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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8-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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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以纯文学无罪为题的论文最近一些人对纯文学的议论多了起来,似乎影响当代文学发展的障碍在于纯文学,没有了纯文学,文学的危机和失落就可挽回,当年被千宠万爱的纯文学一夜之间突然成了千古罪人似的。这以李陀的《漫说“纯文学”》(原文载《上海文学》第三期)一文为代表。有趣的是李陀当年是极力鼓吹纯文学的,而今却弃之如旧家具,个中意味颇可玩味。我以为纯文学的现实意义不可抹杀,更不是妨碍文学走向辉煌的路障。一、纯文学的“纯”是一种指向,不是定量近期对纯文学的议论,主要集中在对纯文学这个概念的质疑,因而在言谈纯文学时,往往加上引号,就像言谈“文革”时要加上引号一般。“文革”加上引号是因为“文
2、化大革命”是特指,“纯文学”被加上引号是因为言谈觉得纯文学本身不可信,引号本身意味着否定和怀疑。否定者和怀疑者的依据便是对“纯”的诘问:哪有什么真正的纯的文学?是的,质疑者的诘问可谓理直气壮,但这种诘问显然是科学主义的、技术主义的,因为文学本身的定义就从来是模糊的、多向的,每一种定义都会达到批判和解构,苛求纯文学定义的完满和准确,显然是不公平的。纯文学的“纯”,只是一种创作指向和艺术追求,并不是一种可以量化可以检测的数据,它是文学创作中的一种理想和境界,有人可能视为最高理想和最高境界,有人则可能不屑一'顾,而且,纯文学的概念近20年来也没有进入官方的任何文件和任何学校的
3、教科书,它只在民间和一些论者的言谈中流行,这正说明这一概念本身的活力和张力,因为进入文件和教科书的往往都是死去的文学现象。纯文学是中国文学的优良传统之一,并不只是80年代才形成的文学属性,70年代末期和80年代初期重提纯文学,是因为文学在此之前的相当一段时间内被意识形态化和政治化了,文学丧失了本体,成为政治和政治家的附庸。回归文学自身并不是什么重大的发明创造,而是恢复被扭曲了的文学的本来面貌。不用说中国文学史上那些优美的篇章不少是纯文学的杰作,现代文学史上文学研究会和创造社“为人生”、“为艺术”的争论,亦是对纯文学的两种不同态度。可见纯文学并不是天外来物,而是一种传统,
4、一种审美要求。80年代纯文学的诉求是与当时人的主体诉求联系在一起的,以文学的主体性来呼应人的主体性,以文学的个性来召唤人的个性,用人性化的文学性和文学化的人性对抗十年浩劫中的兽性和神性。事实上,这种武器在今天并没有丧失其效应,面对物欲横流的冲击,面对欲望滋生出来的兽性和丧失信仰之后的造神运动,人性化的主体价值观依然没有生锈。纯文学正是伴随人的觉醒、人性的张扬、人格的尊严这样一些启蒙性话语诞生的,它在市场经济的文化语境中依然能够顽强地生存,正说明它与文学的某些本质性内涵相联系,讥笑这种顽强,恰恰是反文学的一种冲动。二、纯文学并非没有读者纯文学受质疑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纯文
5、学没有读者,用质疑者的话说“不好看”,“大众消费时代己经来临,文化正在成为一种消费形式,严肃文学的写作面对这些就不能不正视消费文化的挑战,不能不重视由‘大众’构成的新的文学环境,不能不重新考虑自己和读者的关系”。李陀在《上海文学》的这番话应该说是有道理,但他却认定纯文学没有读者显然是不符合事实。他在文中称赞有加的汪曾祺的作品,恰恰正是新时期20年来纯文学的代表,而且是那种很纯的纯文学经典,汪曾褀的作品并非没有读者,而且拥有很大的文化市场,十几家出版社出版汪曾祺的多种著作都有一定数量的发行量,且出版社都有盈利,即便受到李陀先生置疑的以个人化写作而著称的陈染、林白的作品也拥
6、有广阔的读者市场,有的甚至进入畅销书的行列。李陀在文中谈到90年代的一些重要作品,像陈忠实的《白鹿原》,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李锐的《无风之树》、阎连科的《日光流年》等说“不被看好”,“影响不大”,也是与事实不吻合,这些作品无疑是纯文学的,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而且拥有广大的读者,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白鹿原》发行了近一百万册,正说明纯文学非但没有丧失读者,而且受到了广大读者的欢迎。总不能因为要质疑纯文学而把《白鹿原》、《许三观卖血记》排在纯文学之外吧?三、文学傍不上意识形态李陀先生的文中还有一些事实上的讹误,比如把卫慧、棉棉等“七十年代写作”说成是纯文学,是天大的冤枉,因为
7、“七十年代写作”在某些方面恰恰是“考虑自己和读者的关系”,有很强烈的时尚色彩、潮流做派和商业意识,这正是纯文学所不齿的。这与李陀先生对90年代的文化现实隔膜有关。李陀去国多日,对新的文学现象隔膜是正常的,我担心的倒是李陀耿耿于怀的文学的意识形态情结。通观《漫说“纯文学”》以及李陀近期的一些文章,发现中间有一个解不开的价值链结,这就是对文学的意识形态崇拜。他自己在反思80年代的文学经历时,也认为当时“幼稚”,没有想到“建立新的意识形态”,但今天认为“文学写作不能只为人们提供消遣和娱乐,它还能参与社会变革”,并希望“重新建立批评规范和批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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