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汉宋时期农村"计赀定课"的制度性缺陷及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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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试论汉宋时期农村“计赀定课”的制度性缺陷及其影响陈明光（厦门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福建厦门361005）摘要：从汉代到宋代，“计赀定课”是农村越来越重要的赋役征派方式。迄今论者通常认为，就制度变迁而言，农村的赋税由人头税向资产税转化是一种进步。这是正确的见解，不过尚不全面。事实上，农村的“计赀定课”在制度层面上一直存在着若干严重缺陷，主要是资产评估的法定对象的界定长期不明晰，没有设定免征基数，资产评估方法不完善等，由此不可避免地要造成实施的诸多弊端，并对农村经济发展产生不小的阻碍作用。农村经济发展水平的地区不平衡，农村商品货币经济的普遍不发达，当是当时统

2、治集团无法克服“计赀定课”的制度性缺陷的客观经济原因。关键词：汉宋时期农村计赀定课制度性缺陷影响一、汉宋时期农村“计赀定课”的主要表现形式及其演变①汉宋时期的“计赀定课”，指国家根据纳税人拥有田地及家庭资产的多少（在很多场合表现为户等高低），具体确定其应交纳的赋税量或者应承担的力役。汉宋时期，“计赀定课”在农村成为越来越重要的赋役征派方式。限于篇幅，本文集中论述“计赀定课”中的课税，但对其制度性缺陷的探讨，同样适用于课役，故间或引证有关课役的资料。“计赀定课”在汉宋时期成为农村越来越重要的税收计征方式，主要表现如下：1、田赋的“计赀定课”春秋时期井田制

3、逐渐瓦解，自鲁宣公十五年（公元前594年）改行“履亩而税”以来，以纳税人拥有田地多少为依据的田赋征收，历代延绵不断。这无疑是汉宋时期最重要的一种“计赀定课”形式。唐朝后期实行两税法之后，更是“据地出税，天下皆同”。[1]（卷八四《租税下》，大中六年条）此可不赘。[收稿日期]作者简介：陈明光（1948-），男，福建德化人，历史学博士，厦门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①按，《魏书》卷四上《世祖纪上》载，北魏世祖拓跋焘太延元年（公元435年）十二月甲申诏：“……若有发调，县宰集乡邑三老计赀定课，裒多益寡，九品混通，不得纵富督贫，避强侵弱。”12、征收

4、人头税时的“计赀定课”人头税曾经是汉宋时期农村主要的或者重要的税制，不过，在唐朝两税法改革之前，人头税在实际征收中也采取不少“计赀定课”的形式。例如，汉代的口钱、算赋是人头税，但起码在东汉时，政府在实际配税中实行了“计赀定课”的办法。如东汉在小乡设置一名啬夫，其职在于“主知民善恶，为役先后；知民贫富，为赋多少，平其差品。”[2]（卷一一八，《百官志》）《后汉书》卷九六《刘平传》载：刘平任“全椒长，政有恩惠，百姓感怀，人或增赀就赋，或减年从役。”可知东汉各户交纳的赋钱实际上与其家赀多少（贫富）相关。再如，汉魏的“调”制规定是以户为单位计征统一税额的纺织品

5、，不过，正如唐长孺先生《魏晋户调制及其演变》一文所指出的：“调查户赀乃是汉代成法，汉魏间新行税目户调是据户赀决定差等的，以后自晋至南北朝都沿袭此制。”[3](p72)确实，两晋南北朝的“九品混通”，或者称“九品相通”，主要就是针对户调征收而采取的一种“计赀定课”方式。唐朝前期的租庸调是按丁男计征定额税，通常与纳税人的家庭资产即评定的户等无关，不过，在江南折租纳布、减免田租、岭南税米等三种情况下，还是与户等高低有所关联。[4](p12-14)3、按家庭总资产或者主要资产价值计税的“计赀定课”就目前的资料来看，汉景帝时的“訾算”，当是最早明确规定按家庭总资

6、产价值计征的①税项，家庭总资产价值达1万钱，要征税127钱。此后，这种税制不时可见。如北凉的“赀马”是按户赀多少配养马匹。[5](p25-30)北魏世祖拓跋焘曾“隐括贫富，以为三级，其富者租赋如常，中者复二年，下穷者复三年。”[6](卷四上，世祖纪上)南朝萧齐有“围桑品屋，以准赀课”[7](卷四0，萧子良传)之制。北齐文宣帝“始立九等之户，富者税其钱，贫者役其力”。[8](卷二四，食货志)唐朝前期户税是按户等高低分配的，正如武则天仪凤三年（公元678年）的诏文所说的，户税“既依户次，贫富有殊。”[1](卷九一，内外官料钱上)4、唐朝两税法以来“计赀定课

7、”的演变上述三类农村“计赀定课”的不同情形，到唐朝建中元年（公元780年）推行两税法时归于一途。两税法实行“户无主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9](卷一一八，杨炎传)的原则，各州的田赋总额即“两税斛斗”以现垦田为依据摊征，各州的“两税钱”总额则按户等高低摊征。这就是唐德宗要求中央使者与地方官员共同完成的“计百姓及客户，约丁产，定等第，均率作年支两税”[10](卷四八七，赋税一)的任务。至此，农村的赋税全部是“计赀定课”。不过，两税法的计赀依据仍然分为两类，一类是计亩，一类是计家庭资产价值多①《汉书》卷五《景帝纪》载：景帝二年（公元前155年

8、）五月下诏规定：“今訾算十以上乃得官，廉士算不必众。有市籍不得官，无訾又不得官，朕甚愍之。訾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