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制虚无的两种路径马克思批评施蒂纳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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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http://www.paper.edu.cn∗遏制虚无的两种路径：马克思批评施蒂纳的启示刘森林（中山大学哲学系；广州510275）摘要：在抛弃上帝和辩证法之后，施蒂纳的“惟一者”直接面临着虚无主义的难题。马克思与施蒂纳之间的交锋，印证出遏虚无主义的两种方案：拒斥例行化劳作的个性自由方案，以及把个人的非例行化劳作与解救例行化劳作的大众有机结合起来的马克思方案。前一方案对大众的放弃，脱离社会性根基对个我的片面弘扬；后一方案中“劳动”的根基性能否成立，力图整合的多个领域与多种价值之间能否融合等种种问题，使得两

2、种路径都需要重思。关键词：虚无主义；劳动；历史主义；1．遏制虚无主义的两种模式的确，像洛维特所说，克尔凯郭尔与施蒂纳的理论中已经孕育出了现代虚无主义问题：“这个虚无主义的问题是原本令人激动的中心,是‘尼采和克尔凯郭尔’的真正问题”。最先向他打开了虚无并因此也打开了一种真正的“存在”的可能性的具体生活状态就是:反讽、无聊和忧郁。与1“克尔凯郭尔完全退回到他自身的存在,退回到最自身的存在的内在性当中”寻求问题的解决不同，马克思和施蒂纳却共同认定人能自我充实，尽管后者认定个我自己就行，前者确认为群体团结起来共同

3、努力才行。但两者在都不要上帝，人本身就能自我拯救这个方面，是一致的。可对施蒂纳来说，如果没有上帝，又不要历史辩证法，那些生存底处不时泛起的无聊、厌倦和忧郁如何克服？作为虚无主义之后的现代主体的一种心境，厌倦与忧郁没有理由，是无厘头的，因而也就无法消除。主体可以学会与之共存，缓解它的作用，甚至利用它，比如福楼拜所说的办法：自由写作。主体可以通过转向外部世界来掩饰自己的空虚，通过另类的消遣来打发掉空虚；但一旦独处，厌倦就会随之袭来。可以找出形形色色的办法来对付这个厌倦。福搂拜发现的另一种方法是，否定主体，否定

4、自己的我，否定那个指向外部世界的行动的我，或者说收回自己的那个我，从而进入另一种与世界的全新关系，就会有全新的体验和感觉。跟外界事物保持足够的距离，从你习惯的事物和存在中脱离出来，进入另一个视域中。随后，一个最自然的事情、最平常的声音、以前最不起眼的东西，都可能会引起你的惊讶：比如，像福楼拜在一封信中所说的那样，2“我像一个植物一样地活着，我让太阳、光线、颜色和自由的空气侵入我的体内……”。于是，世界就会因此不再是自己排斥的客体世界，而是五光十色的另类世界。这也就是从现代主体的忧郁中找到的一个审美支点。显

5、然，这与马克思设想的方案有很大差别。虽然与马克思同样感受到了深切的异化，但这种方案的设计者们一开始就拒绝了通过劳动来获得自我肯定、自我解放、自我完善的路子。它鼓吹别劳动，别指望通过劳动获得世界从而获得充实与幸福，主张从劳动中摆脱出来，甚至要从与劳动哲学、资本享有共同前提的主客对立论中解脱出来，不再以把握、征服、排序、实用、占有等∗基金项目:本文写作受全国百优论文基金项目“现代性的批判性澄清”(200301)和教育部基地重大项目“马克思主义实践哲学研究(05JJD720015)”资助。1参见洛维特：“克尔凯

6、郭尔与尼采”，载《哲学译丛》2001年第1期，第30～31页。2转引自彼得•贝尔格：《主体的退隐》，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20页。1转载中国科技论文在线http://www.paper.edu.cn态度看待外部世界，用另外的维度和眼光来欣赏自己处于其中的世界，发现世界中那些平时带着征服、仇恨、统摄的欲望和急切地获得或者怀着急切地匆匆走过的心境所不可能看到的五光十色和趣味。一句话，从劳动者转换为审美者，用审美者的独特眼光观视那个曾令你难受和深感无聊甚至内心拒斥的那个世界。马克思是想在劳动、实践的创

7、造性活动及其成果中建立审美维度，在对事物、世界的重新合理安排和归置中体会美的意味。而福楼拜们从现代主体的忧郁中开启出的这种现代性审美维度，却不指望劳动来充实自己，甚至把劳动完全划归到了异化一边，而只保留艺术创作这一种形式的“实践”——认为只有这种“实践”创作才是非异化的、能够缓解和打发厌倦的活动。福楼拜们开启的视界在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中得到了卓越的说明。从这里可以看出，反对资本主义社会至少有两种不同的类型：一类是为生活所迫的像马克思那样的人所体验到的；另一类是福楼拜这些不用为生活发愁、依靠父亲的遗

8、留积蓄不必工作就能衣食无忧的反资产阶级的资产阶级人士认识所体验到的。前一种怀着强烈的入世精神致力于改造不合理、不理想的现实世界，试图通过政治、经济等层面的继续改造，重新设定新的秩序，并致力于在科学技术不断进步、生产力不断发展的基础上塑造更多的自由时间，寄希望于在尽力缓解劳动中的异化、不自由的基础上，主要着眼于在劳动之余的自由时间中充分地施展和完善自己。后一种类型则对例行化的工作评价不高。这种工作至多能够打发一下厌倦、郁闷和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