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史小说的命名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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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第13卷第3期2010年7月集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Jimei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V01．13．No．3July，2010新历史小说的命名焦虑黄健(广东外语艺术职业学院中文系，广东广州510640)[摘要]中国当代的“新历史小说”经历了一个有着诸多争议的命名阶段，即便到了今天，对各种名称使用的随意性依然充斥在有关的评论中，尤其是众人对中国新历史小说与西方新历史主义理论的混淆往往令大量的争议显得似是而非。在这一文学现象的背后，折射出来的往往是中国学者们在西方强势理

2、论话语面前的自卑感与焦灼心态。[关键词】新历史小说；命名；焦虑；新历史主义[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889X(2010)03-83-06在20世纪80年代，当西方种类繁多的理论在短短几年中纷纷“抢闸人关”时，人们对此产生的新鲜感、恐惧感、无所适从感等也油然而生。在对小说流派命名的节骨眼上，学者们被突如其来的西方强势理论话语所震慑，在借鉴与创新的问题上尤显身处弱势文化的焦灼心态。一、“新历史小说"之名的出现以新历史小说为例，有关它区别于以往历史小说的特色，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便已开始引起学者的注意，并开始了对它的

3、命名之途。早在1992年陈思和先生发表于《文汇报》上的那篇著名的论文《略谈新历史小说》之前，他已注意到当代历史小说写作的特殊现象，在《历史与现时的二元对话》一文中评价了莫言的小说《玫瑰玫瑰香气扑鼻》：“与‘红高粱家族’一样，这部作品所写的‘食草家族’，都是历史上的一段遗迹⋯⋯以这种梦境为作品的叙述基点，由此获得了作品叙事的一种特殊的时态：没有纯粹的过去时，历史成为现在完成时的表述，它总是与现在紧紧地联系在一起。”¨1(着重号为原作者所加——笔者)此时，新历史小说的命名之争尚未拉开序幕，西方新历史主义理论在中国的传播也才刚刚起步，只局限于少数文艺理论家

4、的狭窄圈子里面，但作家实质性的创作已悄然出现，并引起了部分触觉敏锐的学者的关注。在这篇文章中，虽然论者并未有意识地将这种充满着新质的小说与传统历史小说进行对比，但也准确地把握到了作家在历史与现实之间驰骋的快感，为后来那篇著名的新历史小说的命名论文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与此同时，其他的一些学者，如李星、洪治纲等，也都对历史小说创作中所出现的新气象隐隐地有了一种探索、解释的冲动，并撰写了一批相关的论文。④也许是时机还没有成熟的缘故吧，“新历史”之名虽然呼之欲出，但有关的评论仅仅停留在对一些具体作品的分析上．而缺乏系统有效地归纳与整理。1992年，陈思和先生

5、进一步指出“新历史小说”“大致是包括了民国时期的非党史题材”的小说，同时，他显然也非常谨慎地指出，“‘新历史小说’是笔者对近年来旧题材小说创作现象的一种暂且的提法”。【2o在1994年由他主编出版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中，对此又有了深一层地论证：“‘新历史小说’与新写实小说是同根异枝而生，只是把所描写的时空领域[收稿日期]2010—03—09[修回日期]2010一05—05[作者简介]黄健(1973一)，女，广东广州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①这些文章如：李星：《新历史神话：民族价值观念的倾斜——对几部新历史小说的别一解》，《当

6、代文坛》1988年第5期；洪治纲：《新历史小说论》，《浙江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1年第4期；等等。万方数据集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13卷推移到历史之中。就具体的创作情况来看，新历史小说所选取的题材范围大致限制在民国时期，并且避免了在此期间的重大革命事件⋯⋯新历史小说在处理历史题材时，有意识地拒绝政治权力观念对历史的图解，尽可能地突现出民间历史的本来面目。竹【副这一论述无疑得到了较多的认同，在此后的相关研究中，尽管对此类小说的命名提出了很多不同的意见，但最终似乎仍是这一“陈氏命名”赢得了较为一致的肯定，并被援引至大量的学术论文中。新

7、历史小说与新历史主义与此同时，亦是西方“后现代”之风东渐并劲吹的时代。一批包含了“后现代主义”理论的西方专著也被引进、介绍给广大的读者，其中，就包括了发源自美国的“新历史主义”理论。一批留学海外的中国知识分子首先接触并向国人介绍了它。新历史主义理论于20世纪80年代首先崛起于美国。根据留学哈佛的赵一凡的介绍，新历史主义的“思想渊源与生发背景，专家举出三组因素：西马理论，后结构思潮，及针对这两股当代超级理论势力所必须有所反应的美英经验主义实用传统”，其“生发大前提”即“历史主义危机”，德国的历史主义(Historismus)曾对西方思想界影响深远，其基

8、石包括“目的论、因果律、阶段说与理性进步史观”等，在结构主义的瓦解下，这一切都趋于动摇。而新历史主义则“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