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幻戏图》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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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骷髅幻戏研究【摘要】本文以李嵩《骷髅幻戏图》为研究对象，关注画面上较为特殊的形象，探讨志怪故事中的“骷髅幻戏”和抱婴儿乳之妇女形象的寓意；分析三组人物关系，即大骷髅与小骷髅的关系、婴孩与悬丝“小骷髅”的关系、大骷髅与其身后抱婴儿乳之妇女的关系，对此图进行情景分析；借以解读其中的寓意。【关键词】《骷髅幻戏图》；抱婴妇人；婴孩；乞子求福[屮图分类号]J22[文献标识码]A李嵩，史料中最早记载：“钱唐人。少为木工。颇远绳墨。后为嵩训养子。光、宁、理三朝画院祗候。得嵩训遗意。虽通诸科。不备六法。特于界画人物。粗可观

2、玩。他无足取。”[1]9《骷髅幻戏图》是李嵩的一幅画作，历代记录中传为《李嵩骷髅图》，冇作于团扇绢面、方绢、澄心堂纸等。可见，元明清时期可能流传多本材质不一、名为“李嵩骷髅图”的作品，但我们不能肯定这些作品皆为李嵩所作。现存此类“李嵩骷髅图”只有一幅，为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今定名为《骷髅幻戏图》（图1）。明人陈继儒在《太平清话》中记录了他所收藏的团扇絹妞的《李嵩骷髅图》.•“予有李嵩骷髅图。团扇絹面。大骷髅提小骷髅戏一妇人。妇人抱小儿乳之。下有货郎担。皆零星百物。可爱。”[2]28清人吴其贞在《书画记》中记载

3、了画于澄心堂纸的《李嵩骷髅图》：“李嵩骷髅图纸画一幅。画于澄心堂纸上，气色尚新。画一墩子，上题三字曰：‘五里墩’。墩下坐一骷髅，手提小骷髅，旁有妇乳婴儿于怀，又一婴儿指着手中小骷髅，不知是何义意。识二字曰：‘李嵩’。”[3]31由记载可知，这些材质、题跋等不同、传为《李嵩骷髅图》的作品的画谢基本信息与今本北京故宫博物院藏的《骷髅幻戏图》没有多大出入。明代顾炳辑录的《顾氏画谱》云：“观其骷髅图。必有所悟。能发本来面目意耳。”[4]但他究竞能悟到什么，未加说明。又有淸人陈撰《玉几山房画外录》云：“骷髅弄婴图。骷髅

4、而衣冠者众见。粉黛而哺乳者己见。与儿弄摩候罗亦骷髅者。日暮途远。顿息五里墩下者。道见也。与君披图复阿谁。见一切罔眼作如是观。”[5]76他也未能讲明其中的寓意。关于李嵩和《骷髅幻戏图》的资料较少，著录屮的“不知是何义意”却引发了不少人的思考。人们所认为的图中的寓意也并没有所谓的正确与否。诸多学者的阐释也只是其中的多种可能性。或许李嵩木人创作此图时并无特别之意，只是后人附会而上的想法。笔者最初关注此图，也是因当中的特殊性引起了多个疑问。而笔者的研宄意义则在于解决疑问的前提下，对《骷髅幻戏图》有一个重新的认识。所

5、以本文希望从画面A容出发，通过建立宋代社会生活与之相关关系，借以探讨其中的寓意。一、《骷髅幻戏图》的画面内容（一）志怪故事中的骷髅幻戏我们假设画家李嵩可能根据流传至宋代的志怪故事情节而作《骷髅幻戏图》。宋代李?P的《太平广记》记载一则出自《乾月巽子》的发生在唐代元和时与骷髅有关的志怪故事：“只在祟仁北街。居无何。僖伯自省门东出。及景风门。见广衢中。人闹已万万。如东西隅之戏场大。围之。其间无数小儿环坐。短女人往。（往原作准，据明钞本改）前。布幂其首。言词转无次第。群小儿大共嗤笑。有人欲近之。则来??攫。小儿乂退

6、。如是円中。看者转众。短女人方坐。有一小儿突前。牵其幂首布。遂落。见三尺小青竹。挂一触髑?Li然。”[6]2722学者庄申研究的最大贡献就是将《骷髅幻戏图》与志怪故事相联系，他认为“骷髅戏弄傀儡图”可能是对于中唐幵始流传的一个荒诞故事的记录，李嵩可能据此故事将祟仁里改为五里堠，把短女人改为开怀乳婴的妇人，在地上匍匐而行的男婴则是“乾月巽子”所记述的故事里的原有的成分。[7]426但是从志怪故事出发，笔者认为“布幂其首的短女人”被画家改成“头戴幞头穿纱衣的大骷髅”可能更为合理。《太平广记》还记载一则出自唐代前期

7、的汉族志怪传奇小说集《广异记》的、与骷髅有关的故事：“止有幞头布。掩然至地。其下得一髑髅骨焉。”[6]2671从《太平广记》记载而言，我们知道宋人也是通过前人记录熟知此类故事。宋人洪迈的《夷坚志》是宋朝著名的志怪小说集，当中亦有记载一则这样类似与骷髅相关的故事：“白书有绯衣妇人蒙首入门，云有疾求治。刘不在家，家人以实告。妇人径入及中堂端华以待。或发其首幕，乃一髑髅，惊呼间遂不见。”[8]127上述几则与骷髅有关的志怪故事和《骷髅幻戏图》的“大骷髅”有一个共同之处，即短女人“布幂其首”、亡娣“身衣G服戴布幞…”

8、、妇人“绯衣蒙首”与画屮“头戴幞头身穿纱衣”的大骷髅的穿着效果是一样，旁人没掀落衣服之前都未能发现遮掩下的骷髅。由此可知，这类与骷髅有关的志怪故事从唐代流传至宋代仍十分流行，而李嵩所画的“头戴幞头身穿纱衣的大骷髅”形象很有可能是这类故事的一种图像转变。（二）抱婴乳之的妇女形象笔者有意将《骷髅幻戏图》中抱婴妇人的形象与宋代“鬼子母”形象联系，则是因为发现抱婴妇人的形象与西藏西部东嘎石窟出土的壁画（图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