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族小故事──一外婆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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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的家族小故事──許立芸（一）外婆二三事外婆與外公是在大陸淪陷後逃到台灣來，才經長輩介紹而認識結婚的。結婚前的外婆是福州林森的大戶人家的么女，小時後的生活可說是衣食無缺，要什麼有什麼，而且家裡有很多傭人，從來都不用擔心生活的問題。聽媽媽說到這些我從來不知道的事，我心中突然恍然大悟為什麼阿嬤的教養這麼好且人又很溫柔了，那是因為從前大戶人家的女兒自小家教就很好。難怪，我很少看阿嬤發脾氣。不久，大陸風雲變色，來到台灣跟外公結婚後的外婆，已經不再是一個凡事都有人打點的好好的大小姐了，凡事都得靠自己。媽媽說因為外婆結婚後住的是眷村，不會的事還有鄰居可以相照應，很多事情外婆都是跟鄰居的婆婆媽媽們

2、學習，媽媽說那時候外婆很努力學習烹飪，常常眷村裡哪一家煮好就去哪一家串一串門，我的舅舅們小時候還常常帶著一個「空便當」，看哪一家煮好就去哪一家吃吃看。外婆也越做越有心得，漸漸對烹飪很在行。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外婆手藝非常好的原因了，我最喜歡的外婆拿手菜有：紅糟雞，這是一種用傳統福州老酒的酒糟──俗稱紅糟來做的一道雞湯。我還記得我小時候很不敢吃這種閃著怪異紅色的湯，後來才慢慢知道外婆煮的這種紅糟雞湯對女孩子很好，主要是紅糟對月經不順的時候挺有幫助的，到現在每個月的非常時期外婆都會特地為我做紅糟雞湯，我喝著熱熱的雞湯，內心充滿著說不出的感動。媽媽說外婆還會自己釀酒、自己做年糕。我回憶以前過年

3、回外婆家時，我很喜歡吃外婆做的紅豆年糕，那時候還以為是超市賣的，媽媽說是外婆自己做的時候我還有點不相信呢！食用時外皮裹粉酥煎成金黃色，一口咬下外酥內Q，真的非常好吃！外婆的福州家鄉菜做的毫不馬虎，舉凡福州魚丸湯、燕皮餛飩、海鮮、紅糟類的菜、砂鍋魚頭……等等，好菜一道接一道數也數不完！好久以前有一位來訪的親友還贈送外公外婆一幅墨寶，上面寫著外婆蕙質蘭心、巧手烹飪、遠近馳名，而我每次到外婆家，媽媽都覺得我好像幾個月沒吃飯了！說到外婆與我，我以前很愛跟她撒嬌，但是人長大了，漸漸學會情感內斂，跟她少了從前親密的互動，但我內心對家人的愛是不會減少的，反而會越來越深。最近有一次媽媽休假，提議我們

4、倆跟外婆一起喝個下午茶，但是那天我突然有事，只好臨時打電話告訴媽媽我不去了，沒想到回家以後聽媽媽說，阿嬤為了要見我，還一早起來就去美容院洗頭髮、吹頭髮，還穿了新鞋子出門呢！我一聽到這些事，當場感覺內心有東西在翻騰，卻沒有話可以說！甚至覺得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不過現在想想，我覺得我的阿嬤好可愛，我會把這件事牢牢記著。（訪問者：我的媽媽）1（二）奶奶二三事：我從小就是由奶奶照顧，因為爸媽都在上班，奶奶也講了很多故事。奶奶常常說故事，快樂的事常說，生氣的事也常搬出來講，所以爺爺在奶奶嘀咕個不停時，形容家裡好像烏煙瘴氣。不過，奶奶最常講的還是家人之間的故事。奶奶年輕時在嘉義朴子，是出了名的

5、乖乖女，因為是長女，所以從小就自我規律，而且還要幫經營百貨店的父母親照顧眾多年幼弟妹，對於家事，練就一身好身手！現在她常常在我做家事的時候在一旁說這個不對、那裡不可以，最後還不忘補上一句：我是教你真正的，懂嗎？凡事都要有規矩的！可見她成長的過程中磨練了多少本領。奶奶有三個孩子，我的爸爸是老大，我還有兩個姑姑。奶奶最喜歡與我分享小姑姑的榮耀，我的小姑姑很優秀，以前全家從嘉義搬到台北市時，小姑姑就考上北一女，後來努力又進了台大公衛系，爺爺奶奶一直都很驕傲，爺爺的驕傲是內斂的，奶奶的驕傲則是欣喜若狂地寫滿在臉上，最讓奶奶一生難以忘懷的回憶，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小姑姑到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分子

6、生物學的博士，因為不想造成家裡經濟太大的負擔，用功的她常常拿到獎學金，也因此畢業典禮的時候，小姑姑是唯一一位模範生，特別飛到美國去的奶奶，聽到姑姑名字被念到時，接受眾人如雷的掌聲、喝采，這等無上的光榮，猶如昨2日事，奶奶每次跟我講的時候，都眉飛色舞，參雜啊、呼、哇的驚嘆詞，我想，她內心一定又回到了那個時刻。雖然我聽過不下上百次，但他每次跟我聊到的時候還是一樣的激情，我知道這是只有真正美好的回憶才能激盪得出如此美麗的漣漪，我很享受聽奶奶訴說這些往事的感覺。奶奶的手藝也很好，吃過她的紅燒獅子頭的人都說讚，我更是愛吃這道菜。不過，奶奶做菜很特別，不是說菜餚特別，而是我觀察發現奶奶常說：這個

7、爺爺不吃，不要買。很多菜都是為爺爺做的，跟她聊天的時候他也常提到爺爺愛吃這個、不喜歡吃哪一個。我的爺爺有點大男人主義，不過他們兩人結褵這麼久了，雖有小吵，卻還是互相關心對方，這點從奶奶做菜的習慣就看得出來。我還問他們怎麼認識的，奶奶以前不是很搶手、很多人在追嗎？（奶奶是嘉義人，年輕時在朴子是個漂亮女子，加上她又很乖，所以窈窕淑女，君子好裘嘛！很多人追求！）結果她說她也忘了，反正最後就挑到爺爺跟他結婚啦！爺爺奶奶之間的情緣真的很有趣，大陸變色後，爺爺是隻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