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张与强化_环境侵权责任的综合适用_张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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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扩张与强化：环境侵权责任的综合适用张新宝庄超摘要：立法和司法解释通过强化环境侵权责任以救济受害人、制裁和遏制环境侵权行为的效果比较明显。以自然人侵权为模型构建的侵权责任制度不能完全适合对法人侵权行为的规范。在研究如何强化环境侵权责任时，不能仅仅从侵权构成要件上作抽象思考，须一并考虑到更为复杂的法律解释与适用。在现有的制度构架下，通过法律解释特别是对连带责任、雇员责任、企业控股股东的“直索责任”等的扩张解释，以及严格适用与综合适用各种侵权责任方式，正确处理环境侵权责任与相关行政法律责任及刑事法律责任之间的关系，能

2、够实现环境侵权责任的强化，达到救济受害人、制裁和遏制环境侵权行为的法律效果，实现环境友好、生态文明的社会效果。关键词：环境保护侵权责任扩张解释责任强化作者张新宝，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北京１００８７２）；庄超，武汉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武汉４３００７２）。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明确提出建设美丽中国的战略目标，要加强生态文明制度建设，加强环境监管，健全生态环境保护责任追究制度和环境损害赔偿制度。自１９７９年《环境保护法（试行）》以来，我国环境保护立法日益增多，就环境侵权责任的民事立法而言，《物权法》

3、、《侵权责任法》和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解释的相关规定呈现出逐渐强化侵权人民事责任的趋势，但相于环境侵权行为的复杂性、严重性而言，现行规定并未产生令人满意的综合叠加效果。近年来，民法学界对环境侵权责任的研究成果有所增多，但多数研究比较注重从部门法的法律责任视角出发，对环境法律责任的整体性把握和综合性运用重视不够，导致对被害人救济不足，对加害人威慑乏力，对环境保护强度偏弱。环境侵权责任并非单一民法问题，在侵权主体认定、责任构成和法律责任上，经常牵涉复杂侵权主体认定以及民事责任、行政责任和刑事责任叠加和区分适用问题。本文

4、拟以我国现行立法与最高人民法院的相关司法解释为基础，力求打破不同部门法之间的分野，依据侵权责任法理，从各种环境污染责任综合运用的角度，扩·１２５·中国社会科学２０１４年第３期张和强化环境侵权责任，以弥补现行规定散乱、责任强度不够以及法律适用混乱等诸多问题。一、环境侵权责任制度的演进：进步与局限（一）不断强化的环境侵权责任１９７９年《环境保护法（试行）》第３２条第１款是关于行政处罚的规定，第２款涉及环境侵权的“经济责任”（金钱赔偿），其责任要件包括：行为违法性、行为的严重性（“严重污染和破坏环境”）、损害（严重财

5、产损失与人身损害）、因果关系。①这样的“惩罚”性条文表现为行政处罚优先及行政责任、经济责任和刑事责任综合适用的法律责任模式。这被后来的相关法律法规所承继。这种环境侵权责任可被理解为较宽松的过错责任：不仅要求行为违法，而且要求污染和破坏环境的行为严重。１９８６年《民法通则》第１２４条受到上述《环境保护法（试行）》第３２条第２款的影响，仍将“违反国家保护环境防止污染的规定”作为侵权责任的构成要件，合规排污即使造成损害也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②但其进步之处在于对于污染行为，不再要求“严重”；对于“损害”的要求有所放松，

6、对财产损失的要求不再是“重大经济损失”。１９８９年的《环境保护法》第４１条通过确立无过错责任原则、限制免责条件等方式，从立法上极大强化了环境侵权责任：（１）该条确立了环境侵权的无过错责任原则，是否违反“国家保护环境防止污染的规定”不再是责任构成要件；（２）环境侵权责任的方式主要是“排除危险”与“赔偿损失”；（３）赔偿责任的实现，可以通过行政途径，亦可通过诉讼途径；（４）免责条件限于损害是“完全由于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引起且污染者及时采取合理措施。③①《环境保护法（试行）》第３２条规定：“对违反本法和其他环境保护

7、的条例、规定，污染和破坏环境，危害人民健康的单位，各级环境保护机构要分别情况，报经同级人民政府批准，予以批评、警告、罚款，或者责令赔偿损失、停产治理。”“对严重污染和破坏环境，引起人员伤亡或者造成农、林、牧、副、渔业重大损失的单位的领导人员、直接责任人员或者其他公民，要追究行政责任、经济责任，直至依法追究刑事责任。”②《民法通则》第１２４条规定：“违反国家保护环境防止污染的规定，污染环境造成他人损害的，应当依法承担民事责任。”③《环境保护法》第４１条规定：“造成环境污染危害的，有责任排除危害，并对直接受到损害的

8、单位或者个人赔偿损失。”“赔偿责任和赔偿金额的纠纷，可以根据当事人的请求，由环境保护行政主管部门或者其他依照法律规定行使环境监督管理权的部门处理，当事人对处理决定不服的，可以向人民法院起诉。当事人也可以直接向人民法院起诉。”“完全由于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并经及时采取合理措施，仍然不能避免造成环境污染损害的，免于承担责任。”·１２６·扩张与强化：环境侵权责任的综合适用２００９年《侵权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