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中国电子支付服务案_详解_杨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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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年3月世界贸易组织动态与研究Mar.2013第20卷第2期WorldTradeOrganizationFocusVol.20No.2争端解决“中国电子支付服务案”详解杨国华(商务部条法司，北京100731)摘要：“中国电子支付服务案”是中国入世10年来最为复杂的案件之一，涉及到众多机构和个人，以及多重法律关系，专家组报告在本案最核心的问题——电子支付服务是否属于入世减让表中的“支付服务”上支持了美国的观点。本文就该案所涉相关问题，包括涉案措施、中国的入世承诺、涉案服务的分类、电子支付服务的定义、GATS项下的国

2、民待遇条款和市场准入条款等做具体分析，并对该案的专家组报告中的相关问题提出质疑。关键词：中国电子支付服务案；GATS；中国入世议定书；市场准入；国民待遇中图分类号：DF9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7184(2013)02－0047－21①“中国电子支付服务案”可能是中国加入WTO10年来所处理的30个案件中最为复杂的案件！说它复杂，是因为本案涉及一种特殊的电子服务，有众多机构和个人参与，却看不见摸不着。说它复杂，还因为本案涉及层层交织的法律分析。中方在第一次书面陈述中说：“Thisisasimpledispu

3、teaboutacomplexarrayofservices”。说本案是“asimpledispute”，实为一种诉讼策略。事实证明，就如何理解本案所涉及的服务分类和承诺等问题，中美双方展开了激烈、冗长的争论，专家组也做出了不少创造性的解释。本文拟对“中国电子支付服务案”的来龙去脉及相关的法律问题做一些具体的分析。一、这个案件说了什么？本案涉及多个法律问题。其中，专家组裁决驳回了美方关于涉案措施使银联成为唯一服务提供者的指控，认定涉案措施没有禁止外国服务提供商进入中国市场。专家组还驳回了美方关于外国服务提供商可以通过跨

4、境方式提供电子支付服务的主张，并认定外国服务提供商在中国设立商业存在必须满足中方服务贸易减让表的有关设立要求。本文仅介绍专家组认定的违反国民待遇和市场准入承诺的部分。中国人民银行要求所有银行卡上印“银联”标识，所有POS机和ATM机上印有①China-CertainMeasuresAffectingElectronicPaymentServices,WT/DS413.47杨国华“中国电子支付服务案”详解争端解决“银联”标识，所有银行通过“银联”互联互通，使银联(与VISA和MASTERCARD等相比)处于竞争优势地位，

5、违反了“国民待遇”原则(即改变了竞争条件，使VISA和MASTERCARD等处于不利地位)。也就是说，国家规定必须印、用“银联”，却没有规定必须印、用VISA等，使VISA等处于不利的竞争地位，违反了国民待遇要求。另外，中国人民银行要求，在港澳的人民币清算和港澳卡在大陆的人民币清算中，必须通过“银联”，这些规定使得其他机构没有机会从事同样的业务，使银联构成垄断，违反了中国在WTO中的“市场准入”承诺。上述是对本案裁决最为通俗的表述。事实上，在这种表述的背后，是一系列的法律问题：1.“国民待遇”是指GATS的哪个条款，以

6、及对该条款该怎么理解？2.“市场准入”是指GATS的哪个条款，以及对该条款该怎么理解？3.中国作出了市场准入承诺吗？是“跨境交付”还是“商业存在”？4.中国作出了国民待遇承诺吗？是“跨境交付”还是“商业存在”？5.为什么印“银联”标识是违反国民待遇，而清算必须通过银联却是违反市场准入？6.中国的入世承诺中，包括了银联这种服务吗？7.银联提供的是什么服务？与VISA等一样吗？8.中国入世文件的措辞是什么？9.市场准入承诺与国民待遇承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10.中国怎样修改措施才能符合GATS？11.此案对银联将产生怎样的影

7、响？12.这个案子的起因是什么？本案专家组报告充分论证了前9个问题。后3个问题，也是局内人关心的问题。本案专家组报告，很像一棵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本案的脉络，也就是大榕树的主干，是确定“措施”与“法律依据”的关联性。和WTO的所有案件一样，其实质就在于确定这种关联性，即认定“措施”是否违反了“法律”。本案更为复杂的地方在于，“措施”左右分出的两大分支，“法律依据”左右所分出的两大分支以及向下延伸的两个分支，以及分支中的众多事项，共同构成了枝叶根节，形成了这棵复杂的大榕树(参见下图)。其实此案的关键，就是如何解读

8、《中国入世议定书中》中的《服务贸易具体承诺减让表》(以下简称减让表)，具体包括：1.美国所说的电子支付服务(Electronic①PaymentServices，以下简称EPS)，是否为减让表中“银行服务(d)”所指的服务？也就是说，中国所承诺的是否为EPS？如果不是，美国起诉EPS就是放空炮了！2.即使EPS属于“银行服务(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