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还是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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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平还是福利？这是一个问题？（一）--------------------------------------------------------------------------------作者：冯玉军来源：中国法理网发表于2008年9月4日阅读845人次编辑：冯玉军公平还是福利？这是一个问题*冯玉军一、引言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每一个阶段，对公平和正义的追求都是人们根深蒂固的道德直觉和核心观念。虽然在不同社会条件下公平正义的内涵及其外在表现大相径庭，但它始终作为社会意识形态的基石，被用来指导社会决策、评价公共政策、衡量分配结果。在当代道德和法律哲学中居于支配地位的学者们丝毫未加怀疑地接受了

2、这种先验的“社会共识”，坚持认为社会政策和个人抉择都建立在公平正义观念以及权利哲学的基础之上，而与实际的个人效用或社会福利无关。对此，两位卓有声望的美国法经济学家，哈佛大学法学院路易斯·卡普洛、斯蒂文·沙维尔教授在经过对一系列法律和道德问题的规范分析之后，对上述理论提出大胆挑战。他们证明：公平观念和福利之间的矛盾远比人们意识到的更加尖锐，在任何认同公平观念具有其积极价值的社会政策评价方法之下，都存在使所有人的境况变得更糟的情形。换言之，所有的道德原则，如果不是完全以福利为基础，常会倾向于采用一些让每个人生活都变得更糟的政策；而如果以福利原则为基础，则将会带来更好和更为切实可行的结果。这一结

3、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毕竟，实践中的每个人都在主观上为实现公平而积极努力，如果越主张公平，就越不公平，或者公平的选择总是给人们带来更糟糕的结果，公平观念的有用性就很难令人理解了，大多数人恐怕也都不会乐于接受这样的公平观念。显而易见，这种对公平观念的激烈辩驳，并不只是公平与福利在理论上孰轻孰重的问题，而且涉及到大政方针的制定、法律制度的安排、社会规范的形成以及每个人的生活实践本身，不仅从事法学、经济学和伦理学研究的人必须认真对待，那些对社会负有最高责任的政治家和政策制定者也必须认真对待。《公平与福利》一书出版之后，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美国法学、经济学和哲学研究领域引起了巨大反响。其中，欣赏

4、和赞同者对之推崇备至：在法经济学研究巨匠理查德·A·波斯纳（RichardA.Posner）看来，该书的两位作者“试图寻求对公平的重新解释，并将其与社会的和心理上的根源连接在一起，从而使公平同福利相一致而不是与之相抵触。他们对反对者们的批评意见进行了缜密的和极有说服力的反驳，这使得哲学家们和政策分析家们在本书中很难找到可辩驳之处并且不可能忽略它。”美国著名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肯尼思·J·阿罗（KennethJ.Arrow）则评价说“作者将（帕累托原则）应用到诸多的政策领域，驳斥了那种关于公平的考量并非源自个人福利的说法。他们用一系列实际案例来展示福利原则将会导致更好和更为切实可行的

5、结果。本书在保持观点连贯性的基础上对公共政策进行评估，确属推理严谨且具有重大价值的典范之作。”话里话外，足见美国学术界对两位作者及其学术体系的高度重视。对卡普洛和沙维尔基本观点或论证方式提出反对的人亦为数不少，言之凿凿：他们在哈佛法学院的同事科尔曼（JulesL.Coleman）教授在《耶鲁法学杂志》上撰文对《公平与福利》一书进行了全面评述，他指出“该书特别强调规范分析，但是却没有提供充分的证据支持它。…该书公开鼓吹一种（经济学）帝国主义的主张，…其全部观点就是只考虑理性改革政策就是人类福利，或者追求效率。…这本书的观点仅仅有那些也对公平与福利问题抱有似是而非观点的年轻人会对之感兴趣。公平

6、观念是否可以被作为似是而非地评价法律实践的候选？福利才是比公平更适合评价法律的观点将被证明既不重要，也不有趣的。”[1]此外，HowardF.Chang[2],JosephWilliamSinger[3],Ripstein,RichardCraswell,LewisKornhauser,andJeremyWaldron等人也发表文章，对《公平与福利》一书的基本论断及其逻辑推导提出了各自的批评意见，而卡普洛和沙维尔也撰写了多篇回应文章进行系统地阐释与辩解。由于论战主题的重要性（对政策分析的理论和实践有着深远意义）以及参与人物的知名度，从而在二十世纪初叶的美国法学和经济学界，掀起了一股“公平与

7、福利”的研究热潮。对于这样一部法经济学的典范性巨著，想要在序言当中进行全面解说和评论是很困难的。为此我分以下四个方面进行概括性地阐述：第一，基于法哲学、经济哲学、道德哲学层次的福利观与公平观对决的理论框架；第二，具体法治当中的公平与福利问题。以上两点基本上是按照本书写作的前后两部分的线索分别阐述的。在我看来，该书可以不平均地被分为两大块：前一块，即“框架”篇的两章，作者区分了关于规范研究框架的两种对立观点，即福利观与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