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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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嘉禾（外一篇）　　传说事　　阎扶，阅读者，写作者。著有诗集《把灿烂收起》《虚妄》《在河边上》，文化随笔集《龙子》，短篇小说及散文集《穿插》，小品文集《捕梦》。现为杂志编辑、记者，居住太原。　　关于嘉禾的来源，有两种说法：培育而成与得自天上。务实一点的人说，神农苦心孤诣，在种植芬芳摇曳的五谷之际，一不小心从他的手下钻出嘉禾；爱驰骋想象的人则说神农既然是神，嘉禾又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物种，那么它极有可能是上天赐予。他们甚至编造了一个他们坚持说是真的的故事：有一天一只红颜色的鸟雀衔着一枝一茎九穗之禾，坠在辛苦弯腰的神农身前，神农于是拾起，目送鸟雀远去之后，便把其埋入地

2、下，然后人间有了嘉禾。　　嘉禾既然来到人间，不管多么珍稀，总会在某一时刻长在田地里。不过物以稀为贵，如果它无处不在，蔓延成片，就会成为一种普通之禾，像神农留给我们的其他种类，就没有让人咀嚼的兴致了。因此下面的两种说法很虚妄，说黄帝时人们以嘉禾为粮，又说尧时嘉禾漫山遍野。即使黄帝是土德之王，也不能相信他脚下的黄土就可使嘉禾像我们今天的麦子一样多，嘉禾毕竟是嘉禾。即使尧的圣德达于天庭，来自天庭的嘉禾也不会如头顶的星群般疯长，他和他的人民毕竟生活在地上。4　　因为一茎多穗，人们对嘉禾梦寐以求。神农见到的那枝是九穗，后世的说法就多了，最为常见的有四种――三、七、十、

3、十七穗。四个数字的排列猛一看去，似乎没有内在规律可寻，不遵循数字之美。可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后两个数字，分别是它们的前两个数字之和。嘉禾看来不是一种随心所欲的物种，有了神秘之美。但，它会长一穗吗？人们称之为嘉禾，难道不是想用一份汗水换来十七份果实吗？如果是一穗，那么它和我们现在种植的禾，区别又在哪里？它嘉在哪里？　　情况并非这么简单，出乎我们意料，它不多穗，不是一穗，而是两茎一穗，两枝合为一穗之中。历史上它只出现过两次，夏时一次周时一次。关于夏时那次，太渺远了，无事可陈。倒是周时那次，是有关嘉禾所有记载中最为详细的文字。成王之弟唐叔虞，在他的国土中得到了

4、一株这样的嘉禾，把它献给成王。成王又让他赠送远在千里之外东征的叔叔周公。成王作了《归禾》，周公作了《嘉禾》。可惜两首充满喜悦的诗歌，内容都丢失了。　　为了一株禾跑那么远的路，值得吗？其实这株奇异的嘉禾，蕴藏着叔虞和成王各自的心绪。为了一句儿时桐树下的戏言，成王不得已把膏沃的唐地分封给了叔虞。到达唐地的叔虞深知成王的追悔之意，为了缩短心中的距离，便献上这株合二为一的嘉禾，不正是手足情谊的最好象征吗？那么成王转赠周公又是为何？原来年幼的成王在别人的挑唆下，曾经对叔叔私下不满，后来封藏金盒中的周公真切之言才让他消弭了心中疑虑，使他重新迎回叔叔。那么，眼前的嘉禾，是

5、最合适不过的礼物了。　　兔与月4　　现在人们已经很少知道、见到月华了，他们甚至以为月华就是月光。除了知识的遗忘，难得片刻宁静去遥望月亮，是最为重要的原因。相传月华出现在澄澈寒冷的八月或秋后的任意一个望日，时间往往在夜深无人的刹那，还得在细微小雨洗净天宇之后。看似三个条件中难以相遇，但最为苛刻的其实是三个条件只是必要而非充分条件。根据目睹人的只语片言，月华像千百道金色的细线，像一张变幻不定的轻网，五色交织，鲜明无比，闪烁不定，飘摇不止。罩在了身上，顷刻之间，又会消弭得无影无踪。再看看双脚，原来还在地上。　　月华也有点儿类似水清。看似没有颜色的水上，有时会溢出淡

6、蓝色的水清。日夜紧盯茫茫海面的代代水手，见过水清的又有几个？而在难得的几天休息里彻夜望月的人，恐怕更是少之又少。他们静静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任露水打湿衣裳。月亮之中，一棵巨大的桂树下，有嫦娥、吴刚、颉?三个人，有兔子、蟾蜍、虾蟆三只动物。他们听见，兔子静静的捣药之声，一下一下，来自多少年以前，还将传到多少年以后？仿佛捣在心里，仿佛捣碎时光，仿佛忘记生死，仿佛凌虚而去。那久等的月华，会不会，是兔子红眼睛一眨呢？4　　三足的白乌是太阳的魂魄，与人间兔子体形无异的兔子是月亮的魂魄。月亮中的那只白色兔子，也许正是它使月亮发出清辉。浑身上下有那种纯粹的白的白鹿、白狼

7、、白狐、白鼠，都是神物。而无一根杂毛的白兔，却是普通不过的了。不知是月亮之中的兔子，使地上蹦跳的兔子变白了，还是地下到处奔跑的白色兔子，最有资格成为有清辉的月亮的象征之物呢？就像太阳在夏午暴雨过后升起虹霓，月亮在秋夜微雨过后降下月华。月华是由雨粒折射月光而成的，而那团居月中的兔子，正在射出道道不绝的红光。　　相对太阳，月亮又名太阴，它是群阴之宗。人们广为知道的是月亮周期影响女子的行经。但在阴气浓厚的月亮里面，居住的兔子居然是只雄的！接下来的说法更有意思了，地下的兔子全是雌的，它们动了春心，就会双眼遥望月中的那只，于是不久之后便会怀孕而生。当然生下来的也全是雌

8、的，不然它们也不会舍近求远。犀也望月，但它只是为了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