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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98年第3期3市场化进程中的低效率竞争———以棉纺织行业为例江小涓(中国社会科学院100732)一、行业状况差异及判断转轨程度的若干标准11问题的提出经过近20年改革,我国绝大部分制造业已经置于竞争性市场环境中。按照市场经济理论和改革理论,竞争能促进效率改进、技术进步和产业组织结构的改善。我国已有部分制造行业呈现出上述趋势,效率水平不断提高,产品与技术迅速升级,生产向少数优势企业集中,国际竞争力明显增强,例如家用电器制造业、摩托车制造业、通讯器材制造业、计算机制造业等行业。①国内外已有一些行业性实证研究,揭示了竞争如何在体制转轨过程中推动着产业进步。然而,在另
2、外一些制造行业中,竞争的作用表现迥异。在这些行业中,生产分散、重复建设、效益下降、企业大范围亏损甚至全行业亏损等现象长期存在,而且尚未看到明显的改善趋势。棉纺织业就是一个有典型意义且颇具挑战性的案例。棉纺织看上去是我国制造业中进入竞争状态最早、竞争程度最激烈的行业之一,理论推论,也应该是效率改进最显著、产业组织结构最合理的行业之一。但是,它却是我国制造业中持续亏损时间最长、效益最差、产业组织结构改善最不明显的行业之一。为什么竞争在不同行业会导致如此不同的结果?本文将以棉纺织行业为案例,在对其改革过程进行描述和比较的基础上,判断棉纺织行业的转轨程度和转轨特点及其对行
3、业总量规模和产业组织的影响,并重点讨论以下几个最有争议的问题:(1)为什么在改革过程中,有些行业会长期存在生产能力过剩和“过度竞争”的问题;(2)为什么在全行业处于微利或亏损的状况下,会有新投资者不断进入;(3)为什么竞争没有产生“优胜劣汰”和改善产业组织结构的显著作用;最后就如何改进我国制造业的竞争态势和减弱行业性困境提几点简略看法。21转轨程度的判断如何判断一个行业是否开始向市场经济的转轨和转轨程度?市场定价比例和非国有经济3笔者近几年对纺织工业的研究,得到纺织工业管理部门和企业多位同志的帮助和启发,特别对徐息和、施禹之、王强、张勇先生表示感谢。在本文写作过程
4、中,得到顾强先生在数据、资料和观点等多方面的帮助,在此深表谢意。上述各位并不一定同意本文提出的某些观点,文责由作者自负。本文的部分调研活动得到中国经济改革研究基金会的资助。①例如笔者与刘世锦合作,对电冰箱行业的改革与发展做过实证研究(江小涓、刘世锦,1996)。此外,日本学者丸川知雄和田岛俊雄教授对电视机行业和轻型卡车行业的情况做了精彩的实证研究。40的发展是最经常使用的判断标准①。然而,仅用这两个标准有明显缺陷,还必须考虑是什么样的“市场”在决定价格以及各类经济主体在市场中的地位。例如,是只指产品市场还是包括各种要素市场,是竞争性市场还是垄断性市场,是自由进出的
5、市场还是限制进出的市场,是各类企业地位平等的市场还是存在歧视的市场,等等。本文用以判断转轨程度的标准有以下6条②:(1)产品市场环境:是否形成供大于求的竞争性市场环境;(2)产品价格形成机制:是政府管制还是市场决定;(3)要素市场环境及价格形成机制:是否形成投入品、资本、劳动力等要素的竞争性市场,是政府管制价格还是市场决定;(4)进入与退出行为:各类市场是否可以自由进出,或是要受政府管制或干预;(5)各种类型的企业能否平等竞争:对不同产权形式、不同投资来源的企业有无优惠或歧视性规定;(6)产权结构:是国有企业为主还是允许多种产权形式存在和相互竞争。二、棉纺织行业的
6、转轨过程和特点11棉纺织行业是最早进入转轨过程的制造行业之一改革开放以来,棉纺织行业得到很快发展。从1978年到1981年,纺织工业总产值年均增长18%,是过去26年增速的近三倍。这一时期政府允许轻纺工业自销一部分产品,是官方认可的棉纺织业体制转轨的开端。③到1981年底,改革已取得明显进展,其标志是:(1)基本形成了供大于求的市场环境。从1980年开始,纺织品市场转向供大于求。虽然这个时期政府并没有正式解除棉纺织品的配给制度(凭布票购买),但许多棉纺织生产企业由于产品积压,只好采取“不收布票”的办法促销。④表明供求关系的变化。(2)市场供求关系对产品价格已有明显
7、影响。虽然棉纺织品在这个时期是计划价格,但企业为了促销,采取了一些变通办法,例如,新产品、优质产品加价销售“;以好充次”,变相降低销售价格;不执行政府制定的提价政策。(3)生产要素的市场化程度较低,但高于整个制造业。虽然这个时期各类生产要素的市场化程度都较低,但棉纺织行业的转轨速度要快一些。首先,纺织行业资金投入中“,自筹”的比例较高(见表1)。其次,自筹资金新建的企业,在劳动工资方面有更大的自主权和灵活性。第三,虽然棉花仍然实行统购统销政策,但如果当地建有棉纺企业,产棉区有能力变通“截流”。(4)企业进入比较自由。从棉纺织行业生产能力迅速增长和投资来源中自筹资金
8、比例较高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