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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4年1月史学集刊Jan1,2004第1期CollectedPapersofHistoryStudiesNo11鸦片税收与清末练兵经费刘增合(暨南大学历史系,广东广州510632)摘要:晚清鸦片税厘的财政意义随着土产鸦片泛滥而日渐凸现,日俄战争以后,清廷亟亟以编练新军为急务,洋土药税收大量用于新军编练,军费赖其支持甚大。1906年鸦片禁政开始实行,尤其是1908年下半年各地实行缩期禁烟政策,土产鸦片税收缩减甚巨,练兵经费的筹措面临危机,各省与中央、度支部与陆军部等因军费筹解困难而迭生矛盾,政争不
2、断。鸦片禁政本属良政,却因此造成财政和军事经费的困境,其影响之复杂可见一斑。关键词:清末禁烟;练兵经费;度支部;陆军部中图分类号:K25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559-8095(2004)01-0034-09英国《泰晤士报》驻华记者莫理循曾经转述过严复对清末新政的评价,说普鲁士亨利亲王和一名日本军官曾先后向满族王公们建议,中国的当务之急是拥有一支现代化军队,并将权力完全集中于朝[1]廷。(P781)其实,建议清廷大练新军的不仅有外国人,国内人士也有亟亟以练兵为要者,例如维新[2]言论家汪康年即大
3、声疾呼“明诏天下,自今以后惟武是事”,将军备视为内政第一位应注意的问题。民国时期学者沈鉴研究清末编练新军经费问题时,认为练新军与清朝财政陷入危局关系匪浅,而从后[3]来新军叛变来看,清朝筹练新军实是自掘坟墓。两人对清朝覆亡的原因均有所论,皆将练兵与清廷覆灭密切联系,练兵与求强是新政改革的重要目标,军费膨胀势所必然,然而军费根基却因铜元停铸和鸦片禁政而缓慢坍塌,清末鸦片税收大幅度缩减更是练兵经费产生危机的要因。因为,晚清以来的练兵经费与鸦片税厘密切相关,1905年实行的八省土膏统捐及此后举办的全国土药
4、统税的收入成为练兵经费的主要构成部分;各省包括练兵在内的各项新政也较多地倚赖鸦片税厘收入。鸦片禁政,特别是缩期禁种罂粟所带来的税收短绌,对上述新政事业影响甚巨,部臣与疆吏、中央各部之间由此形成严重的矛盾和冲突,制约了练兵新政的进程。本文从练兵经费筹措所导致的各种矛盾这一角度,充分观览鸦片禁政作为社会改良行动的复杂影响,揭示它在财政、政治和军事等方面所引起的连锁反应。一、鸦片税与练兵经费编练陆军是清末新政最重要的事项之一,日俄战争是扩张新军的重要机缘。日俄开衅之前,为防不测,清廷能够应付东北局势的只有
5、北洋三万兵力,防局岌岌可危,“防之不力,守局立隳,而两强收稿日期:2003-08-22作者简介:刘增合(1967—),男,山东安丘人,暨南大学历史系讲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晚清财政与清末新政。·34·构兵,逼处堂奥,变幻叵测,则今日所处之势尤难。如欲慎固封守,非十数万人不克周密又须声势联[4]络,互相策应,方免疏虞”,(P193)军力不支,内廷颇感忧虑,认为练兵实当今急务,不容缓议。袁世凯献策中央集权也是一个重要机缘,袁密示内廷:以编练新军而收兵权和财权。《时报》评论说:夫练兵一事,其主动之力,
6、似不在政府,而在政府以外之人。而此人者,其权势魄力转足以驱使政府。又所建之策,极契上意,故悍然以令天下而不疑。所谋之事与主谋之人,皆俨然与政府不相属矣。与政府不相属,而其所谋之事又必假政府之手,以令天下,则政府之失位可想而知,其事既终不能与政府相离,[5]而关系之巨,头绪之繁,又终不能不与谙此道者谋,递演递推,因果相生,而朝局之波澜必起矣。(1904,10,21)揆诸后来事实,这一预测相当到位。该报所言“此人”当指袁世凯,“所建之策”应是实行中央集权。袁世凯的部将王士珍去世后,后人为其撰述的“行状”
7、中亦有类似的说法:“二十九年,袁公[4]倡中央集权,收天下兵编为数十镇”,即指此事。(197)练兵国策因袁氏献策而确立,在有关机构次第设立后,余下最要紧的事项就是筹措巨款练天下之兵,以固中央集权。在筹款计划中,最具显效的措施莫过于鸦片税厘的整顿和筹划。鸦片税厘用于军事开支起源较早,鸦片贸易合法化之前就有地方政府率先私自征收洋药税捐,用[5]于军事项目。(P90-91)鸦片贸易合法化,特别是洋药税厘并征之后,税款收入大增,海防经费中较多地使用这一税款,各省创办的机器局、船政局也大量地使用洋药税款。①直
8、至清末禁政期间,洋药税款虽然主要用于支付各种赔款和外债,但仍有部分收入用于各类军事项目,兹举数例列表如下:部分海关洋药税厘用于军事项目支出简表年代海关名称军事项目资料出处“江苏巡抚抄奏镇唬关一百八十九结期内征收洋药税厘银两缮具清单折”,一档:会议政务处档案,编号1907年10月1日至12月支付上海机器179—1310;“江苏巡抚抄奏镇海关一百九十一结收支31日、1908年4月1日局三厂常费、华洋税钞又该关是结期内洋药税厘收支各数折”,编至6月30日、10月1日镇江海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