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与徐民望——沈万三研究札记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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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沈万三与徐民望——沈万三研究札记之十在苏州与昆山周庄所出的两本沈万三研究论文集中都有文章提到徐民望其人其事。他所以能出现在沈万三研究中，是因为沈万三被逮后，朱元璋曾放出话来，“欲尽诛周庄居者”，一时周庄上空乌云密布，人心惶惶。在此关键时刻，徐民望——周庄一位普通老百姓挺身而出，不避斧镬，居然为此上京要求面见朱元璋“讨说法”。最后朱元璋嘉其志，赐玺书“尔是好百姓”，于是全镇得安。因徐民望舍身救了全镇老百姓，先后三部周庄镇志都有他的小传。周庄确有舍命抗争的正义之士，堪称文明礼仪之邦。　　一些研究者在文中提到徐民望，只是为了突出朱元璋株连无辜之残暴，而一笔带过，对于此事背后的“故

2、事”——与沈万三到周庄创业关系等深层问题，却疏于研究与考证。沈万三经商创业的记载本来就非常稀缺，徐民望是难得出现的与沈万三有关的周庄人的记载，不少人对此却没有做必要的“深文周纳”、“沙里淘金”的功课，漏过了这样一个宝贵线索，殊属可惜。　　沈万三一族从浙江南浔迁居江苏周庄是为创业而来，人们对此的看法是一致的，但创什么业，意见就有分歧。主流的或称多数人的看法是“垦殖致富”，为种田而来，笔者的意见是沈万三之所以至周庄，目的是利用周庄优越的水运地理条件，发展通番贸易，有关讨论详见札记之三的《沈万三为何迁居周庄》。　　周庄古镇最初的地貌是四周湖泊、河道环抱，中间小岛一个由几个崛起的“

3、垞”——小高地、小土山组成，“垞”之间有些还是湿地一片，涝时过水，旱时耕作，确是水乡泽国。它的开发，有记载的最早可推溯到北宋时周迪功郎的设庄田，初步对小岛湿地作些改造，建成一些圩田。至南宋时，大批北方人口来到南方，造成粮食紧张，南宋朝廷的对策是鼓励老百姓改造湿地、围湖造田，扩大耕地面积，解决粮食问题。这种态势颇似1960、1970年代毛主席提出“备战备荒为人民”、“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号召，全国掀起围湖、围海造田，开垦荒地热潮一样。南宋时到周庄来开发的是开封人金和一族，他儿子金细“官太尉”，还是做官的，有势力、实力，能使周庄发展。但积两宋三四百年开发之功，周庄古镇的发展

4、只是“村落”而已。　　沈万三父子来到周庄后就不一样了。周庄周边宽阔水域，可以停泊庞大船队，有利于进行大规模海内外贸易。沈万三“变为海贾，奔走徽、池、宁、太、常、镇豪富间，辗转贸易”，在周庄如鱼得水，沈氏船队日益壮大，沈家巨大的物资流量，迅速带动了周庄服务业的快速、系列地发展——从为庞大船队提供维修、后勤保障的各类店铺，到水手们上岸休憩所需的休闲服务设施，以及为这些服务业服务的其他商业等等，都应运而生了。可以想像，如今的周庄古镇在那时可说是家家店铺，户户生意，市面是十分繁荣的，周庄作为“村落”的历史由此开始转变。　　现在不少研究者常把沈万三的生产性消费，当作生活性消费，进而认

5、为是沈万三生活奢侈的表现。如看到相关记载，就“翻译”说沈万三常宴请达官贵人，沈家的守卫、更夫多达六十多人，每晚还供应点心酒肴，一个晚上要吃掉十瓮酒和三十盘烧肉等等。还有研究者引用明代笔记中所载沉万三“有田数十顷凿渠引水以供酒需”，并有巨型“铁梨木酒榨，每榨米二十石，得汁百瓮”后，就展开说沈万三生活挥霍无度，光是酒就消费多少多少。这样见解是否正确呢？当然是不正确、不合理的。沈万三如此巨量的消费，完全是他庞大船队与商业运作的生产性消费所致——也只有这样巨量的生产性消费，才可能创造出富可敌国的财产！沈万三庞大又成功的商业运作仿佛一只富有魔力的巨手一样，在致富自己的时候，也彻底改变

6、了周庄村落面貌——有了这样的真实历史背景，现在前后三部周庄镇志才会一致肯定说周庄“以村落而辟为镇，实为沈万三父子之功”。需知明清时期，“镇”的规模比“村”大、比“市”大。　　这样的分析势必还可以使人们感悟到：周庄的历史文化底蕴与其他江南水乡古镇相比，将是完全不相同的。　　江南水乡古镇的建设一般都是“夹河为镇”、“依水为镇”，镇区依河铺开，虽有主航道舟楫之利，但周边往往少有宽阔的、能停泊庞大船队的大面积水域——一般而言，它们也不需要，有主航道便利已经足够了，沈万三原先居住的浙江南浔沈家漾及周边很多地方显然都是这样的情况。有些古镇因有官员或衣锦还乡，或失意归隐，都在故里建别墅园

7、林，颐养天年而留下名胜，或出了文化名人，或建了名寺等等，不少江南水乡古镇的历史文化内涵都类此。　　而周庄古镇外的急水港主航道水面开阔，西通太湖远及长江中下游的徽、池、宁、太、常、镇诸地区，东则经浏河可以直接出海，最重要的是急水港周庄段串连多个湖泊，可以停泊沈万三进行大规模贸易所需的庞大船队，有利于物流迅速的大规模的交换。所以600多年前的周庄古镇，由于沈万三商业的推动，成为一个商铺林立、熙熙攘攘、充满激情的商业中枢之地。它遗存下来的历史文化内容更富于时代进取精神，更具思维的开放性、广阔性，周庄是一个“另类”的江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