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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8-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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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表妹花儿几时开2011年10月30日 《齐鲁晚报》表妹乳名叫小荣,是我二姑的二闺女。表妹姊妹三个,上有姐姐,下有弟弟,论长相,她最丑。她的丑是后天造成的。那个年代,女孩子不金贵,老鼠四处乱窜。因为地里的农活较多,表妹还在襁褓里的时候,我姑父和姑母就常常把她一个人关在屋里,下地干活,顾不上照顾。这天,我姑父和姑母又下地了,表妹一个人在床上睡觉。婴儿熟睡的样子是很美的,稀疏的眉毛支棱着,两边的小腮帮鼓鼓的,小鼻子隆起,偶尔还会发出两声悦耳的鼾声。当时,表妹的样子就是这么美丽。可万万不承想,就在她睡得正香的时
2、候,一只可恶的老鼠爬到她的脸上,下了口。那该会是多么疼痛!可是,一个在襁褓里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婴儿,她只有哭泣……等我姑父姑母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表妹的鼻子被咬去了一块。我姑父姑母赶紧把她送到诊所,可因为乡村卫生医疗条件差,只进行了一下简单的包扎,也没有做什么处理,以至于留下了永远消失不掉的伤残。从此,原本美丽俊俏的表妹,就成了小孩子们口中的“塌鼻子”,甚至至今有人和我提起她,还说就是你那个“塌鼻子”表妹。尽管自己与美丽和俊俏相近的词语再也没有了关系,可表妹童年的天空里是没有阴云的。表妹觉察不到自己
3、有什么缺陷,她认为她和别的“小公主”一样美丽,因此,表妹到了三四岁的时候,她还是和别的“小公主”一样喜欢美丽,常常把从田埂上采来的花儿插在头上,小脚丫在草地上不停地飞快地旋着圈儿,像天使般翩翩起舞。真美啊!可这样的美丽,上帝也没有眷顾表妹多久。后来,表妹再大些的时候,我二姑发现她老是抽搐,且常常突然摔倒在地,于是,就带着她去找医生看。经过一系列的诊断,医生说,表妹患的是癫痫病。癫痫病?!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多么可怕。尤其是一个女孩子。从此,痛苦像魔鬼一样附在了表妹身上。不论是在外和小朋友玩耍的时候,还是
4、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或是在家里帮妈妈烧火做饭的时候,她随时都可能会发生抽搐,一下子倒在地上,翻个白眼“死”过去。为了多挣两个钱给表妹看病,我那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姑父,也跟着建筑队到了济南打工。在济南,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整天没黑没白地干。没过多久,他就积劳成疾,过早地离开了人世。……表妹虽然身体不好,可她很聪明,学习成绩特别好,但因为家里穷,又因为这病,在念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就辍学回到了家里,帮我二姑收拾家务。表妹干活很下力,每天下地割草,都会背回满满的一箩筐。每每有人问起表妹,二姑张口就夸:小荣这闺
5、女,可懂事了,又下力又能干,要是没病……每每这个时候,表妹总是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似乎有什么心思埋在她的心底。或许,是因为在她背着沉重的箩筐回家的时候,看到了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去上学的孩子?毕竟,她的学习成绩不错;毕竟,她还是想要上学……没有学上,表妹也徒增了很多孤独。二姑走亲戚的时候,她常常嚷着跟着去。她常犯病,让她一个人在家,二姑也着实不放心,所以,每次走亲戚二姑都会带着她。可是,因为她常犯病,往往在亲戚家吃着饭,就口吐白沫倒下了。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小孩子们往往被吓得嗷
6、嗷大哭,大人们也都撇嘴嫌脏,没有了食欲。后来,表妹再跟着二姑走亲戚的时候,人家就把菜单独给她夹到一个盘里,端到一个小桌上,不让她与其他客人一块儿吃。怎么说,表妹也上过三年学,是个有文化的人,这种“单桌”的特殊待遇,她是不乐意享受的。表妹有她的自尊,以后再有走亲戚的机会,二姑让她去,她也不去了。我二姑走亲戚去了,表妹一个人在家,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儿。她的病,随时都可能复发,因为担心她,我二姑每次走亲戚都是晚去早回,即便这样,也难免出事儿。一次,我二姑去走亲戚了,表妹一个人在家烧水,当她正把刚烧开的水往暖瓶
7、里灌的时候,突然抽搐起来,倒在地上,一壶开水都浇到了她的身上……磕磕绊绊,经历过了一次次磨难,表妹终于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这个季节,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玫瑰花开的季节,都是最最幸福不过的季节。可表妹,在这个季节所品尝到的,却是除了凋零,还是凋零的滋味。表妹结过两次婚。第一次结婚的时候,表妹可能还不知道婚姻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出嫁后,她对她的男人十分恐惧。表妹整天躲躲闪闪的,男人无法容忍,就这样,在结婚两个月后,男人就起诉和她离婚了。这次短暂的婚姻,没有给表妹留下什么痛苦。对于一个饱尝痛苦
8、的女孩来说,这实在也算不上什么痛苦。她仍旧和以前一样,依偎在妈妈的身边,默默地帮妈妈干活儿。但我二姑觉得,女儿大了,在家终究不是办法。于是,我二姑又让人给表妹找了个婆家。这个男人比表妹大很多,因为家里穷,人长得又差,所以,一直没有成亲。和表妹认识不久,他们就匆匆结婚了。在快要出嫁的时候,表妹想修整一下自己的鼻子,让自己做个美丽的新娘。我二姑也想让女儿漂亮点,体体面面地嫁出去,但因为没有钱,最后也就放弃了。就这样,表妹带着她的丑陋,再一次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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