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能促型反贫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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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社会转型与反贫困研究中国的能促型反贫困模式——反贫困三驾马车驱动体系中的中国实践张秀兰徐晓新内容提要鉴于一些发展中国家能力不足，发展计划不能实现的困境，研究发展中国家问题的学者提出了“发展中国家能力陷阱”的问题。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的反贫困成就表明中国非但没有坠入这一陷阱，反而表现了超强的国家能力。中国政府在反贫困中建立了一个由规划、专职机构和动员激励机制构成的三驾马车的驱动体系。从国家能力的层面来看，这一驱动体系是一种能促型的反贫困模式，它在调动社会各个行为主体的潜能、积极性和创造性上有出色的表现，从而成为取得反贫困成就的保证。可以

2、说，三驾马车的驱动体系是中国式的能促型反贫困模式。关键词发展计划国家能力反贫困中国经验张秀兰，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教授100875徐晓新，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讲师100875中国反贫困举世瞩目的成绩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肯定。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署长海伦·克拉克曾说，中国将她的人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贫困中脱离了出来，“我们呼吁各国分享中国的减贫经[1]验。”关于中国反贫困的经验，不少学者从不同角度提出了颇有价值的见解。本文拟从国家能力的角度对此进行讨论，以期对中国经验的思考有所裨益。一、发展中国家的能力陷阱国家能力不仅是

3、理论问题，更是实践问题，因而被学界和政界所关注。其中，发展中国家的国家能力尤其受关注。这是因为，实践表明，这些国家的发展计划经常落空，凸显了其国家能力不足的问题，这促使学者对其进行有针对性的研究。[1《]分享摆脱贫困的“中国经验”》，《人民日报》2015年11月25日（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5-11/25/c_128464522.htm）。江苏社会科学2016/3·55·中国的能促型反贫困模式[1]对于发展中国家能力的讨论，米格代尔的研究颇具代表性。米格代尔在他的《强社会与弱国家——第三

4、世界的国家社会关系及国家能力》中，基于学界对国家能力理论的研究成果，先是对国家能力提出了一个简洁的定义：“国家领导人运用国家机构让人民去做领导人希望他们做的事情的能力”；之后，他就发展中国家的国家能力欠缺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他指出，发展中国家能力的欠缺集中表现在明确的发展目标不能实现上，也即明确的发展目标和脆弱的国家能力之间存在着张力，这一[2]张力是这类国家面临的突出问题。他用“国家悖论”、“国家的双重性”来描述这种张力，并且指出这[3]是“理解今天第三世界的核心问题。”进言之，发展程度不足这一给定条件，一方面使发展中国家必须[4]推动经

5、济的快速发展，“政府作为加速发展措施的首要计划者、工程师、推动者和指导者”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另一方面这也往往表明其国家能力的不足。不过，中国是个例外。米格代尔明确将中国列入[5]国家能力强的国家行列。对于发展中国家国家能力的困境，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安德鲁斯(Andrews)等人在最近的研究中将其称为“能力陷阱”。他们注意到，很多发展中国家的改革和发展目标存在简单照搬国外经验的“同构模仿”问题，这使得这些政策目标由于脱离国家政治经济社会结构的实际而往往不能实现。这涉及了国家能力缺乏的两个表现：一是所制订的改革和发展蓝图存在简单模仿、脱离国

6、家实际的缺[6]陷，二是缺乏落实这些改革和发展蓝图的执行力。他们将这个现象称为发展中国家的能力陷阱。为了避免落入这一陷阱，安德鲁斯提出了旨在打造国家能力的“问题驱动的反复调适方法”（Problem-DrivenIterativeAdaptation，PDIA)。该方法基于四个核心原则：第一，PDIA聚焦本地提出和定义的问题；第二，它力求创造一个授权进行决策的环境，以鼓励积极的偏离和实验；第三，它将反馈循环紧密地嵌入到这种实验之中，以促进快速的实验性学习；第四，它积极促进广泛的行动者参与，以确保改革的活力/可行性、合法性、相关性和支持度。换句

7、话说，这些原则表明，所要解决的问题是地方提出的，而不是先入为主的；鼓励地方创新，而不是刻板地实施事先制定的计划；将学习机制植入解决问题的整个过程之中，及时进行反馈，而不是等事后的评估，以及鼓励广泛参与。发展中国家能力陷阱问题在发展中国家具有一定的普遍性。这一问题的提出，丰富了国家能力的理论，也提高了我们对类似现象的敏感度。值得指出的是，中国在反贫困方面恰恰表现出超强的国家能力，有值得总结的正面经验。可以说，这些经验的丰富、成熟程度远远超出了安德鲁斯的PDIA方法。二、中国反贫困的三驾马车驱动体系中国反贫困成绩巨大。从1978年农村贫困人口规

8、模为7.7亿，农村居民贫困发生率为97.5%，到2014年农村贫困人口规模为7017万，贫困发生率为7.2%，贫困发生率下降了90.3个百分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农村贫困人口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