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中华文化观引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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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罗素中华文化观引介“中国总是一切规则的例外(Chinahasalwaysbeenanexceptiontoallrules)”[1]——这是罗素中华文化观的最传神之句。仔细揣摩一下，的确它几乎将对这个古老而又年轻国度的所有领悟、体验和认知全都浓缩进去了。“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混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混沌之地，混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混沌死。”（《庄子·应帝王》）。这是罗素在《中国问题》的扉页上引用了庄子的一段寓言。英文是由勒格(JamesLegge)于1891年翻译的

2、；本书作者读了一下英文译文，还算通俗易懂，[2]但只是字面上的理解很难揭示庄子无为自然的深意。于这个寓言，自古以来注家百解。《释文》引用崔譔、李轨等人的解释，指出：“浑，胡本反；沌，徒本反。崔云：‘浑沌，无孔窍也。’李云：‘清浊未分也，此喻自然。’简文云：‘倏、忽取神速为名，浑沌以合和为貌。神速譬有为，合和譬无为。’”其实，庄子的本意是借“混沌无窍”的形象比喻来表达只有“顺乎自然”的“无为”乃真正之“大道”。对此，；西方大哲罗素是很难理解什么是所谓混沌的。《庄子集解》称谓：南海是显明之方，故以倏为有；北海是幽暗之域，故以忽为无，中央既非北非南，故以浑沌为非无非

3、有者也。倏：喻有象也；忽：喻无形也；浑沌：无孔窍也，比喻自然。倏、忽取神速为名，浑沌以合和为貌。有无二心，会于非无非有之境，和二偏之心执为一中志，故云待之甚善也。倏、忽二帝，犹怀偏滞，未能和会，尚起学心，妄嫌浑沌之无心，而谓穿凿之有益也。不顺自然，强开耳目，乖浑沌之至淳，顺有无之取舍，是以不终天年，中途夭折，应了老话：为者败之。罗素一生对语言问题极为重视，他虽不懂东方语言，但对中文的发展却很感兴趣，时不时发表一些评论，如在他的名著《西方哲学史》第一章中就谈到：文字的发明在埃及大约是在公元前4000年左右，在巴比伦也晚不了太多。两国的文字都是从象形的图画开始的。

4、这些图画很快地就约定俗成，因而语词是用会意文字来表示的，“就象中国目前所仍然通行的那样”。在致友人的一封信中，罗素提及，自己会根据有教养人士的言谈习惯来判定纯正的英语，而并不认为对说话与写作有进行区分的必要，若如此就会陷入中国文学家的窘境；并举例说，有一位他所认识的中国学者热情倡导以白话文取代文言文，当被问道这个运动可否会得到成效时，此学者的答案是，有时会，有时又不会，例如13世纪时就有过显著的成效。据此，罗素联想到，自己虽不懂中文，但加以类比，中国传统的文言文好似拉丁文，而通俗的白话文就好似英国诗人乔叟所开创的近代文学语言。[3]罗素在别的场合也提到中国文字

5、与语言的问题，如他认为人类文字都是从图形开始的，后来逐渐过渡到字母，但“在中国，这一阶段从未实现。”罗素是一位掌握文字双关语，甚至多关语的高手[5]，我们从他与赵元任玩的文字游戏就可以领教了。罗素曾这样回忆赵元任：这位先生的英语极好，尤其以会用英文双关妙语而自豪。“他被称为赵先生(Mr.Chao)，于是，我将我发表的一篇题为‘当前动乱的各种原因(CausesofthePresentChaos)’的文章给他看，他竟说道：‘好呀，我认为，当前赵氏的原因就是先前的赵氏(thecausesofthepresentChaosarethepreviousChaos)’。”

6、究竟什么是混沌？在汉语里，它有褒、贬和中性三种含义：第一种如自然、始初、原朴等；第二种如纷乱、糊涂、蒙昧等；第三种如混合、中介、杂多等。在古文里，又将它称为浑沌，实际上并非是贬义，相反经常是褒义，而且是指天地未分以前“浑然一体”的至极状态。老子《道德经》：“混(浑)兮，其若浊”；《集韵·混韵》称：“混沌，元气未判”；《白虎通·天地》云：“混沌相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三国曹植《七启》谓：“夫太极之初，混沌未分，万物汾错，舆道俱隆”。《山海经·西山经》将“浑沌”赋予了“帝江”，说道“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神焉，

7、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为帝江也。”毕沅解道：“江读如鸿。《春秋传》云：帝鸿氏有不才子，天下谓之浑沌。此云帝江，犹言帝江氏子也。”此外，对浑沌还有很多解释，如《孙子·势篇》云：“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也；浑浑沌沌，形圆而不可败也。”李筌注云：“浑沌，合杂也。形圆，无向背也。”《吕氏春秋》卷五《大乐篇》云：“浑浑沌沌，离则复合，合则复离，是谓天常。天地车轮，终则复始，极则复反，莫不咸当。”西汉东方朔《神异经·西荒经》云：“昆仑西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两目不见，两耳而不闻，有腹而无脏，有肠直而不旋，食物径过。人有德行而往抵触

8、之，人有凶德而往依凭之。天使其然，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