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乡官下村：村民自治，还是村民官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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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质疑乡官下村：村民自治，还是村民官治？

2、第1...　《重庆日报》5月10日报载：璧山县璧城镇机关臃肿，前年机构改革后都还剩下１３４名干部。镇里精“官”简政，考察选派了13名思想素质和工作能力都较强的干部，到新合并的11个村里担任村党支部书记和代理村委会主任等职。其实，这则“新闻”早已是旧闻。我是一名县报记者，所知“乡官下村”在我县早已实行1年之久。但我在此不是讨论其新闻性，而是想考证考证这种愈演愈烈的“治村方式”究竟算个什么玩艺？（一）众所周知，行政村不是某一层级的政府，而是村民自治组织。在这个自治组织中，不仅有村

3、民委员会，还有一个“领导级别”的组织——村支部委员会（因为我采访中常听村委会主任说：“我们在村支部的领导下……”，故根据对“党领导全面”的理解，将村支委理解为“领导级别”）。按村民自治法规，村民委员会理当由村民直接选举产生，委员会代表村民权益行事。按党的组织原则，村支部书记可由全村党员选举产生，也可在非选举时由上级党委任命。如今，问题出现了——镇机关臃肿“简政”，就得将镇官选派到村里。于是，这些镇官有了两重身份：镇干部（也可能是公务员）、一村之首。这种行政权力的延伸已公开“合理”深入到最基层自治组织，侵蚀着村民手中

4、本来就有限的民主。不难看出，乡官下村要解决的是乡镇机关臃肿，或者要拿掉原来那些“不听话”的村官。其实，这样的消肿起不了多大作用，被“派”官员是照样领着财政的俸禄。这则新闻的背后可以看出，政府冗员、人浮于事已到了走如此“绝招”的程度。一个镇（11个村）要养活的官员是134人，吃财政饭的还有教师和卫生部门人员等等。而全国，平均每28个人要养活一个吃“皇粮”者。村民们抱怨：“我们白养你也可以吧，可你偏偏要来指手划脚，操纵我们的事务，侵占我们的权益。”（二）被视为村民自治最民主的东西是村民选举。几年前，镇乡派干部下村组织选

5、举，有高明的镇乡官员就利用“概率游戏”定下了“自己的人”，于是选举“百发百中”。如今，由原来的“提名候选人选举”向全体选民普选发展，这着实令老百姓高兴了一把。群众认为，选出来的“当家人”一定能为自己说话。其实，他们高兴得太早了。由镇乡党委任命的村支部书记多半是镇乡行政力量的忠实执行者，当镇乡行政意志（如收取税费、瞎指挥种植养殖等等）与村委会意志发生矛盾时，村支书和村主任开始“内耗”。这种内耗的博弈，很多结果是镇乡出面，拿掉村主任，安插上听话的“乖儿子”。由村民选举的村主任在两难境地中生存，一边要为村民说话，维护村民

6、利益，另一边又不得不受制于镇乡长官意志。越是“豪侠精神”强的村主任，越易“下课”。如今，利用“概率游戏”和“罢免”来治村的方式又被“强奸”，镇干部直接下村履行意志。虽然看不出来有明显违法的地方，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乡镇治村的“简便运算”。其实，以前的一些村官生于斯村，长于斯村，多年来也形成了解决村务的实际方式，有着一定的群众基础。但现在，他们突兀削“官”为民，不仅权益受损，而且脸面上过不去，可能为新的“官”民冲突埋下力量。（三）中国古代追求“王权不下乡”、“无为而治”治理方式，一个县官带几个衙役就可以治理一个县了，一

7、个乡则更少了。汉代，一个乡只要三老、啬夫、游徼三个人就可以有效管理了，这种方式的有效期长达200多年。与封建社会乡治“配套”的是农耕社会的宗族制度和私有制。古人依附宗族而生存繁衍，宗族起到了极强的组织作用和教化作用。家族的族老当然是不领薪水的管理者，这种民间自治组织的社会管理成本是很低的。其次，土地、森林等资源是可以自由买卖的，所有者直接有效管理和组织生产这些资源，宗姓内的富人为穷者提供就业机会，民间救济穷人，降低贫富对抗和家族内部矛盾。这是中国宗族制度几千年得以稳固运行的法则。中国专制社会的统治模式是“皇室家族（

8、京城）——士大夫家族（城市）——平民家族（乡村）”，每一家族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家族内部的矛盾缓和得多，一个阶层家族与另一个阶层家族矛盾则尖锐得多，其中官吏士大夫家族起着重要缓冲作用。因此，中国封建社会的统治与剥削主要是一个家族对另一个家族的统治与剥削。（四）《重庆日报》的这则新闻还说：“村干部的人数虽然减少了近２／３，但素质却提高了，村级领导班子的战斗力增强了。”这值得怀疑，我所知，被“派”下去的官员有一些是镇机关年岁大、能力差的“老弱病兵”或不好管理的“二混混干部”。他们以前习惯了“一张报纸一杯茶”的工作方

9、式，如今，或者偶尔下村点点卯啥事不管，或者攫取村集体资产的支配权。在村里，村委会可以支配村集体资产，可以从该村土地、矿山、森林等资源的经营者提取费用，有的甚至直接经营。由于民主的先天性缺钙，村书记、村主任（或村两委班子）花公家的钱就像吹泡泡一样不遗余力。穷庙尚有富方丈，越是资源富有的村，村财务就普遍越混乱。在村级之上，镇乡主要官员也主要来自县级下派或异地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