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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59卷第2期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Vol.59.No.22006年3月WuhanUniversityJournal(HumanitySciences)Mar.2006.224～229近代早期英国的公地与土地的公共权利陈娟(武汉大学历史学院,湖北武汉430072)[作者简介]陈娟(1978-),女,河南孟州人,武汉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西方近代经济与社会史研究。[摘要]土地的公共权利是公地的基本特征。在英国,这种权利从中世纪末期到近代早期逐渐衰弱。与此同时,公地面积也在削减,议会圈地运动只是其消失的最后一个环节,而土地的公共权利则依然存在于公
2、地消失之后。[关键词]土地的公共权利;公地;圈地[中图分类号]K561.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881X(2006)02-0224-06公地曾是英国农业史上长期存在的重要现象,即使走在现代英国乡间,偶尔还可以在一些乡村外围[1]看到纵横开阔、阡陌连纵的公地痕迹(第2页)。但作为一种土地所有形式和农业制度,公地早已不复存在。传统史学界认为公地的消失是伴随着议会圈地发生的。随着市场交换的发展,人们迫切要求将[2]支离破碎的条田集中起来,要求打破敞田制下的共权,确立私权(第68页)。18世纪开始的大规模圈地运动就是建立土地共权的主要途径,通过
3、议会法令,英国的大部分敞田和公田、草地和牧场以及荒地被圈为私田,公地再无存身之处。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经济史学家格利高利·克拉克以慈善用地(CharityLand)为对象建立了一套新的研究模式,对英国农业革命前的公地状况和圈地运动进行重新评价。他认为,在议会圈地运动之前的英国公地已经所剩无几,大约仅占所有土地的1/4左右,即使早在1500年,公地也决不会超过英国所有土地的35%,并在以后的私人圈地中多被圈占,因此并不能把[3]圈地运动看作导致公地消失的决定性原因(第1027页)。在农业史学者看来,公地的消失与圈地运动以及英国的农业革命有千丝万缕的联
4、系,这就决定了人们对公地的研究多集中在议会圈地运动时期,而对之前公地的存在、发展状况则少有问及。历史不仅需要向后看,同样需要向前看,中世纪末期到近代早期的英国公地发展情况如何,厘清它的发展脉络对我们理解公地的消失有重要意义。土地的公共权利是公地的最基本特征,也是与圈地牵扯最深的因素,本文拟以土地的公共权利为线索对近代早期,也就是农业革命之前的英国公地进行历时态研究,试以公共权利增减的角度来看待公地的变迁。一、公地和公共权利公地是一个容易让人误解的概念,经常给人一种集体所有、共同耕作的印象。英国中世纪以来盛行的敞田制又加深了这种混淆。敞田制下,各个所有者
5、的土地交错混杂在一起,形成分散的大片土地,其中又细分为许多长条形的带状小块土地,分属不同的所有者。细密划分的条田使得每个业主的农事活动都必须同周围的人密切配合,这种土地分配状况决定了其耕种必须按照共同的规则进行。因此,在人收稿日期:2005-09-27第2期陈娟:近代早期英国的公地与土地的公共权利225们看来,具有了共同耕作特点的敞田就是公地。实际上两者有着诸多差别。敞田通常包括一个教区中所有可耕的优良土地,采用三年轮耕制,虽然施肥、犁田、播种都是整个教区统一进行的,但最终的出产毫无异议地归各个业主所有。构成英国公地的则大多是一些贫瘠的、利用价值不大的
6、荒地或草地,在长满荆棘的荒野中,乱七八糟地生长着杂草、灌木和金雀花,充满芦苇的沼泽,松软的泥炭地,偶尔在沙石上生长着树木。保尔·芒图认为,公地就是每个教区那些终年处于休闲状态中的敞地,因其大多处于未[4]开垦的状态,也可被称为荒地(第117页)。公地也并非无主之地,严格意义上讲,它属领主所有,即属于对整个教区土地拥有所有权的领主。由于大多处于未开垦的状态,被认为利用价值极少,所以领主允许土地自由持有人享用这些所谓“公地”[4]的土地(第118页)。这是公地与其它土地的区别所在,它提供公共使用权,这种使用权是英国乡村传统公共权利的主要部分。正因为公地未开
7、垦的自然状态,所以在其中获得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源都成为教区居民的当然权利。首先,他们可以在那儿放牧牲畜,……这就是共有土地上的放牧权或放羊权。如果那里有树木生长,他们便可以砍伐木料来修理房屋或者建造一个栅栏,这便成为所谓的砍伐树木权。如果有一个池塘或者公地上还有水流经过,村人就可以在那里捕鱼,这就是捕鱼权。在那些还[4]占据着英国各郡很大地方的沼泽地里,他们可以自给泥煤,这就是采泥煤权(第119页)。从理论上讲,这种权利是不平等的。公地虽有“共有”的外貌,并不是不受任何限制的自由土地,各人是依据确定的权利并按照这些权利的多少参加进来的。每个人在敞田制下所
8、拥有的土地数量与他利用公地的权利大小是成正比的,这就决定了那些最需要这种资源的无地或少地的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