确把握语言和世界的关系,亦便是在人与其对象世界的互联互动(即天人互动)中来理解语言的地位与功能问题,这也正是本文所要论述的中心。我们将从三个层面,即/言0与/物0、/言0与/意0、/言0与/道0的关系上来分别展开这一话题,其中一、三层

4、面反映着语言和世界的双重关系,第二层面则构成连接前后的贯串线索,待我们依次展开。一、/言0与/物0语言作为社会人际间的交往手段,是众所公认的。但它何以能成为人际交往的有效手段呢?原因在于它能表达特定的意义,也就是说,它能够在人与人之间传递有关人自身及其周围世界存在的各种信息。语言构成中有所谓/能指0与/所指0的区分,/能指0即语词符号,/所指0乃是符号所承载着的意义。关于这/意义0,亦有不同的说法,有认为即以指代外在物象,也有主张实指人的观念(包括头脑中的意象),再由人的观念引向对象世界的种种事象。不管怎样,/所指0最终总要指向语言之外的广大世界,而不能单纯停留于语言内部,这

5、才有可能产生意义,才值得在人际间用为交流手段。所以,/能指0与/所作者简介:陈伯海(1935)),男,湖南长沙人,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研究员。#2#/言0与/道0)))论语言和世界的关系指0的关系,实质上体现了语言和世界的关系(这里暂且用/言0与/物0来标示),这是语言哲学所必须研讨的根本性问题。语言如何来传递外在世界的信息呢?这一功能来自它作为语词符号系统的本性,而要说到符号系统的性能,则需要联系与其最相近的信号系统来作比照。我们知道,信号亦有/能指0与/所指0的区分,亦可用为传递信息的手段,如十字街头的交通灯用红、黄、绿三色向行人与车辆分别发出停止、转换与通行的不同指令,

6、即是常见的一例。但信号不仅比较单一,其突出之点还在于所传达的信息内容相当囫囵,没有经过必要的分解与组合,故不能像符号系统那样明晰地表白事象之间的关系。比如说,动物碰到了危险,也会发出某种呼叫声用以警告同伴,但这信息通常是混沌的,只能表示危险的存在,却说不清危险来自何方及怎样来到。相形之下,牧童高喊/狼来了0,/狼0指示危险的对象,/来0表明事态发展,/了0虽属虚词,亦意味着事态的实现状况,用最简短的三个字,便能将所面临的险境及其情由与情状传达出来;而若添加为/狼从林子里来0或/一群狼从林子里来0,则表述更为周全。据此而言,能否将所要传递的信息予以加工整理,分解成一些细小的单元

7、(包括相近事象的分类识别),更在此基础上组建成复合的关系(也包括同类事物的综合归类),实在是符号系统区别于信号系统的标志,亦便是语言用作交流手段的优胜所在了。然则,语言符号系统又是怎样生成的呢?在我看来,符号系统的建立跟人作为自觉生命的存在是分不开的。人的这种自觉性表现为他具有明确的自我意识和对象意识,能够通过掌握对象世界的性能来为实现自我目的服务,而为了适应这一需求,人又必然要凭借自己创设的工具-符号系统来介入其改造世界的实践活动。工具-符号系统的中介,在主体与其对象世界之间起到了既间隔而又沟通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