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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9-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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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立此存照”(一)晓角海派《大公报》〔2〕的《大公园地》上,有《非庵漫话》,八月二十五日的一篇,题为《太学生应试》,云:“这次太学生应试,国文题在文科的是:《士先器识而后文艺》,理科的是《拟南粤王复汉文帝书》,并把汉文帝遗南粤王赵佗书的原文附在题后。也许这个试题,对于现在的异动,不无见景生情之意。但是太学生对于这两个策论式的命题,很有些人摸不着头脑。有一位太学生在试卷上大书:‘汉文帝三字仿佛故识,但不知系汉高祖几代贤孙,答南粤王赵他,则素昧生平,无从说起。且回去用功,明年再见。’某试官见此生误佗为他,辄批其后云:‘汉高文帝爸,赵佗不是他;今年既不中,明年再来吧。’又一生在《士先
2、器识而后文艺》题后,并未作文,仅书‘若见美人甘下拜,凡闻过失要回头’一联,掷笔出场而去。某试官批云:‘闻鼓鼙而思将帅之臣,临考试而动爱美之兴,幸该生尚能悬崖勒马,否则应打竹板四十,赶出场外。’是亦孤城落日中堪资谈助者。”寥寥三百余字耳,却已将学生对于旧学之空疏和官师态度之浮薄写尽,令人觉自言“歇后郑五作宰相,天下事可知”〔3〕者,诚亦古之人不可及也。但国文亦良难:汉若无赵他,中华民国亦岂得有“太学生”哉。〔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六年九月五日《中流》半月刊第一卷第一期。〔2〕海派《大公报》指在上海发行的《大公报》,一九三六年四月一日开始发行。〔3〕“歇后郑五作宰相,天下事可知”
3、《唐书·郑綮传》载:“綮善为诗,多侮剧刺时,故落格调,时号郑五歇后体。初去庐江与郡人别云:‘唯有两行公廨泪,一时洒向渡头风。’滑稽皆此类也⋯⋯庶政未惬,綮每形于诗什而嘲之。”后来他被任为宰相,“亲宾来贺,搔首言曰:‘歇后郑五作宰相,时事可知矣!’”“歇后”,就是结末的语词不说出来;宋代叶梦得《石林诗话》载:“(唐)彦谦题高庙(汉高祖陵)云:‘耳闻明主提三尺,眼见愚民盗一'y。’虽是着题,然语皆歇后。”“三尺”,指“三尺剑”;“一'y”,指“一'y土”。“立此存照”(二)晓角《申报》(八月九日)载本地人盛阿大,有一养女,名杏珍,年十六岁,于六日忽然失踪,盛在家检点衣物,从杏珍之箱
4、箧中发现他人寄与之情书一封,原文云:“光阴如飞的过去了,倏忽已六个月半矣,在此过程中,很是觉得闷闷的,然而细想真有无穷快乐在眼前矣,细算时日,不久快到我们的时候矣,请万事多多秘密为要,如有东西,有机会拿来,请你爱惜金钱,不久我们需要金钱应用,幸勿浪费,是幸,你的身体爱惜,我睡在床上思想你,早晨等在洋台上,看你开门,我多看见你芳影,很是快活,请你勿要想念,再会吧,日健,爱书,”盛遂将信呈交捕房,不久果获诱拐者云云。案这种事件,是不足为训的。但那一封信,却是十足道地的语录体〔2〕情书,置之《宇宙风》中,也堪称佳作,可惜林语堂博士竟自赴美国讲学,不再顾念中国文风了。现在录之于此,以备
5、他日作《中国语录体文学史》者之采择,其作者,据《申报》云,乃法租界蒲石路四七九号协盛水果店伙无锡项三宝也。〔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六年九月五日《中流》半月刊第一卷第一期。〔2〕语录体参看本卷第310页注〔5〕。按林语堂提倡的所谓语录体,据他解释,是“文言中不避俚语,白话中多放之乎”。(见一九三三年十二月一日《论语》半月刊第三十期《怎样做语录体文?》)“立此存照”(三)晓角饱暖了的白人要搔痒的娱乐,但菲洲食人蛮俗和野兽影片已经看厌,我们黄脸低鼻的中国人就被搬上银幕来了。于是有所谓“辱华影片”事件,我们的爱国者,往往勃发了义愤。五六年前罢,因为《月宫盗宝》这片子,和范朋克〔2〕大
6、闹了一通,弄得不欢而散。但好像彼此到底都没有想到那片子上其实是蒙古王子,和我们不相干,而故事是出于《天方夜谈》〔3〕的,也怪不得只是演员非导演的范朋克。不过我在这里,也并无替范朋克叫屈的意思。今年所提起的《上海快车》事件,却比《盗宝》案切实得多了。我情愿做一回“文剪公”,因为事情和文章都有意思,太删节了怕会索然无味。首先,是九月二十日上海《大公报》内《大公俱乐部》上所载的,萧运先生的《冯史丹堡〔4〕过沪再志》:“这几天,上海的电影界,忙于招待一位从美国来的贵宾,那便是派拉蒙公司的名导演约瑟夫·冯史丹堡(JosefvonSternberg),当一些人在热烈地欢迎他的时候,同时有许
7、多人在向他攻击,因为他是辱华片《上海快车》(ShanghaiExpress)的导演人,他对于我国曾有过重大的侮蔑。这是令人难忘的一回事!“说起《上海快车》,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上海正当一二八战事之后,一般人的敌忾心理还很敏锐,所以当这部歪曲了事实的好莱坞出品在上海出现时,大家不由都一致发出愤慨的呼声,像昙花一现地,这部影片只映了两天,便永远在我国人眼前消灭了。到了五年后的今日,这部片子的导演人还不能避免舆论的谴责。说不定经过了这回教训之后,冯史丹堡会明白,无理侮蔑他人是不值得的。“拍《上海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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