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心目中的“社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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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国人心目中的“社会主义”也许并不需要追究什么是唯一正确的“社会主义”,它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语境下被提出来倒是一件更值得考察的事情。在中国己经很少议论“社会主义”这个词的时候，美国近几个星期来媒体中却充斥了有关“什么是社会主义？”的讨论。也许中国之不愿提意味着避免面对某段历史，而美国之热烈讨论却是在缺乏相应的历史经验的情况下抽象地辩论一个符号的意义。其实，即便只是一个字胀，只是一个符号，实际上也还是有它的历史的。事情是这样的。我7月份回到美国，而对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关于医保问题的争论。众所周知，奥巴马竞选时的一大提案就是承诺要对现行的医保体制进行改革。虽然受到了

2、金融风暴的干扰，在经济稍稍稳定的时候这个医保提案终于被提到议事日程中来了。一开始是保守势力纠集的来势汹涌的反对呼声。奥巴马采取亲民路线，把他的议案带到各个不同的乡镇大会中去听取群众意见。没想剑人家早都准备好了要把这个议案扼杀在摇篮之中。僵持了几个月，最后奥巴马终于站出来在国会面对所有美国人民作了一个讲话。这是十几天以前的事情。讲话中奥巴马阐述了他所要施行的医保改革的核心。无外乎争取做到全民保险，通过政府的干预逼迫现有的保险公司改善它们的工作方式，放松对于投保人的健康状况的限制，尽快支付赔偿金等等。此外奥巴马对于反对他的来自左派和右派的声音都做出了回应。他认为人

3、们应该放弃意识形态的桎梏等等。但是讲话后的几天，就在华盛顿爆发了几万人参加的集会，反对他的医改提案不说，而且还把他描述成“社会主义者”，“法西斯分子”，“独裁者”等等。对此，《纽约时报》专门组织了讨论，请人们就“什么是社会主义？”来发言。由此可见在资本主义世界，“社会主义”作为一个字眼还没有从人们的语言中消失。很显然，试图把奥巴马描述成“社会主义者”的那些人非但对这个字眼没有好感，而且对于它的意义也没有兴趣进行深入的探宄。“社会主义者”仿佛和“法西斯分子”一样代表了某种万劫不复的罪恶。只须命名，不必深宄。虽然奥巴马本人是否真的认同社会主义还有待商量，但是他在一

4、些电视访问中表现出对于这种用法毫不惊奇。比如他说，很多要求变革的总统都被人称为“社会主义者”，换言之，他认为这种称呼只不过是保守主义者对于激进派的谩骂和诬蔑罢了。此外，有一些支持奥巴马的人对于这个字眼也有意识地保持距离。比如美国著名的电视人物笑星大卫?莱特曼就说：“我不是社会主义者，但是在医保问题上，我觉得加拿大等地方的做法不错。”先设一个限制，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观点提出来。生怕别人误把他当“社会主义者”。所以说有的时候真让人觉得冷战还没有过去。对于我们这些有过社会主义的经验的人来说，这个字眼难道仅仅是好和坏，支持和反对，褒义或贬义就能解决的问题吗?最近重看

5、了几页贾樟柯所做的“二十四城”的工人访谈录，发现有一个特点，就是每每有人讲到感情最充沛的时候出现失语的状况。也许，所谓社会主义经验的真谛就暗含在这无言的失语之中。不过这对于处于冷战那边的美国人很难懂。但是也不是所有的美国人都不懂。读读《纽约时报》上关于“社会主义”的定义还是挺长见识的。比如有历史学家指出，虽然美国从来不是一个社会主义的国家，但是有一些做事情的方式却不能不称为社会主义的，比如美国有公立学校，美国的高速公路大多也是政府兴建的等等。不过这话没有说宪。很多公立学校经费之少完全没法与私立学校竞争。还有人指出，从上个世纪30年代开始，“社会主义”就作为一个

6、所谓贬义词和很多争取民权、鼓吹女权主义、丰张去殖民地化的激进思想连在一起，不管所牵涉的人是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的信徒。这并不是冷战之后的现象。还有人指出，很多人以为反对社会主义就是反对政府的干预。其实这是个误解。当政府的1:预有利于私人企业的时候，没有人把这种干预叫做社会主义:当政府的干预有利于穷人的时候，很多人都亮出了“社会主义”的黄牌警告。这说明什么呢?也许并不需要追究什么是唯一正确的“社会主义”，它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语境下被提出来倒是一件更值得考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