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净星空的生命绝响——读陆星儿的散文《小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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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洁净星空的生命绝响——读陆星儿的散文《小鸟，你好》王　剑　　陆星儿是知青作家中非常有代表性的一位。她的小说总是在写女人的故事，不很欢愉，也不忧伤。故事中的主人公经常是很要强的。她们没有太好的命运，没有辉煌的背景，不做粉色的梦，曲曲弯弯地生活下来并将生活下去。这很像陆星儿自己的经历。可以说，在与生命坎坷的对峙中，陆星儿是一个勇敢者，一个强者。她的坦然和达观，她对生命的思考和期冀都似乎通过一篇《小鸟，你好》的散发，得以清晰而准确的凸显和传递。　　女作家陆星儿的散文《小鸟，你好》给人的突出感受是热切的，鲜润，净朗。那种呼之欲出的生命诉求与张望，那种刻骨铭心的病后体验与感悟，那种从庸常生活升华出来

2、的朴素的睿思哲语，如风中的点点露珠，悬挂在日夜摇曳的枝头，让人在悄然凝视和品读中，深深地被吸引、被打动。　　《小鸟，你好》是在一种自话自说的叙述语流和节奏中开始的。娓娓的语调述说着陆星儿病中的情感辅射和思想的丰富与锐化，述说着她对生命本身重新认识的精神之旅，述说着她这次生命休整中所获得的惊奇和快乐。然而这种奔涌的述说并没有给我们的阅读带来负担，相反却使文章蓄足了情感的潮势和艺术的张力。这种潮势和张力事实上是一种对久违了的万千气象的全身心拥抱，是一种“羁鸟归林，池鱼归渊”似的生命尽情地释放和张扬。　　陆星儿曾说，她“一生开过两次刀，第一次剖腹生出个儿子，第二刀生出个自己”。是啊，对一个大病初

3、愈的人来说，外面的一切无一不牵动她孩子般的好奇和兴奋：晨风中“新吐的嫩叶和初放的小花”，“轻快、清脆、单纯”的天籁似的鸟鸣，“不含丝毫尖埃”的清纯新鲜的空气，都帮她“推开了心灵的又一扇窗户”，让她体会着“空”与“净”的境界。　　陆星儿在日记中这样描述她出院时的心情：“明亮的霞光也早早地赶来送我，暖暧地洒满一房间。坐在床沿，披着早春的霞光，我欣欣地祝福自己：早春，万物复苏啊，能在初春治疗、康复，应该是个好兆头，春风吹又生，而万物之中，我似一棵又拱出冻土的小草，张着新叶，我会贪婪吮吸，我会努力生长。”因此，我们与其说陆星儿是在表达一种日常的渴望，倒不如说她在听从一种生命的召唤，表达一种对生活童

4、子般的热爱和对美好事物无限向往的生命情感。因为她的那种情难自禁的生命寻找和对话，不仅使自己获得了“自然界的冥冥神力”，同时也让我们的阅读在感同身受中分享到了她的幸福和快乐。　　《小鸟，你好》无疑也表达了陆星儿的一种生命姿态和生命气度。漠视一切是欲望化社会人们的一种通病。然而面对“病痛”这个人类最残酷、最强大和最无情的敌人，不同的心态也许就意味着不同的生命质量。作家史铁生“敬重病痛”，而陆星儿思想的触须则因重大的生命磨难而努力地延伸，反而促使她更多地思考那些对于生命至关重要的问题。　　陆星儿说：“我体会到了生命的另一种感觉”，“手术后，我觉得生命的脚步变得紧凑起来。对于生死我很坦然，因为这是

5、每个人都要面对的问题。我想让有限的生命活出质量来。”所以她说我们要“学会感恩”，对每一片阳光、每一阵清风、每一朵白云、每一排绿阴、每一茎野花都表示感谢，这样我们就会有好心情，就会体会到“自然与生命的美妙”。　　她还动情地说，“生活就是这样一根‘因’和’果‘循环的链条，只有把辛劳与收获紧紧地串联起来，生活这根链条，才会具有丰富、坚韧的质地。辛劳，有时是悲剧的，在一些无法逾越的悲剧面前，我们仍可以收获一种精神的平和与超越，而这样的’收获时刻’，才有着终极的、恒远的美。”“学会感恩”，应该说是陆星儿奉献给我们的一份珍贵的生命体验，她不仅让我们从她“用力的呼吸和呼喊”中领悟到了她同厄运抗争时石头一

6、样的坚强，同时也使我们能从她平易文字所营构的精神深处，感受到她“像火一样的热烈，又像水一样豁达”的惊人的浪漫。　　生命，从来不是可推算的公式。十年的知青生活雕琢了陆星儿，培养了她吃苦耐劳的精神，据她说，以后的人生只是这种生活的延伸。她每天三四点钟就起来写作，一写就是十几个小时，连饭也顾不上吃，除了写作，她几乎把别的什么都忘了。陆星儿曾说：“人不能为活而活。写作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人格的一部分、信念的一部分，更是我生活经历中最宝贵的一部分。”　　其实，陆星儿谈不上很有文学天赋，她只是把写作当作自己的工作而已，因为是工作，就像当知青一样要把庄稼种好，很拼命，也不甘落后于人，把自己透支了，甚至是虐

7、待自己。令人感伤的是，现在当我们读着陆星儿这篇美丽的文字时，她的灵魂已经远去。而在那遥远而寂静的夜空，作家那对生命的无限热爱和眷恋，正以宜人的清辉播撒着她智慧的绝响。我想，穿越语言的丛林，拾取那一串串清脆、单纯、美丽的鸟鸣，善待生命，珍惜生命，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对作家陆星儿最诚挚的告慰吧！　　　　附原文：《小鸟，你好！》