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通透见微知著——读王建革《江南环境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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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纵横通透见微知著读王建革《江南环境史研宄》胡火金苏州大学社会学院王建革教授新著《江南环境史研究》（科学出版社，2016年），全书共60万字,分四编，凡九章。该著从吴江的陆淤与吴淞江流域的水旱变化、嘉湖生境的形成、水生植物的生态与景观变化、生境认知与生态文明几个方面，对江南生态环境与居民实践活动的关联进行了一体化的考察。著作不仅运用多学科知识将多种环境要素置于历史的纵横面进行多层次、多维度的分析和整合，还透过士人对生境的认知梳理生态文化的发展脉络，在较为广泛的界面系统地分析了江南区域人与自然互动的生态文明过程。一、立

2、足江南水环境“单元”将特定区域作为对象是环境史研宄的必由之路。区域环境史研究不仅可以厘清区域环境变迁与人类社会经济活动的关联，还可以由此及彼，为整体环境史提供借鉴。任何特定区域都可以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单元进行研宂，环境史视野屮的单元，在资源上可以归并，在空间上可以整合，有着一致的发展路径和演变方向，城镇、乡村、山林、海洋、湖泊等都是研究的切入点。确立单元，便于梳理构成单元的要素，更好地建立研究假说及研究框架。基于“单元”的区域环境史研究，可以寻求国际化与本土化的结合。国外学者在特定区域的研究方面集屮丫大量精力，美国

3、、英国、德国、法国等对于城市史的热衷，德国学者对莱茵河环境史、荒野景观及其小镇和特色行业的历史地理环境的研宄等，都是针对区域“单元”。美国学者利奥波德的《沙乡年鉴》、法W学者布罗代尔的《地中海与菲利浦二世时代的地中海世界》及隆巴尔的《东南亚另一个“地中海”》是区域环境史研究的力作。国内亦冇诸多学者专注区域生态环境史研究，如侯甬坚、张建民、王利华、蓝勇、王建革等分别在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华北、四南、江南等区域生态环境变迁等方面开展了重要的工作。鉴于此，国内外学者针对区域“单元”的环境史研宄，需要在研宄旨趣、选题、方法

4、和目标等方面进行对话，为开展跨国别的、面向现实和未来的全球区域生态环境史研宄奠定基础。江南是屮外学者研究的热点，江南区域史代表丫有关研究的学术前沿。国内外学者在政治、经济、社会等诸多方而开展了卓有成效的工作。主要原因无外乎两端:其一，历史上的江南（唐宋以降）是中国经济社会较为发达的地区之一，是全国经济中心，江南的发展凸显了近代以前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演变的状况和特点。其二，江南地区在自然地理、水文、生态环境等方面具有一定的同质性，农业经济、社会文化发展趋于一体化，经济社会发展模式基木一致。当然，区域内士人聚集，社会文化

5、发达，文献资料丰富，亦为江南的区域性研究提供了便利。水环境是江南的特色，《江南环境史研究》以“水”为屮心，全面分析水环境主导的生态环境与人文的互动，可谓击中要害、深得要领。布罗代尔的《地中海与菲利浦二世时代的地中海世界》，基于地中海区域长时段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的整体研宄，通过“群海联合体”的“总体史”揭示群海区域的共同命运和发展趋势。作者长期关注布罗代尔的学术风格和研究方法，《江南环境史研究》针对“湖河共同体”，以千年为尺度，对生态环境与人类实践活动的关系进行了纵向梳理和横向整合。王建革教授长期致力于生态

6、环境史研宄，曾涉足华北地区生态与社会的研宄，近年来转向江南，2013年出版《水乡生态与江南社会（9一20世纪）》，以江南区域的水文、水利和农业以及相关的社会制度体系为重点，偏重于生态与社会的关系，有一定的社会史偏向;这本《江南环境史研宂》偏重于人与环境的互动，属于较为纯粹的环境史著作。“侧重点是吴江和嘉湖地区的水环境，以及由人与水环境互动而产生的水文与地貌的变化，农业与水生植物的变化，以及士人阶层对环境感知的变化。”（绪言，第3页）著作选取江南核心区域吴淞江中上游和嘉湖地区（包括钱塘江两岸）进行研宄，其基本用意是将

7、其视为一个相对独立整合的水环境“单元”。吴淞江属于太湖水系，流经吴江、苏州、上海，由吴淞口入海，而嘉湖地区水网由运河主导，以四围运河为架构的区域水网与吴淞江水系发生着紧密的联系，吴淞江与运河垂直交叉，两水系相互渗透影响，在区域内交织成网，构成了一体化的水系状况，引导了自然地理、水文地貌、生态环境的变迁乃至经济社会的整合。二、紧扣水环境变迁与人们实践活动的关联环境史研宄的耍义是揭示人与环境的关联和互动。环境变迁不仅包括环境要素的自然演变，还包括人对自然的扰动及其自然和人工扰动的整合。河湖主导的环境变迁是河湖自然环境与

8、人文活动相互作用、双向适应的结果。该著基于“纯粹的无机自然”（包括湖泊、河道、自然地理等）、“与人类关系最密切的自然”（桑基农业等）、“野外的自然”（水生植物等）三个层面分析了区域自然环境变迁与人类活动的互动过程，将环境史置于环境-经济-社会-文化的整体系统中进行把握，凸显其一体化的研究理路。作者经过细致地梳理分析，指出太湖淤积和湖田、圩田的形成对该区域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