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云小说中的宗教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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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刘震云小说中的宗教思考摘要：刘震云在《一地鸡毛》等作品中，对中西宗教作了系统的思考。他认为中国并没有西方意义上的宗教，在中国传统社会真正起到协调社会关系作用的是儒家伦理。中国外来的佛教和本土的道教也都是在伦理的遮蔽下寻求生存空间，共同给个体提供生存超越的途径，西方的基督教却是关注此在。尽管西方的宗教精神在中国具有一定的影响和基础，但在根深蒂固的世俗心理和意识形态之下，宗教在当下的作用明显是有限的。关键词：刘震云；“一”系列小说;宗教;伦理一、宗教何为西塞罗认为“宗教”源于“再次聚会、组合、思考、深思”之意（与忽视相对）。我非常认可西塞罗的观点，人类之所以需要宗教，正是对人生困

2、惑寻根宄底进行深思的结果。这点与费希特观点相通，费希特认为，“宗教是一种知识。它给人以对自我的清澈洞察，解答了最高深的问题，因而向我们转达了一宗完美的自我和谐，并给我们的思想灌输了一种绝对的圣洁”{1}。而在康德看来，宗教就是道德。一旦我们把道德责任大都看作神圣的命令，康德认为就是宗教。康德的这种观点是从实践上来阐述的，这里的宗教与伦理的实践功能类似。也有论著对“宗教”作了更多的演绎，如“宗教告诉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在宇宙事物的秩序中居于何处，我们正在走向何处，我们应当走向何处，以及如何才能达到那里。它为道德提供了一个揭示系统和正当理由”{2}。有人对宗教推崇备至，也有人对宗教

3、持一种解构的态度，如葛晨虹认为：“宗教是人们的一种精神安慰剂。上帝是人们头脑中对超自然力量的一种幻想。哲学家们不仅得出了这个结论，而且进一步分析出，神是人造出的，人按照自己的想象、按人的形象，把人所具有的一切能力和善，所希望具有的一切能力和善，都幻化给了神。”③这种观点尽管在某种层面上道出了宗教的部分本质，但如果因此就否定宗教的积极意义则无疑是偏颇的。古斯塔夫?勒庞认为，“群众不管需要别的什么，他们首先需要一个上帝”{4}。人精神阪依的问题历来是哲学、艺术、文学、伦理、宗教关注的焦点。它们都是试图解决个体存在的困惑问题，表现出的差异只是由于取道不同的路径而已。哲学是个人性的，

4、它试图通过对表现与本质的辩证思考把握世界和人存在的本质，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思考的能力，所以，哲学很难在民众中普及;而宗教则是群体性的，是一个具有反思能力和世俗经验的个体在哲学思考的基础上把无常现象背后那种祌秘的力量幻化为一个神，让民众信仰它，并把各种现象的价值判断建构为一套价值体系，让我们对生命中经常遇到的事情都有一个适度的价值判断，从而让灵魂有所依靠，也让人与人的和谐交往有一个可以依仗的规范。如今道友信所说，“超越的幻想的艺术以一个祭礼世界、共同体为前提，与此相反，内在的超越之艺术则依赖于每个艺术家的独立性”⑴。对于宗教的思考在刘震云早期的作品中没有表现。早期他主要是写权

5、力、官场，他自己也曾经提到80年代之前的中国是一个权力单维的社会，一切社会现象都可以在权力角逐中找到自己的源头，每个人都主动或被动地卷入到权力角逐中来。那时的刘震云对权力的思考明显还未能上升到形而上层面。而后在刘震云系统思考过历史、人性之后，他的着眼点终于落到对个体存在本真的思考，因此，也渐次进入了宗教境界。孤独和恐惧的问题应该是自人类开始具有自我意识就存在的，只是当时限于生产力发展的水平，人类对于世界的认识处于非常模糊的层面。一方面人类内心对未知的自然界充满敬畏，以至于把自然界当作“自然神”来祭祀。因为有这种下意识的信仰，他们尽管生活艰苦，但精祌上却有所依托;另一方面因为人

6、在面对外界的恐惧时，出于团结一致抵御外界危险的需要，人与人之间是密切合作的，并协调产生了伦理和道德，如同罗蒂的观点，“人的道德性、人类的道德主体性，就在于人是‘有可能遭受侮辱的东西’。她的人类团结感建立在对人类共有的危险的感受上，而不是基于一种共通的人性或共享的力量”{2}。而当这种危险消失之后，人与人之间的亲密程度及道德性便会减弱。工业社会以后人类对抗自然的能力大大增强，一方面实现了对“神”的解构，另一方面在自然界中已经不需要共同协作来抵抗猛兽了，此时伦理道德力量的削弱是有这个时代背景的。另外，从20世纪90年代以后，主导社会的因素在单一的权力格局中又加入了一个商品经济因素

7、，或者说金钱因素，社会因此变得更加复杂了，人在这种背景下确实出现了类似于存在主义概念上的孤独感和人与人之间难以沟通的现象，但这种存在的困境产生的原因却与西方有很大的不同。“存在”按照存在主义的观点是在工业社会、科学主义盛行下的产物，人在工业社会、在科学主义观念的统治下，人性被机器和技术异化。因为固执的科学主义坚信科学的发展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而这种科学理性的狂人恰恰忽略了人文理性，导致人和人之间显得陌生和难以沟通，特别是在所谓“上帝”死后，个体缺少一个灵魂的归宿，切实感到被抛在世的孤独感，西方个体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