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国都番禺城毁于战火考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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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暨南学报》2006年第5期南越国都番禺城毁于战火考实吴宏岐（暨南大学历史学系，广东广州510632）[提要]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杨仆纵火烧城，曾将南越国都番禺城完全毁灭，这不仅见于历史文献记载，更有来自考古学方面的充分证据，而汉番禺城的改置、广州汉墓区的变化和东汉末年重建番禺城，不仅是这座古都毁于战火的旁证，同时也是因这一事件而引发的一系列结果。历史事实向人们证明，古都广州的城市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优越的地理环境固然是广州城市兴起与发展的基础条件，但长期保持稳定的政治与社会环境却是这一条件能否充分发挥作用的

2、关键所在。[关键词]南越国都番禺城城市毁灭[中国图分类号]K82[文献标码]A[文章编号]一、关于南越国都番禺城是否毁于战火的争论历史时期广州城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因其曾多次罹受战火摧残，其中最早的、最严重的一次发生在汉武帝平定南越国之际。据《史记》记载，元鼎五年（前112年）秋，汉武帝乘南越国内乱之机，发兵五路讨伐南越：“卫尉路博德为伏波将军，出桂阳，下汇水；主爵都尉杨仆为楼船将军，出豫章，下横浦；故归义越侯二人为戈船、下历将军，出零陵，或下离水，或抵苍梧；使驰义侯因巴、蜀罪人，发夜郎兵，下牂柯江：咸会番禺。”但路途

3、不近，加以南越国军队的抵抗，一年后即元鼎六年（前111年）冬，伏波将军路博德、楼船将军杨仆等才分兵进至番禺城下，其中“楼船自择便处，居东南面；伏波居西北面。会暮，楼船攻败越人，纵火烧城”，“楼船力攻烧城”。[1](卷113《南越列传》)此事经过，《汉书》所载略同。[2](卷95《西南夷两粤朝鲜传》)元鼎六年（前111年）冬楼船将军杨仆纵火烧城的后果如何？历史地理学家曾昭璇教授曾经考证说：“按《史记·南越列传》：‘楼船力攻烧城’及‘楼船攻败越人’等语，而这里正好有火烧过的炭屑和红烧土层堆积在瓦残片层之上，厚达10厘米。反映当

4、日火势很大，也说明王宫是毁于火的”。[3](P214)当时的番禺城何以易致火焚？据曾昭璇先生推测，似与当时南越的宫室、民居建筑形式有关，即“番禺城多茅屋而被烧毁，王宫亦焚”。[4](P82-93)可见，依照曾昭璇先生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收稿日期]2005-12-9[作者简介]吴宏岐（1963-），男，陕西省宝鸡市人，暨南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历史地理学研究。的看法，元鼎六年（前111年）冬南越王宫既被火焚，整个番禺城大概也毁坏殆尽。对此，学术界也有类似的说法，认为“

5、南越国都番禺，被大火烧毁。南越王赵佗苦心经营的江山历经93年之后，被汉武帝所灭”。[5](P41)关于楼船将军杨仆烧番禺城一事，因史书记载明确，学术界并无无异议，然而对于杨仆烧城的后果和影响，人们却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如有人认为杨仆放火烧城之后，“番禺守军大部向伏波将军投降，只剩下一座空城”；[6](P372)也有人说“汉武帝平南越时，曾火攻番禺城，使番禺城遭到重大的损伤。但是，番禺城并没有在这场大火中消失。从广州市四郊发现大量西汉中期至东汉墓葬来看，番禺仍然是岭南地区人口最稠密的地区和南海郡的郡治”。[7](P213-22

6、1)可见，关于汉武帝平定南越国后番禺城的状况，学术界至少有三种看法，一是认为因被火焚完全毁灭，二是认为留下一座空城，三是认为虽遭到重大的损伤但并未消失。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冬汉武帝平定南越和杨仆焚烧番禺城，不仅是广州城市发展史乃至整个岭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一桩大事，同时也是中国政治发展史、民族关系发展上的大事件，而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值得认真作一检讨。二、南越国都番禺城毁于战火的考古学证据元鼎六年（前111年）冬南越国都番禺城毁于战火，不仅见于《史记》、《汉书》的记载，而且也已被近年来不断取得考古发

7、掘的成果充分证实。1974年底和1994年先后在广州市中山四、五路路北侧广州市文化局大院内地表下挖掘出的木结构遗址，最初被定为“秦汉造船遗址”，后来改称为“秦代造船遗址”，并通过报经国家文物局和国务院批准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学术界对这一遗址的性质一开始就存有争论，后来较多的学者倾向于南越国宫殿遗址说，但仍有一些学者坚持船台说，或者两说并取，即认为南越宫室建造于废弃的秦船台遗址之上。但1995年和1997年，又先后在“船台”东侧、南侧发现了南越国御苑遗址，2000年又在“船台”西北侧发掘出南越王宫殿遗址，这不仅为南越国

8、都城及宫署的存在、概貌及确切地点提供了重要物证，也对船台说形成了更大的冲击。广州市旧城中心地带的南越国宫殿和御苑遗址中出土的多种文物遗存，为南越国都毁于战火的论断提供了充分的考古学证据。有关证据反映在以下几个方面：（1）炭屑和红烧土层堆积据考古资料，1975年11月曾在市文化局大院试掘工地的1号探沟东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