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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8-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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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高原屋檐下雪涅车窗外,一叠叠干枯坚涩的山,虽在仲秋九月,山们已赤裸了身,呈现一片冬日的萧索,没了丝毫绿的景象了。未进山时,远远看那山,并不高峻,孰料一头扎进这山,嘎斯车便成了一粒小甲虫,蠕蠕爬动在这一圈一圈的盘山道上,随那山道一圈一圈地绕,好像再也爬不上顶。好不容易吭吭哧哧攀上山顶,却没在了云里雾里,像漂在汪洋大海中的帆船,周遭是云起雾涌的波峰浪谷,其余便看不真切了。那山叫唐古拉山。没进山前就听爸爸说,这山很鬼,人到了山口,像被捏住了脖子,硬喘不上气,有的“死”过去,这全因为山口海拔高缺氧所致。果然,我只
2、觉胸口一堵一堵的闷,像塞了块坚硬的东西,口张大了也喘,跟长跑运动员似的,我回头看爸,再看司机,他们也煞白着脸,眼怔怔瞪着,很吓人。车滑下山,大家才喘过气,一脸庆幸的得意之色,好像终于从死神手里得以逃脱。爸说:“总算闯过来了!”这是1964年,我刚好十岁,睁着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就一头扎进了这唐古拉山深处的黑河荒原。我十岁生日是在唐古拉山口度过的。嘎斯车在山口那一刻,是这一年九月一天里最后一个九点钟。那刻,爸虽没说话,却抬腕看了看表,下了山,他才笑笑她看着我说:“十年前的这会儿,你嗷嗷叫着刚刚生下来!”十年前
3、的模样自己当然不知道,记事起只知道爸妈在高高远远的西藏,一年回来一趟,上姥姥家看我和弟弟,呆不到一个月,又匆匆地走了。走时总忘不了带上一口袋的土——姥姥家菜园里的土。回回这样,我不明白。问过爸,他笑笑,说:“这土养人啊!”“那西藏就没有土了?”“有,但没这土养人呀!”于是,西藏在我少年的心目里没种下什么好印象。这回,爸一人回来,走时要带我进藏,弟弟哭得死去活来,也闹着要一块儿进藏,爸死活不依,一一任他呼天抢她。后来,还是我劝住了他:“弟儿,你小,这是爸妈疼你,西藏不好,很苦……”“你没有去过咋知道?”“你
4、想,要是好,咱爸咱妈回回能带这许多土去?”弟弟立时哑了声。那回,爸也没忘带上一口袋的土。土能养人,当初我是不能充分理解的,只觉得很好玩,一如我和弟弟在姥姥家捏泥人的游戏。车到黑河,进了黑河地直机关住地,妈老远就欢天喜地迎上来,抱着我好一阵儿亲,然后接过爸从车上递下来的土,扛到家门口,撒在沿屋檐下用砖砌起的一溜小菜园里,又用手将那凝结成坨的土疙瘩碾碎,平平展展洒匀溜了。妈直起腰,说:“明年咱又可以吃上青菜了。”一到雨天,爸妈就将家里的盆盆罐罐在屋檐下一溜摆开,接住从房顶上滑落下的雨水,然后将积起的水蓄在屋里
5、一口大水缸里,说是预备以后浇菜用。黑河地区的地下水碱性大,倒一杯水,不时能沉淀出半杯碱渣来,人喝着都蜇嘴,用它浇菜更可想而知了。因而,雨水很金贵,每到下雨,各家有种菜的,都纷纷跑出来接,大盆小罐,盈盈溢溢,像过节似的,很是热闹。路明家住我家前排那幢房,他家没种菜,可一到下雨,他也跑出来接雨水。并将雨水匀到一个大铁桶里,一摇一晃地拎到我家,倒进我家的缸里。这样,我便认识了路明。他十岁,也是从安徽来,只比我早来西藏一年,我们成了小老乡。2黑河荒原,雨金贵,也难得下雨,倒是不断地刮风,黄毛风,遮天蔽日,像漫天扯
6、起一块硕大无朋的黄布,刮得人脸皮起紧,干邦邦生疼。天还隔三差四地下冰雹,石子般铺天盏地地砸,那为防冰雹而建的铁皮房顶,就叮叮咚咚,打鼓敲锣,一片嘈杂。路明说:“夏天的冰雹更厉害,有鸡蛋大,人都不敢出屋……”“那种的菜怎么办?”“要不说菜园搁在屋檐下,真下大了,就用雨伞遮挡!你不知道,有一次冰雹把我的雨伞都砸烂了!”我惊大了眼睛:“这么厉害呀!”“到时你就知道了。”路明早来一年,当然比我知道的多。那会儿,整个黑河地直机关大院里,就我们两个孩子,当地没有汉族学校,也不可能为我俩办个学校,只有靠从内地带来的课本
7、囱学。因而,我和路明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我们的小学课程几乎是靠自学完成的。十个指头伸出来不一般长。我和路明虽是朋友,但也时不时有磨牙闹别扭的时候。当然,我和他都很珍惜友情,红了脸,要不多时,不是他,就是我,总找理由跟对方说话,然后双双一笑,便化解了那不痛快,我们都知道,倘少了一方,就缺了一个巴掌,拍不晌,以后找谁玩啊!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却让我们一下生分了。我爸和路明爸都是干公安的,他们都是1959年西藏平叛时来到黑河的。叛匪虽被平定了,但到我那会儿来黑河时,黑河荒原上仍不平静,时常有散兵游勇的叛匪
8、骚扰。因丽,我爸翻路明爸常常带公安小分队下乡破案,有时一去一两个月,人回来已瘦脱了形,黑鬼似的,脸紫得像茄子。这不,也就在我来到黑河的次年春天,黑河下辖的扎布伦乡就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说是乡里藏族干部一家被叛匪杀害了。我爸是接到报案后,和路明爸连夜骑马带着公安小分队去的,那时到处不通车,区与县、县与乡之间相距好几百里,他们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回来后,两人蓬头垢面胡子拉茬,惊得我和路明都不敢认他们了。更让我和路明吃惊的,这次他们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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