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主义：两种不同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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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道主义：两种不同的理解冯川这是我的本科毕业论文，写于1982年，旨在厘清人道主义，为人权、自由、平等、博爱等普-世价-值正名。这篇文章曾被上海《学术月刊》以《对人-道主义的历史考察》为题，删节后发表于该刊1983年10期。时隔30年，我的文章早已过时，我在当时意识形态条件下所依据的马克思主义说法，也被人类成功的社会实践特别是台湾的经验所扬弃，而被我批评的说法却似有再度盛行之趋势。看来30年前的工作，现在仍需要年轻人继续接着来做。近年来，我国学术界对人道主义问题展开了广泛的讨论。讨论围绕着人性和异化、人性与阶级性、马克思主义与人道主义、以及近年来文

2、艺创作中的人道主义等问题，发表了许多不同意见，这些不同意见有许多是深刻的、富有启发性的、有实际意义的，但也有不少是由于概念的混乱即对于人道主义的不同理解而造成的。我们感到，在讨论像马克思主义与人道主义的关系这样的问题之前，有必要首先弄清这里所说的人道主义究竟指的是什么。长期以来，我国学术界一直认为：人道主义产生于文艺复兴时期，是一种资产阶级的思想体系，它起初具有进步的反封建的意义，但同时也有着资产阶级局限和个人主义的思想局限，随着资产阶级政权的确立和无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以后，人道主义就逐渐丧失了它的进步意义，成为资产阶级宣扬阶级调和、维护资本主义社会

3、秩序、欺骗劳苦人民、反对无产阶级革命、攻击无产阶级专政的思想武器。这种意见见于许多文章和著作，在今天仍然有较大的影响。有代表性的如邢贲思同志的《欧洲哲学史上的人道主义》就主张和论述了这种观点，新版《辞海》人道主义条目也仍然沿袭这种说法。这种说法的最大特点是：断定人道主义是一种资产阶级思想体系，是一种历史暂时的东西，它随着资产阶级的产生而产生，随着资产阶级的没落而没落，它归根到底是资产阶级一家独倡，只能为资产阶级服务，它的思想内容是资产阶级一个阶级的狭隘的思想内容，它虽然在资产阶级反封建反教会和夺取政权的斗争中起过进步的历史作用，但它所代表的只是资产阶

4、级本阶级的利益，因而并不能改变其资产阶级性质，它同劳动人民的利益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它不可能反映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需求，因为它的思想核心是我们今天要进行彻底批评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人道主义这个概念从它产生之日起就是一个资产阶级概念（参看姚文元《文艺思想论争集》，作家出版社，1965年，p.281-282）。这种把人道主义说成是一个资产阶级概念的说法，在对人道主义的理解和评价中造成了极大的混乱。长期以来，人道主义概念中的“人”被说成是在抽象的、全人类的“人”下面掩盖着的资产者阶级或资产者个人，人道主义概念因而也就是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或资产阶级博爱主义。长

5、期以来，人们讳谈人，怕谈人，谈人色变，似乎谈人就是资产阶级人道主义，似乎无产阶级就不是人，就不能谈人，就没有无产阶级的人道主义，似乎马克思主义当中就没有人的地位，就不涉及人的问题，更不存在什么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社会主义人道主义。这种观点一直延续到今天，《时代的报告》1981年第4期上发表的计永佑的文章《异化论质疑》就断言，“马克思主义不是人的解放学说，而是无产阶级解放事业的理论。人道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是两个对立的概念”。这种说法是根本错误的。把无产阶级同人，把无产阶级的解放同人的解放，把马克思主义同人道主义根本对立起来，是极其荒谬和幼稚可笑的理论错

6、误。马克思主义既是无产阶级解放的理论，同时也是全人类彻底解放的理论，这是马克思主义最基本最起码的理论常识。如果说计永佑同志的说法，除了理论上的荒谬可笑外，还有某些值得研究和借鉴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他最彻底地坚持和贯彻了上述“人=资产阶级、人道主义=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的错误公式，因而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和代表性。页.我们认为：把人道主义说成是资产阶级思想体系，把人道主义等同于资产阶级人道主义，是基本的概念错误。其所以如此，是因为：第一，把资产阶级人道主义即人道主义思想发展的一个特殊阶段当作人道主义本身，这是以偏概全，它不能解释和包括在这以前产生的古代人道主

7、义思想，也不能概括在这以后产生的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第二，由于割断了基本的历史联系、没有考察人道主义在历史上产生和发展所经历的大的主要阶段，因而它不仅不能对人道主义作出科学的解释，甚至也不能对资产阶级人道主义做出科学的解释。第三，它根本否定了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即人道主义思想发展的最重要的历史阶段和最积极最伟大的思想成果。它无视这种成果并且阻碍对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的研究。我们认为：要真正揭示人道主义的概念并对人道主义作科学的研究，就必须同时考察人道主义的现状和历史，既要考察人道主义思想在某一个特定历史阶段、在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所具有的思想内容和特征，

8、又要考察人道主义思想在其漫长发展过程中，在不同的历史阶段上所逐渐形成和发展起来的某些共同的思想倾向和基本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