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一代诗豪刘禹锡沅湘情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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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代詩豪劉禹錫─沅湘情王秋香老師　宋朝詩人陸游在〈偶讀舊稿有感〉一詩中曾云：「揮毫當得江山助，不到瀟湘豈有詩。」沅湘一帶，描寫瀟湘山川風物的詩歌語匯，如清湘、桃源、楚竹、洞庭、君山、湘妃……不知迷煞了多少文人雅士，為騷人墨客流連吟詠之地。且沅湘一帶自古常為失意文人被流放之地，最早屈原被流放此地而有〈離騷〉之作。至漢朝賈誼亦被貶謫於長沙，英年抑鬱因而早逝。至唐宋時期又有李白、杜甫、元結、王昌齡、韓愈、柳宗元、劉禹錫、辛棄疾、秦觀……這些文人有的是被貶此地，有的是路經此地熱愛此地的山水民情1，總之，為沅湘一帶留下不少的詩篇名作。而劉禹錫因永貞革新失敗，被輾轉流放於連州、朗州、夔州、和州，自稱「

2、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2尤其在朗州十年，留下不少名篇佳作，也引發了我研究的動機。首先介紹他在朗州期間不平之鳴、諷刺政治、社會之作。再進一步探討與「水」意象有關之朗州詩作，分武陵、桃源、洞庭、沅湘加以探討。　劉禹錫，字夢得，貞元九年考上進士，與王叔文等共同推動永貞革新。叔文敗，夢得坐貶連州刺史，在道又貶朗州司馬。朗州即今湖南常德市。夢得貶誦朗州期間心中的冤屈發而為不平之鳴。如常恨言語淺，不如人意深。今朝兩相視，脈脈萬重心。─〈視刀環歌〉　詩中述說被貶謫的夥伴之間有話不能直說，只能彼此以目示意的無奈！悒悒何悒悒，長沙地卑溼。樓上見春多，花前恨風急。…鬱鬱何鬱鬱，長安遠如日，終日念鄉

3、關，燕來鴻復還。─〈謫居悼往二首〉詩中表現遠謫邊地的憂傷及對長安的期盼。至於〈偶作兩首〉及〈哭呂衡州余方謫居〉亦為此時抒發鬱悶之作。謫居朗州時夢得亦有不少諷刺政治、社會之作，如：昏鏡非美金，漠然喪其晶，陋容多自欺，謂若他鏡明。瑕疵既不見，妍態隨意生。一日四五照，自言美傾城。飾帶以紋繡，裝匣以瓊瑛。秦宮豈不重，非適乃為輕。─〈昏鏡詞〉以昏鏡比喻奸宦反而受器重，而如秦宮寶鏡的忠臣卻被棄置一旁！6調瑟在張弦，弦平音自足，朱絲二十五，闕一不成曲。─〈調瑟詞〉此詩暗諷上位者搜刮民脂民膏，而百姓民不聊生，只好鋌而走險！上位者與百姓無法協調，自然呈現亂象。〈百舌吟〉：「笙簧百轉音韻多，黃鸝吞聲燕無語。」

4、將朝中蒙騙國君妖言惑眾的佞臣比喻為鼓舌如簧的多嘴鳥，使賢士噤口，忠直難行。我軀七尺爾如芒，我孤爾眾能我傷。天生有時不可遏，為爾設幄潛匡床，清商一來秋日曉，羞爾微形飼丹鳥。─〈聚蚊謠〉以雜聲如雷的飛蚊暗喻朝中奸宦，描繪可謂深刻。而劉禹錫雖在困境仍期待有一天這些佞臣能被掃除殆盡。天涯浮雲生，爭蔽日月光。窮巷秋風起，先摧蘭蕙芳。……莫吟萋兮什，徒使君子傷。」─〈萋兮吟〉此詩借〈小雅‧巷伯〉：「妻兮裴兮，成是貝錦，彼譖人者，亦已太甚！」暗喻奸佞羅織罪狀陷害忠良。武夫何洸洸，衣紫襲絳裳。……依倚將軍勢，交結少年場。探丸害公吏，抽刃妒名倡……。─〈武夫詞〉此詩揭發藩鎮的橫行跋扈。至於〈飛鳶操〉：「……

5、天生眾禽各有類，威鳳文章在仁義。鷹隼儀形螻蟻心，雖能戾天何足貴。」詩中諷刺佞臣雖道貌岸然，虛張聲勢，卻只為私利而明爭暗鬥。至於〈有獺吟〉：「有獺得嘉魚，自謂天見憐。先祭不敢食，捧鱗望青玄。人立寒沙上，心專眼悁悁……。」此詩以獺即使心專悁悁，也免不了被漁翁捕殺的命運諷喻迷信天命，死守禮法的朝臣、腐儒。夢得謫居朗州期間雖不乏諷喻之作，然最能表現其含思宛轉，清麗樸實之風格者，乃其描繪南國風物人情之作。他認為氓謠俚音，可儷風什，詩中所述雖以風俗為主，但表現其對當地百姓的熱愛及關注，如〈武陵觀火詩〉及〈畬田行〉皆是。朗州十二年，夢得寄情於三湘四水間，詩文頗多吟詠沅湘洞庭之作。今舉其和「水」意象有關者

6、以武陵、桃源、洞庭、沅湘分述如下：白馬湖平秋日光，紫菱如錦綵鴛翔。蕩舟遊女滿中央。採菱不顧馬上郎。爭多逐勝紛相向。時轉蘭橈破輕浪。長鬟弱袂動參差。釵影釧文浮蕩漾。……家家竹樓臨廣陌，下有連橋多估客。攜觴薦芰夜經過，醉踏大堤相應歌。屈平祠下沅江水，月照寒波白煙起。一曲南音此地聞，長安北望三千里。─〈采菱行〉6夢得自云：「武陵俗嗜芰菱。歲秋矣，有女郎盛遊於馬湖。薄言採之，歸以御客。古有採菱曲，罕傳其詞，故賦之以俟採詩者。」3武陵在春秋、戰國時為楚地，後為秦惠王所并，置黔中郡，漢興，更名曰武陵，在今湖南省漵浦縣南；東漢移治臨沅，在今湖南省常德縣西，隨移今常德縣治。唐改置朗州，宋置朗州武陵郡，尋廢

7、。武陵，為夢得貶官朗州時常徘徊之地。晉朝陶淵明〈桃花源記〉：「晉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桃花源因此名聞遐邇,自此武陵與桃源遂為理想、仙鄉之象徵。〈采菱行〉即寫武陵附近采菱之盛況。詩中的秋色平湖，菱歌泛夜，表現出南國兒女的青春活力，用語含思宛轉，樸素優美，顯現一片氤氳的氣象。然而必竟是貶謫之地，因此在詩中歡樂的描寫之後留下了一股哀愁：「屈平祠下沅江水，月照寒波白煙起。一曲南音此地聞，長安北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