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差距与中国转型期刑事犯罪率：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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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收入差距与中国转型期刑事犯罪率：1988－2004陈春良*本文最初的想法受惠于与浙江大学经济学院史晋川教授的一次讨论，特此致谢。易君健（浙江大学经济学院香港中文大学经济系）摘要：基于个体劳动时间配置，本文将收入差距影响犯罪率的机制分解为相对收入差距效应和绝对收入差距效应。相对收入扩大将导致犯罪率上升，而绝对收入差距对犯罪率变动的作用则还需要权衡收入效应的影响。利用1988－2004年间我国27个省的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发现，控制跨省人口迁徙、福利支出水平、失业率等因素并作相关的稳健性检验以后，相对收入差距每上升1％，刑事

2、犯罪率将至少上升0.37％，绝对收入差距对犯罪率的弹性最小值超过1，而公共法律实施与犯罪率之间存在共时决定问题，因而其具体弹性大小无法进一步识别。固定效应模型与普通OLS估计结果有较大区别表明，时间固定效应与省份固定效应对转型期犯罪率变化有显著影响，忽略二者将导致有偏的估计。关键字：相对收入差距绝对收入差距刑事犯罪率固定效应模型一、引言经济增长过程中，收入差距扩大可能“诱使”低收入群体通过犯罪手段寻找新的财富增长路径，或者以犯罪的形式发泄自己对现行分配秩序的不满，犯罪规模增加恶化了投资环境，反过来对未来的经济增长不利。

3、从我国转型期的情况看，统计数据显示，近30年的经济体制改革在经济总量上成绩斐然，然而，与此同时我国却也成为世界上收入差距最严重的国家之一（李实，2003；陆铭、陈钊，2004）。另一方面，犯罪统计表明，我国转型期的犯罪形势不容乐观。虽然，从绝对数量看，目前我国的犯罪率仍低于西方发达国家水平，但是年均增长率却是西方发达国家的三到四倍；从1978年到2004年，按可比价格计算，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9.4％，但同期刑事犯罪率增速达到8.7％，2004年犯罪增长率更是高达14％，经济增长与刑事犯罪率上升几乎同步（胡联合，200

4、6）。图1犯罪率、抢劫犯罪率与收入差距注：上图分别描绘了犯罪率、抢劫犯罪率与收入差距的拟和；变量定义及数据来源参见文后附录。从简单趋势图看，除了1992年盗窃犯罪立案标准调整导致犯罪率统计数大规模降低，以及1997年和2002年分别受前一年“严打”的影响犯罪率短暂下降，总量犯罪率指标几乎所有年份都在攀升，而收入差距除了少数几个年份，总体趋势也一直递增。并且，收入差距和犯罪率趋势线在绝大多数年份都保持同周期增长。而犯罪构成方面，忽略1992年犯罪统计的调整异常，抢劫犯罪的增长样式与总量犯罪率几乎完全一致。进一步的数据分析

5、表明，侵财犯罪（PropertyCrime）之一——盗窃，在每年犯罪统计中的占比高达80－90％。这两个方面的事实似乎都预示，我国转型期的犯罪率上升中，“逐利”因素的驱动可能异常重要。如上收入差距与犯罪率之间的“耦合”，不论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还是犯罪经济理论看，都非常值得作进一步的思考。于是，本文接下来分五个部分讨论此问题，具体是：第二部分简单综述收入差距影响犯罪率的理论与实证，并在此基础上说明我们工作的创新之处；第三部分建立一个基于个体选择的时间配置模型讨论收入差距扩大导致犯罪率上升的传导机制；第四部分解释实证研究使

6、用的估计策略及所使用数据的特征；第五部分汇报利用我国省一级面板数据估计的结果；第六部分总结全文。二、文献综述理论方面，许多犯罪社会学和犯罪经济学假说，都可以解释收入差距扩大与犯罪率上升之间的关系。社会学假说倾向于从社会分化冲突角度理解这二者的关系，有代表性的包括：Merton（1938）的“相对资源剥夺论”、Shaw&Mckay（1942）的“社会分化无序论”以及Blau等（1982）的“亚文化冲突论”。与社会学的理论不同，肇始于贝克尔（1968）的犯罪经济学，强调犯罪是个体理性选择的结果，收入差距扩大主要通过改变潜在

7、犯罪分子的机会成本与收益约束，进而影响犯罪供给。后续Ehrlich（1973），Sjoquist（1973），Block&Heineke（1975），Zhang（1997），Chiu&Madden（1998），Bourguignon（1998，2000）都从风险不确定性下的时间配置出发，进一步模型化收入差距与犯罪率之间的传导机制。实证方面，许多研究都发现收入差距扩大导致犯罪率上升，但是估计结果并非完全一致。早期，这个领域的研究大多使用发达国家的横截面数据，控制变量较少，一般得出收入差距、贫困人口规模与犯罪率之间存在稳定

8、的正相关关系Hsieh等（1992）对这些犯罪社会学领域的研究所作的荟萃分析（Meta-Analysis）表明，97％的简单线性回归或多元回归（共有34项有效研究）都发现，贫困、收入差距与犯罪率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80％的研究拟合系数都超过0.25。但是，也正如DuIulio（1996）指出的，早期犯罪社会学方面的实证研究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