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叙事视角看《 西京杂记》 原始文本的作者及写作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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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叙事视角看《西京杂记》原始文本的作者及写作时代丁宏武[摘要]从《史记》成书到《汉书》问世，两汉历史叙事的视角，经历了由第一、第三人称相结合的双重视角向单一的第三人称视角的转变，此后，《汉书》的叙事视角随同其他体例一起成为断代正史的定格，而《史记》及其续补之作的叙事视角，也相应地固定为西汉中后期特有的时代风尚。《西京杂记》文本明显的《史记》型叙事视角和选材取向，不仅与《汉书》以后《后汉书》、《三国志》等断代正史的叙事视角绝不相类，而且与《汉武帝内传》、《汉武故事》、《博物志》、《搜神记》等汉魏六朝笔记小说的叙事视角明显

2、不同，所以其原始文本的写作时代，应该就在西汉后期。这一结论与考古发现对《杂记》内容的印证等其它证据相结合，说明葛洪关于《杂记》文本源自刘歆的说法能够成立。[关键词]《西京杂记》；叙事视角；刘歆；葛洪《西京杂记》（以下简称《杂记》）一书的作者及真伪，历来众说纷纭。清代以来，学界经过反复论证，基本排除了吴均、萧贲或无名氏编撰此书的可能，但其作者究竟是刘歆还是葛洪，仍有分歧。卢文弨、姚振宗、张心澄、向新阳等认为，葛洪《西京杂记跋》所言不误，此书确系汉刘歆撰，晋葛洪编集﹡本文为西北师范大学青年教师科研基金项目“《西京杂记》的真

3、伪及文献价值研究”阶段性成果。详卢文弨《新雕〈西京杂记〉缘起》，见《抱经堂文集》卷七，中华书局，1990年6月，第90页；姚振宗《隋书经籍志考证》卷十六，见《二十五史补编》第四册，中华书局，1955年2月版，第5303页；张心澄《伪书通考》，商务印书馆，1957年三版修订本，第649—659页；向新阳、刘克任《西京杂记校注·前言》，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5月版。；李慈铭、鲁迅、余嘉锡、洪业、费振刚、徐公持、程章灿等认为，此书系葛洪杂抄汉魏百家短书而成，托名刘歆以自重，但其作为西汉史料的价值不可否认详李慈铭《越缦堂读

4、书记》，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6月，第847—848页；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东方出版社，1996年3月，第25—27页；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中华书局，1980年5月，第1007—1013页；洪业《再说〈西京杂记〉》，见《洪业论学集》，中华书局，1981年版；程章灿《〈西京杂记〉的作者》，《中国文化》第九期，1994年2月；费振刚《梁王菟园诸文士赋的评价及其相关问题的考辨》，刊《北京大学百年国学文粹·文学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4月；徐公持《魏晋文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年9月，第506页。。以

5、往关于《杂记》作者及真伪的研究，虽然解决了很多难题，但仍然存在不少疏漏：如侧重于以《史记》《汉书》等典籍为参照，对《杂记》的文本内容进行零星考辨，而对葛洪《跋》语所言《杂记》的编撰过程是否属实缺乏深入的考辨；确认《杂记》作为西汉史料的价值，主要以传世汉魏文献对此书内容的印证为依据，未能充分利用考古发现对《杂记》的大量印证；对《杂记》的编集者葛洪持有明显的偏见，16无视现存葛洪著述所体现的自觉的著述意识，不顾晋唐史臣对葛洪史学成就的肯定和赞扬，一味怀疑葛洪，进而断定此书为伪托之作。有鉴于此，笔者曾在《〈西京杂记〉非葛洪伪

6、托考辨》（刊《图书馆杂志》2005年第11期）、《考古发现对〈西京杂记〉史料价值的印证》（刊《文献》2006年第2期）等文中，结合葛洪的生平著述和治学态度、晋唐史臣对葛洪的评价以及传世汉魏文献对《杂记》内容的印证，对葛洪作伪说提出质疑，对葛洪所言《杂记》的编撰情况进行了详细考辨，并广泛搜集与《杂记》相互印证的考古发现（共三十余条），结果发现《杂记》作为西汉史料的学术价值值得肯定，前人所谓《杂记》系葛洪伪托的论断实难成立，《杂记》的原始文本确实与刘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事实上，对于《杂记》作者及真伪问题的研究，还可以从《

7、杂记》文本入手寻找证据。就叙事方式而言，《杂记》文本的叙事视角，既不同于《汉书》以后《后汉书》、《三国志》等汉魏六朝正史，也有异于《汉武帝内传》、《汉武故事》、《博物志》、《搜神记》等汉魏六朝笔记小说，但与《史记》及其续补之作的叙事视角极为接近。根据叙事学的理论，叙事视角是一部作品或一个文本看世界的特殊眼光和角度，也是作者把他体验到的世界转化为语言叙事世界的基本角度，是作者和文本的心灵结合点，所以不仅蕴含着文化密码，而且蕴含着作家个人心灵的密码。依据文本及其叙事视角，读者不仅可以窥测作者心灵深处的秘密，而且可以了解一个

8、时代的文化背景和写作风尚杨义《中国叙事学》，人民出版社，1997年12月，第191——266页。。如果以《杂记》文本体现的叙事视角为基础，结合已有的研究成果，尤其是考古发现的印证和《杂记》文本提供的其他历史信息，重新审视此书的作者与作时，我们仍然可以发现葛洪关于《杂记》源自刘歆的说法并非虚语谰言。一、葛洪所言《杂记》的成书过程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